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们了。”警局里,叶蓝向面前的警官解释,气氛严肃,当然,前提是忽略坐在他面前的两个打哈欠的警官。
“你的意思是,人家把你拐了之后,好吃好喝供着,还帮你鉴定了能力,啥都没有要,最后还送了你几套复习题?”其中一名警官伸了一个懒腰,语气中透露出不信任。
“好了,小伙子,先不提我们不可能为了验证你的能力对着你脑袋开一枪,至少,马上就要高考了,把这事忙完再想其他的事吧。”
走出警局,叶蓝独自一人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暮色袭人,路灯的光也染上了夜的黑,显得凄清而孤独,一人一路,构成了一幅无法言述的图画。
会想起能力鉴定之后的日子,叶蓝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明天我们会把你丢路上,到时候就麻烦你自己回去了。”
看着面前不正经的杜鸣,叶蓝很难想象这是几天前差点对他痛下杀手的人。
“所以你们把我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度假吗?”
“你个小娃娃懂什么?真是的,没啥事还不好?换成其他黑社会早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叶蓝不再深究,经过几天的相处,他明白这群人的脑子其实都不太正常,眼下已是最好的情况了。
当叶蓝转身时,他并没有看到杜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
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到家时,叶蓝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家里的氛围,只要不是在家,哪里他都可以接受,但是没有办法,人在有些时候总是要向现实妥协一些事情。
“我回来了,”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叶蓝已经习惯了这样冷清的家,自己随意煮了碗面条,蒸腾的热气上升,顺带着挑起面条唆了一口。
“手艺还没有退步。”
吃完晚饭,叶蓝并没有回到房间,他在等两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传来了响动,进来了一男一女,从相似的面容上不难看出两人是叶蓝的父母。
叶蓝看着他们,他们也看见了叶蓝,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哼了一声就走回了房间,“砰”的一声,房门狠狠地关上了。
女人走到叶蓝身边坐下,叶蓝一言不发,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尴尬,还是女人先开了口。
“你没事吧?听说你被坏人抓走了。”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以及软弱。
“我被抓走后,那个人是不是很希望我出意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叶蓝开口,眼神中的怒火燃起了一瞬,又熄灭了下去。
“那个男人就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存在,固执,愚蠢,不懂变通,能活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奇迹,你也是,忍耐了二十多年,就和这种人渣生活在一起,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赶紧离婚,你们……”一口气说了什么多话,叶蓝脸色微红,一脸痛心疾首。
叶蓝的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平日离混迹于茶坊,回到家就对家人大打出手,小时候叶蓝没少被打过,而作为叶蓝的母亲,则是遭受了更多。
明明是家里的经济来源,却对那个男人言听计从,这种情况有助长了那个男人嚣张的气焰,轻则辱骂,重则动手,而且是完全不讲道理的那种,一旦出现不同于自己的声音,就会强行用武力镇压。
刚开始叶蓝还会劝说母亲反抗,可当母亲反而过来劝他大度的时候,他就知道母亲以及没救了。
叶蓝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离婚,可能是软弱吧,对于这样的家庭,叶蓝只是觉得恶心,为此他努力学习,初中就拿到了奖学金,申请住在学校,除了必要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想回到那个无可救药的家。
不等母亲说话,叶蓝径直走回房间,等高考结束,他就自己去谋生路,以他的成绩,拿到全额奖学金不是什么难题,为此,他只需要再忍耐几天就可以了。
只需要再忍耐几天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早,叶蓝起早出门锻炼去了,被抓走那几天虽然过得很好,但是不能出门,一般叶蓝只有在房间里锻炼。
感受着微风拂过面庞,烦恼仿佛随风而去,越过一个又一个的行人,朝着目的地前进,叶蓝狠享受这个过程。
最终在一家面馆停下,叶蓝也算是老顾客了,一进去就收到了店长的热情款待。
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叶蓝无聊得刷起了手机,看着新闻里又有用能力做违法行为的人被逮捕,叶蓝突然想到了杜鸣一群人。
“他们也是要被抓的吧?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看着手机的叶蓝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在他对面坐下。
“请问,你是叶蓝吗?”
“啊,怎么了?”叶蓝抬头,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摁在了桌子上,头上套了一个麻袋。
“看来没有抓错,走!”
路过的行人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警车,不由得一阵后怕:“这个世道真不太平啊。”
叶蓝觉得自己最近运气一定很不好,先是被疑似黑社会的人抓,现在又好像被警局的人抓了。
“警察大哥,请问我犯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抓我啊?”叶蓝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家里发生了一起命案,而凶器就在你床上,上面还有你的指纹,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
“谁遇害了?”
“你父亲。”
沉默了一会儿,叶蓝突然笑了起来,让坐在他旁边的警官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终于遭报应了,哈哈,谁干得好事?哈哈。”叶蓝笑了一会儿,终究是沉默了。
他不喜欢父亲,也不愿意承认他为父亲,这些年来所遭受的委屈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空虚,心脏处隐隐作痛。
“警察同志,一定要抓到凶手啊。”
“瞎嚷嚷什么呢!安静安静!”一声怒斥传来,叶蓝很实相地闭上了嘴。
身为人子,找到凶手就是我最后一件应该做的事了,再往后,我会忘记你,度过属于我的人生。
想着想着,车门打开,叶蓝头套被摘下,他按照指示来到一处小房间,房间里有一名陌生男子,以及那天不相信的两名警官。
“平时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出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命案已经发生了,你们这属于玩忽职守,懂吗?”没有管刚刚到来的叶蓝,男人对着两名警官训斥。
“很抱歉长官,我们愿意承担责任。”
“还记得对能力者守则的第一条吗?”
“呃,呃,是无论轻重缓急,一律上报?”
“对了,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去领罚吧。”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叶蓝,语言中饱含歉意:“你好,欢迎来到华国能力者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