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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悄冲往事

    得知梅姨要走,高矮瘦美齐帮梅姨收拾行李。

    高傲,矮怜,瘦骚,美矜。

    四女分别用不同的方式、风格,展现魅力,期盼着,万一他能心动一瞬,把她们也带入曹家,从此得道升天。

    只不过,四女心愿注定是要落空的,因为,他有悄儿一人就够了。

    他从梅姨那得知,这四人在牢里对她很好,经常开导她,逗她开心。

    临别前,他替梅姨向四人道了声谢,并给了她们一笔丰厚的盘缠。

    四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既有落选的失望,又有救命、相助的感激。这一刻,四女皆在心中暗暗发狠,立下了永不止息的誓言。

    高丫鬟: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定要做个和宣太后,吕后那样,把命运、权柄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矮丫鬟:若是能找到一个和冲公子这般优秀之人,为夫、为君,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美丫鬟: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决不会忘,恩不会忘,人,也不会忘。

    瘦丫鬟:我再也不要受人欺负、受人摆布,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我要做赵高!

    ……

    他带着梅姨,去王总管那登记,安置妥当后,就去找悄儿。

    推开房门,并未见到悄儿身影,刚刚得来的好心情,立即消失不见,还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正要出门去寻,小黄却进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一脸惊愕的看着小黄,她现在不应该在悄儿身边吗?怎么现在她在这里,悄儿不见了。

    “公…公子,悄儿姐她,她…”小黄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这可把他急疯了。

    他双手抓住小黄的脑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她。

    “冷静点!看着我,悄儿现在人在哪?”

    小黄的眼睛逐渐聚焦,声泪并下的说道。“悄儿姐,被李官人罚去干活了,还好刘姐在,悄儿姐只需要扫庭院,不然…就惨了。”

    他怒从心头起,闷声说道。“带路。”

    他越走火气越大,步行一刻钟了,都还未到,这么远的距离,悄儿的身子怎么抗的住。

    “公子,你看,悄儿姐在那。”他怒火中烧的模样,吓得小黄一路没敢说话,现在找到了悄儿,就和邀功似的指给他看。

    悄儿拿着把快有她一般高的扫帚,吃力的一下,一下挥着,她浑身的重心都在扫把上,只有撑着扫把,才不会倒。

    人的意志力终归是有极限的,幸运的是,悄儿倒地的瞬间,被冲过来的他一把抱住了。

    “少…少爷。”悄儿痴痴的望着他。

    “还能活着见到少爷,真好,”悄儿在心里喃喃道。

    他紧紧地抱住悄儿,心中别无杂念,此刻,他只想带她回家,不让她再受任何人欺负。

    “没事了,悄儿,我带你回家。”

    “嗯。”悄儿柔声答应,她选择不再与“曹冲”赌气了。

    当“曹冲”濒死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小少爷,竟成为了她活着的全部动力,若是“曹冲”死了,她也会立即随他离去,毫不眷恋这浮沉乱世。

    或许连“曹冲”自己都不知道,悄儿在他心中如此重要。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不愧是亲生的,这曹家父子真是一脉相承,曹丕和曹操一样生性多疑,曹冲则和曹操一样,是个死不认错的呆逼。

    脑海中的记忆再度打开。

    ……

    “曹冲”自幼就无贴身丫鬟,生活琐事全是环夫人一手操办,悄儿进府后,曹植发觉二人平日里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寡言少语但都灵性十足,十分登对,就把悄儿送给了“曹冲”,今年已是第四个年头。

    可就在半月前,“曹冲”发觉身体越发无力,数个名医都找不出病因所在,天才如他,早已知晓自己命不久矣,在知命认命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悄儿,准备给她早做打算。

    一天晚上,他把悄儿叫来身边,让她回到曹植那去,“曹冲”知道,在这乱世之中,只有他那才华横溢,风流多情的四哥,有能力有意愿保悄儿平安顺遂。

    悄儿自是不依,寒冬腊月的,在曹冲房门口跪了三天,看着被风雪侵蚀,马上要香消玉殒的悄儿可能走在自己的前面,“曹冲”下定决心,准备给悄儿来一记狠药。

    “听着,我曹冲一生光明磊落,积极行善,汝要寻死,别死在我门前,脏了我的德行。”

    即使悄儿面色苍白如纸,坠坠欲倒,“曹冲”还是强忍心中情感,继续开口。

    “何况汝本就是四哥救回来的婢女,”婢女二字“曹冲”咬的极重。

    “四哥只是借我用用罢了,用完了,汝从哪来,便回哪去,再正常不过,哪有那么多意见。”

    “是不是我平日待你太好,宠你太过,你便失了分寸,忘了自己不过是袁家一条丧家之犬,现在,竟敢违抗主子的命令了。”

    “曹冲”用尽力气吼出这句话,对着他最在乎的人说着最恶毒的语言。

    “噗!”

    悄儿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急的“曹冲”差点忍不住从床上蹦起来去扶。

    良久,悄儿缓了口气,尽力将身体撑起,用无比凄惨的眼前望着“曹冲”。

    “少爷,您真的从未将悄儿当做是自己人吗?哪怕是一天,一刻呢?”

    “从未想过,天色已深,我要休息了,汝可以走了。”

    “曹冲”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不敢看悄儿一眼。

    “曹冲”的残酷无情,对悄儿而言,比三日的风雪更冷,比丧母之日更绝望。

    “既是如此,公子好生歇息吧,奴婢告退。”

    悄儿用尽全身的力气,走出房门,轻轻关上门后,就晕了过去。

    ……

    丞相府静思房

    在这小小的一间房内,竟出现了如此奇异的景象。

    只见,悄儿苍白如纸的病脸,曹冲担忧焦虑的愁脸,和王善那死了亲娘般的臭脸,互相融合,互相碰撞,却又泾渭分明,大有三足鼎立之势。

    “竖子,竖子啊!老夫今日怕是真的要葬在这竖子手里。”王善在心里气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