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光明的大门缓缓关闭,光明下,那道大门缓缓闭合,李奇惊起,向那光明处伸出双手,整个人从地铺上坐了起来。
“好好休息朋友,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头手脚并用爬到了李奇身旁,有气无力的说道。
见到来人,李奇险些又被吓了一跳,只见那人面容消瘦,乱糟糟的须发一片花白,前胸几乎贴着后背,就像是一幅骨架外面紧紧裹着一张并不太合适的人皮。
“这里是哪里?”李奇咬着牙想要起来,却发现身上捆绑着着透着血迹的破布条,使得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这里是奢费的深渊监狱,孩子。”
枯瘦老人抬头望向天空,李奇也望向老人目光所处,只见他头顶的天空大约只有一个井盖大小,井盖大小的天,是灰蒙蒙的。
李奇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浑身却传来剧痛,肺部似乎塞进了一个气球似的使得它根本无法呼吸。
“我这是怎么了?”
老人微张着嘴,联邦阻止他说道:“别动,你受了很重的伤,如果再挣扎,伤口会崩裂,我们已经没有能做绷带的布条了,奢费让我们必须留住你的命。”
老人说这话,地牢阴影里又爬出来几个枯瘦的人。
“求求你,别挣扎了……”
“你死了,我们也活不了了。”
“我想看的电视剧还没看完,我不想死啊……”
数十个骨瘦如柴的人缓缓爬向李奇,李奇惊恐万分的向向后跑,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好,我不挣扎,但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人回头看向阴影处,似乎是用那双空洞般的目光询问,然后转过头来,说道:“孩子,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从上面被扔下来的,就在太阳四次从上面升起又落下之前,奢费告诉我们,你得活着,不然我们就不能活着。”
便在此时,老人身后发出噗通一声,老人缓缓转身,阳光透过井口照射下来,那是一个包裹。
一群枯瘦的的人纷纷爬了过去,胡乱扯掉外面的破布,里面是几十块干巴巴的馍馍。
只是一瞬间,馍馍便被抢光一空,老人口中叼着两个馍馍,右手拿着两个馍馍爬了回来,他分给李奇一个半。
人们躲在阴影里独自进食,一边吃着嘴里的,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是提防别人趁自己不注意抢走自己手中的食物,而是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抢走别人手中的食物。
枯瘦的老人将一块半的馍馍塞进了李奇手中,转身便躲进了阴影的角落里进食。
李奇此刻已是身受重伤,有食物,已是不错的待遇了,他艰难举起自己唯一能动的左臂,好不容易才将板块馍馍放进了口中,突然间,一个披头散发的骨瘦如柴的人爬了过来,十分轻松的抢过李奇身上的那块馍馍,连李奇口中的也不放弃,抢到手后转身就钻进了阴影处。
这里的世界,远比外面的要更加残酷,有限的资源下,尽力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才是王道。
李奇近乎绝望地看着头顶的天空。
水滴顺延着井壁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流淌,然后在末端逐渐形成水珠,到最后落下,在即将落到地面被完全稀释的时候,滴的一声,它落在了一只破碗里。
老人捡起碗,爬到了李奇身旁,将破碗近乎翻转了过来,几颗少得可怜的水珠才落在了李奇口中。
“没有人能从这里爬出去。”
老人重新将碗放回了角落,看着那数十米高处的那颗水珠,心中只期盼它早点落下来。
“据说这里是XM2星的西面,遍布整个联邦的宪章网络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是个笑话。”
李奇躺在由破布垫着的依然冰冷的地上,目光却看向了距离地面数十米处的一个红点,老人沿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那处,笑着说道:“是的,有个监视器,笑一个吧。”
“你叫什么名字?”李奇突然问道。
“我来这儿的时间太久了,我也忘记了,喂,我叫什么来着?”老人想了想,抓着耳朵还是回答不上来,问身边人。
阴影里一个人说道:“你应该叫刘强。”
“不对,刘强是个小黄毛,几年前就死了,你叫王刚。”另一个人反驳道。
“喂,我才叫王刚。”
“那你就是王刚2号,随便了,反正也没什么意义。”
老人低头看向李奇,说道:“你就叫我老王吧,反正几年后,或许明天,或许下个月,老王也要死了。”
“嗯,我叫李奇。”
“哦,那就教你老李吧。”
“那我叫什么?”阴影里一道声音又响起。
“那你就改叫小李吧,一群神经错乱的家伙!”老王冲阴影里的那些人不满地说道。
“谢谢你。”
“……”
“可我得尽早离开这里。”
“我说了老李,还没人能从这里离开。”
“我受了多重的伤?”
“没多大,也就断了几根肋骨,脊椎断了而已,要不了命。”
“你有办法治好我吗?”
“有个老法子,但是要遭罪,我建议你这么做,反正这辈子在这里,有没有脊柱都无所谓了。”
“求求你,治好我。”
老王坐在阴影角落,微弱的光阴下,只能看见他瘦削身形的轮廓,他犹豫了许久,说道:“你出不去的,你看。”
老王指着地牢另外一段,那里一堆杂物,隐隐能见几根枯骨。
“应该是一个月前,或者是一年前,记不清了,上一个人奢望爬上去的人,他就睡在那里,恶心的腐肉味臭了我们整整一个月,哦不对,应该是一年……我可不想再被臭一年。”
李奇偏着头看着阴影里的老王,目光如炬。
老王低着头,假意端起身旁那只碗,往口中到,一只破碗抖了半天才抖落两滴水,放下破碗,见李奇还在盯着他,他又犹豫了良久,说道:“好吧,我试试,反正疼的又不是我,但你得养一段时间。”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