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城上,望天低吴楚,眼空无物。
指点六朝形胜地,唯有青山如壁。
蔽日旌旗,连云樯橹,白骨纷如雪。
大江南北,消磨多少豪杰。
…………
夜总是那么的多愁善感,让人愁绪纷纷;
夜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让人泪眼朦胧;
望着窗户那枚如钩的弯月,它总是那么的多情。本就戚怀楚楚的内心,经过它的抚慰更增离愁别恨。大半年未见的人,徒一见面便又各自东西。更有那心中梦绕魂牵的人儿,依旧只能在记忆中浮现。
虞凌风跟谷声鹤分别后,悄悄潜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弯月,想着自己的心事,久久未能入睡。“今日一别,何时才能再见呢?”他心中一阵酸楚。
“郝志良他们去了这么久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他见到被火烧成灰烬的金牛分舵,心中是何感想?申老哥房中未见动静,他是否也跟着去了,几日未见,他在此间可还顺利么?今晚偷探地字牢房明天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西门舞囚此十载,日后出去势必会将排教闹得天翻地覆,到时两教相争,我们岂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一南一北两个充满野心的教派,如若会在一起,岂不是会给这本就不安宁的江湖,带来更大的血雨腥风?”想着想着困意渐渐袭来,他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
旭日初升,院中树上鸟儿唱着欢悦的歌声,虞凌风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一片祥和,心中涌出一丝不安。“昨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现在院内尚能如此宁静?这应该是风雨欲来的征兆吧!”
爬起床,打开房门,迎着朝阳伸个懒腰,眼睛环顾四周,但见院内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也依旧是那么的宁静。
“难道郝志良内心毫无波澜?如若当真如此,那他内心是多么的强大,那他会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虞凌风心中暗道。
洗簌完毕,准备出院门走走,行至门口,老六微笑着打招呼“江副巡察早,这是准备出门走走?昨晚睡得可还好?”
“出门看看风景!昨天有点累,一觉睡到大天光,这不刚起床,连郝统领他们啥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虞凌风回答道。
“能睡是福!郝统领回来时已是四更时分,您不知道也正常,当时可是人体最乏的时候。”老六笑着说道。
“金牛分舵还好么?昨晚郝统领他们还顺利吧?”虞凌风装出不知道的模样问道。
“嘘!少提金牛分舵,昨晚郝统领板着一副面孔回来的,听说整个金牛分舵又被连根拔掉了,等到郝统领他们到达时,酒馆已处于大火之中,整个舵内无一个活口。对方踪迹全无,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等会你遇到郝统领时最好不要提起此事,免得自找难看!”老六一脸严肃的朝着虞凌风小声说道。
“还有此事?何人如此大胆,居然能将整个金牛分舵悉数歼灭,还付之一炬!”虞凌风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道。
“对方来头应该也不小,不然怎么能够三天之内连续歼灭两个分舵?咱们还是不说为好,免得无辜被训骂!”老六连忙说道。
“唉!该骂还得骂,谁叫我昨晚偷懒没去呢!若是我坚定一点,去了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帮他们一起灭灭火,至少也参与了。”虞凌风故着懊悔的叹着气说道。
“谁知道呢?事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后悔了,即使去了也改变不了现实。咱们就权且装傻充愣吧!”老六小心环顾院内,靠近虞凌风低声说道。
“唉!等下本使少不了要被统领一顿训骂,趁得现在统领还没找我,我还是先出去溜达溜达吧!缓解一下心情,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来临。”虞凌风摇头苦笑。
“您去吧!跟你一起来的沈副传令也刚出门不久,遇到了你们还可以叙叙旧,问问他昨晚的情况。”老六朝着门外通往树林的小路说道。
“如此甚好!那本使就先行一步了”虞凌风看了一眼老六,提步朝林中走去。
进入林中约么两里左右,申西始站在树下朝着虞凌风样了样手。
“幸会!幸会!沈副传令也在林中散步?”虞凌风加快脚步朝着申西始走去。
“幸会!幸会!江副巡察早!哈哈!既然相遇,那就一起逛逛吧!”申西始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的朝着虞凌风说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钻至林中树荫茂密处。“暂停袭扰,郝志良加大了防患力度,蓝梦白也已经加入了此地巡察,穆道奇统辖白羊,摩羯二舵驻守此地,金标雍今日也将回归。经昨晚一事郝志良有意要动用一人,叫啥名字目前我还不知道,但是听他口吻,此人能力不在他之下。你我务必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露出马脚,目前对于他们一切我们了解得甚少,况且你我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申西始盯着虞凌风嘱托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是担心谷声鹤谷大叔会耐不住性子,继续袭扰报复。你也被迫吞服了五毒化魂丹?”虞凌风一脸忧虑的看着申西始。
“嘿!你尚且被他们控制,更何况于一个有着丐帮地位的人。此毒丸不可掉以轻心,无色无味,时隔一年之久毒性才会发作,此毒定必非同凡响。你我以后要多加留意他们中人,怎么解毒,受其利用此物控制的肯定不止你我二人。刚才你口中的谷声鹤,是不是十多年前以一手飞絮箫法成名江湖的飞絮秀才?”申西始略有所思的问着虞凌风。
“正是他!难道老哥跟他认识?”虞凌风对着申西始问道。
“有过数面之缘,此人武功卓绝,有侠义心肠。他是怎么牵扯到这里来的?”申西始皱着眉头看着虞凌风。
虞凌风将谷声鹤跟排教的恩怨,以及这两天他俩一起干的事都跟申西始详细的说了一遍。
“难怪能连续全歼两舵,且全身而退,让郝志良之辈都拿他没辙,原来是他,如此说来咱们潜入此地,并不是孤立无援的,有了他的照应,你我日后也会好受多了。但是目前他的忿恨之心太重,你要好好劝戒一下才行。至于地字牢房中的西门舞,咱们现在可以不去顾及,毕竟想要多次潜入地字牢房风险太大,再者此人昔年江湖名气不佳,血腥残暴。虽囚于此地十年,或许经过十年沉淀,其内心有了些许变化,但是长久的压抑也能扭曲一个人。况且其身份非同寻常,裟满教右使可不是一般人能身居其位的,他跺跺脚江湖都会抖上三抖。但是他或许能成为我们手上翘起排教的重要筹码,既然飞絮秀才答应替他传讯于裟满教,我们就静待消息吧!小老儿现在也可以自由出入庄院了,但是要随时候令通传,不是替他们传达指令时不能离开太远。你是巡察身份,时间可以自由掌控,你帮我想法联系上丐门中人,让他们尽量找个合适的,离此不远的地方设立驻点,便于咱们行动。你我如若有事需要交流,最好不要在庄院内进行,以后咱们就来此碰头。”申西始看着虞凌风说道。
“好的!小弟日后下山时,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联系上丐帮中人的,总不能让他们龙头老大在此孤身奋战。”虞凌风开着玩笑对申西始说道。
“我们不要在此逗留时间太长,免得落人口舌。咱们还是分开回去,小老儿先行一步。记住回去后,尽量避免提及昨晚之事,你没跟他们一起行动,又是刚加入此间不久,对此事越是上心越容易使人起疑。”离开之前申西始回头对虞凌风叮嘱道。
“小弟理会得!申老哥自己多注意”虞凌风对着申西始抱拳说道。
朝阳渐渐高升,路旁蔓草上的露水更显晶莹剔透。看着申西始逐渐远去的背影,虞凌风心中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