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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图展基业忽闻噩讯

    第56章

    温太仁是大比总裁,他有公报私仇胡作非为的权利,所以,礼部尚书吕季只能干瞪眼,于是他让入宫传信之人捎了张纸条给座师张薄林。

    却说当晚戌时三刻大比一二甲名单终于飞马送入宫中,圣上与太师太保及三品以上京官正在朝天殿等待消息。

    圣上打开名单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而后把名单递给太师张薄林,太师看完再往下传递。

    待众人全部看完以后,圣上面色不悦道:“三年一大比乃为国选材之大事,多少学子穷经皓首毕其一生,希望太傅能不负众望不令明珠蒙尘。”

    众人低头不语紧张兮兮的,事实上,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大比,也是众朝官捞钱的大比,特别是礼部,礼部平时真的是个可有可无的清水衙门,说是主管教化礼仪,可朝廷不拨钱拿什么教化。

    幸好有三年一次的大比,只有在大比那几天,礼部上下才体会到当官的好处。

    当然,其他衙门朝官也好,礼部也罢,都不能太过火,至少泄题,明目张胆徇私是不能做的,潜规则能影响到后世共和国,全在于潜规则的高明之处。

    可圣上突然说不令明珠蒙尘是个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圣上发现了什么?

    正在众人忐忑不安之际,太师张薄林出列道:“圣上无须担心,臣刚刚得到个好笑的消息,温大人和吕大人各举荐了俩人进一甲,谁知相持不下险些伤了和气。”

    圣人点头道:“为国举才本应如此较真,可也没必要伤了和气,争执不下不是还可以参考副卷分出高低吗?”

    太师笑着道:“是呀,可太傅以此不相干之人险伤我二人和气为由,竟然把其中一人除去功名,说这样就不会伤和气了。”

    圣上怒声道:“除去功名,意思是三甲也没录取。”

    太师张薄林笑着道:“是呀,除的还是太傅亲自举荐之人,太傅之胸襟真的令人敬佩…”

    圣上怒声打断太师道:“混账,大比岂是儿戏,这可是学子一生功名,他即使入不了一甲,也是二甲传胪,即使入不了二甲也是三甲同进士,他温太仁就这样当儿戏一般把人除了名。”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师,太师太傅一直明争暗斗,可这张薄林攻击政敌的手段也太高明了吧,众人听了半天还以为太师在褒扬太傅高风亮节呢!

    圣上怒声道:“夏伴伴,传旨贡院把一二甲考卷全部搬入朝天殿让诸臣工也点评一二,还有那四份争执不下的卷子,朕倒要见识一下太傅的君子之风。”

    话说这贾宝玉带着可怜兮兮的贾兰这几天一直扑在北山工地,贾兰从小闭门读圣贤书,他哪里见过这么多人和事,即便他只是偶尔分派个小事,也把他累的气喘吁吁口干舌燥。

    回到指挥部,又是日以继夜的参加各种会议,还得听取各部管事回报进展,特别是那水泥,听说遇水即可凝结成石头,所以这水泥是宝二叔这几天重点关注的东西。

    连带着,东西二府一帮嫡庶子孙也要跟着往水泥作坊跑。

    可这水泥作坊全部建在北山边缘,制造水泥的材料又多是北山之石,听说这水泥是以石灰石、粘土为主要原料,经破碎、配料、磨细混合制成生料,然后喂入窑内高温烧制,烧完再将熟料和石膏按比例混合磨细而成。

    所以,这环境就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这里除了不停的开山炸石,便是骡马不停的磨碎石粉,而后是入窑烧制,这些个工序不是噪音就是灰尘,人只要靠近不用多久就变成灰头土脸。

    可宝二叔既然不说脏,他们几个侄子哪敢喊累,这样昏天黑地不知道忙了几天,贾兰突然觉得这样也好,要是这几天在家里等待放榜,估计那煎熬会把他折磨死。

    刚在庆幸,突然看见一辆马车带着风尘席卷而来,马车还未停稳,车上滚下来政老爷的随从吴兴,吴兴哭喊着道:“宝二爷,老爷不行了,夫人喊东西二府贾家子孙快点回去,要回晚了就见不到面了…”

    贾宝玉正从生产作坊拱出来,他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把脸问:“你说谁不行了,哪位老爷?”

    吴兴满脸眼泪道:“政老爷不行了,政老爷前几天失足跌落大观湖着了凉,夫人开始也没留意,等严重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贾宝玉颤抖着道:“是我出科场那天就病了吗?”

    吴兴道:“是,就那晚跌落的大观湖,宝二爷,你快点回去吧!”

    贾宝玉踉跄一下,幸好贾兰眼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宝二叔也顾不得换洗便上了马车,等贾兰贾蓉找来马车时,宝二叔已经走远了。

    却说那贾宝玉风尘仆仆赶到荣国府,王夫人带着薛宝钗李纨和二府女眷正在厅堂啼哭,王夫人看见狼狈不堪的贾宝玉哭道:“儿啊,你快去看看你父亲吧,他不行了,他…”

    贾宝玉顾不得安慰母亲便急急往里走,贾政还睡在小书房,书房外站满了下人和丫鬟,书房内,贾赦贾珍拉着贾政的手在声声呼喊。

    下人看见宝二爷回来了立马让开一条通道,王婆子道:“宝二爷回来了,二爷你快进去,想是老爷看不见你不愿意闭眼。”

    贾宝玉踉踉跄跄进了书房,贾赦哽咽着道:“宝玉回来了,你快喊喊他,想来他有什么话要交代,前几天他还好好的,还看上我那一对玛瑙花瓶,花瓶我也拿来了,他,他怎么就不稀罕了呢!呜呜,我的政弟啊…”

    贾珍也忍不住大声嗷哭起来,旁边还站着张神医和甄宝玉,应该是家里拿甄宝玉身形容貌骗弥留之际贾政的,甄宝玉自责的道:“贾兄,都怪我这几天心心念念盼着放榜疏忽了政伯父…”

    贾宝玉摆摆手打断了甄宝玉自责,他看着面如死灰的便宜老子贾政,来红楼四五个月了,回荣国府也有三个多月了,这便宜老子与他一幕幕如幻灯片划过,所谓子爱父为假父爱子为真。

    贾宝玉跪在床前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喊道:“父亲,父亲啊,儿回来迟了…”

    “宝…玉,我的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