年轻人说:“第三个人,是从裂谷内出来的人。”
沈渊直呼不可能。
年轻人说:“我盘问过他,他说是裂谷深处的一支部落,因为迷了路,出了谷后一直在林子里打转。我给他指点了裂谷的入口,他道了声谢,就回去了。”
沈渊说道:“裂谷内不是有剑阵?他是如何出来,又如何回去?”
年轻人说:“我送走他后,才想起来有剑阵,急忙追过去后,却又不见一人。我被剑压所阻,只好折回。”
诡异之事!
沈渊看了眼裂谷的方向,看了眼身前佛魔的尸体,看了眼眼前的年轻人,显得茫然无措。
年轻人说:“这具尸体,不腐不烂,让周围寸草不生,应该是祸世之物,不如一把火烧了,永绝后患。”
沈渊想起赤脊之地的佛魔,虽然生的凶神恶煞,但到底不像一个坏人。
如果毁了这具尸体,赤脊之地的魔佛,会不会受此影响?
踌躇良久,沈渊说:“埋了吧,毁人尸体,终究不是君子所为。”
年轻人没有反对,扒开土坑,又把尸首掩埋了回去。
年轻人带着沈渊查看伏弓,射中了一只土黄色皮毛的兔子,三两步捡了回来,说道:“兄台,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
沈渊确实觉得有些饿。
烤兔子。
吃饱了。
年轻人说:“我要去林子里巡逻了,你先在这里住两天,养好伤再说。”
沈渊心底温暖不已:“萍水相逢,多谢兄台。”
年轻人摆了摆手:“儒令告诫过我们,要多行仁义之事。祖师爷有训:仁者寿。仁之既大,寿则无穷,我帮你,也是为了修行。我跟你说啊,外面的大军,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若出去,保不齐就会被格杀勿论了。”
拎起乌剑,告别沈渊,去林子里巡逻去了。
沈渊心想:“趁着天色未亮,赶紧出去丛林,若是天亮了,丛林外面驻守着大军,偷出不易。”
靠着北极星的方位指示,一路向北。
只要走出林子,就会安全。
走了许久,茫茫看不见尽头。
叶梢风动,宿鸟惊飞。
沈渊不由得心头一凛:“难道遇见了野兽?”
桀桀怪笑,从林子中传来。
沈渊暗暗戒备。
三条鬼魅般的人影,从林子中窜出:“来者何人!”
沈渊硬着头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更没有什么仇恨,各走各的路便是,借过,借过。”
三人慢慢走过来:“侵入邪境者,杀无赦!”
沈渊硬着头皮:“这是你们要杀我,要是被我失手杀死了,别怪我啊。”
双掌运化:“道威无极!”
“哈,原来是道门余孽。”当先一人冷笑道,手中弯刀一抖,道印应声破碎,身后两柄钢刀,趁着破招一瞬,袭杀而至,铮從两声,结结实实砍在沈渊的双肋。
“神魔不破邪躯?”三人同时惊呼。
沈渊赶紧拱手道:“既然你们说这里是邪境的地盘,那就好说了,我也是邪境中人,这神魔不破邪躯就是证明。我一个邪人,在邪境行走,不能算作侵入者吧,请三位高抬贵手。”
“哼,死来!”三刀高举,刀光凛冽,合招倏出,化作一团白色的闪电,由线及面,再度催杀。
沈渊双手运化:“书字诀·墨影千湍!”
墨墙升起,激荡的刀气,陷入墨影的纠缠,轻微的鸣爆后,点点化作虚无。
“原来是儒道双修之人。”其中一个喊道,“此人不除,待养成气力,必定是我邪境大患。”
刀光纷飞,招式轻灵,沈渊仗着神魔不破邪躯,硬受刀锋,运动内气,快速成式:“神农寄附·百草现灵·受我号令·神农赦地诀!”
方圆十步,植物快速生长,在神农秘术的催动下,紧紧缚住三个人的腿脚,沈渊不敢怠慢,撒开腿就跑。
“花招!”身后传来一声大笑:“没有农家筑基之法,这不是真正的神农寄附术!”
沈渊尚未回过神来,三柄弯刀,早已刺到,齐力施为之下,神魔不破邪躯,顿时崩解!
沈渊吃了一惊,问道:“怎会如此?”
“刚才的上百刀,我们都刺在同一个地方,”三人笑道,“你身负邪元,竟然不会运使邪境招式,只拿它当做盾牌使用,所以,害死你的是你的愚蠢。”
三刀再度问杀而来,沈渊左右支绌,阴阳秘术导致的重创,本就是辛夷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费劲心思勉强压下,随着体力的流逝,再度爆发。
口呕朱红,终于不支倒地。
三道刀光,凛冽取命。
“住手!”一道淡黄色剑芒,从天而降,白色刀气应声消散于虚无。
“哼,儒门剑式!”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入五麟国度?”年轻人乌剑平举,盘问道。
“五麟国度与邪境缔结和平条约,柳翳之野,赠予邪境,此处是邪境的飞地,你们才是擅入者。”
年轻人气愤不已:“不可能,麟德城主并非割地屈膝之人。擅入吾邦领土,唯死而已。”
淡黄色剑芒升起:“邪人,罪无可逭!”
刀凝白练,正面应招。
数声交接,柳叶纷飞,尘土漫卷。
沈渊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战局。
一式交接,眼花缭乱,随着几个错身,终于尘埃落定。
胜者,站立在风中。
竟然,一式破三式!
近处柳枝断裂一瞬,露出平整的剑口。
柳枝落地,三颗首级落地。
沈渊拍掌道:“兄台,好厉害的身手!”
年轻人呆了半晌:“我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沈渊说道:“你专心一志,练了十五年,就算只练踢打,一脚也能踹断一棵树哩,这有什么奇怪的?”
年轻人望着地上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沈渊坐地,慢慢调息着内伤。
良久,年轻人说道:“按理说,柳翳之野外围,驻扎着一万大军,邪人不该轻易进入。”
沈渊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即便强行攻入,也是一场大战,不可能不被你察觉。”
年轻人叹了口气:“或许,他们说的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十五年了,都没有人来与我换防。他们撤退的时候,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
沈渊觉得好笑:“你来到这里后,没想到回大营去问问,为什么没有人来换防?”
年轻人说:“擅离职守者死。没有军令,我若擅离柳翳之野,必然是死罪一条。”
沈渊说:“我们出了柳翳之野,到外围查探一番,必然会知道底细。”
年轻人点了点头:“此处出现敌袭,我也该去大营汇报定神机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