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四、胡五、苟六三人目光一震,身子蹭地站了起来,眼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凉来报仇了。”
马三颤抖地站起身子,紧张的嘴巴终于利索了几分。
“闭嘴!”
牛四气息突然变得沉重,一掌贴在马三的嘴上,恼怒地将他推到一旁。
周凉慢步走进雅间,看着聚齐的四人,冷声道:
“相请不如偶遇!
我原本还担心找不到你们,却没想到今晚全在青衣楼遇上。
俗话果然不假:江湖路远,冤家路窄!”
楼下的大堂,一道乐曲逐渐到达高潮,身披长纱的舞女在舞台上翩然起舞。
坐在舞台周围的人群,不断爆发出喝彩声。
声音绕梁,飘进敞开门的雅间内。
此时却分外刺耳!
“自个送上门来了?”
牛四眯起眼睛,眼中透出一股蔑色,轻笑道:
“周凉,能活下来不容易,何必又来送死呢?
你不会以为你一个人,便可以打赢我们吧!”
胡五身形靠前两步,叹息道:
“周凉,说实在,我们原本也不想这样做。
但是沈权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们不能拒绝。”
苟六端起一杯酒,洒在桌上,惋惜道:
“周凉,这杯酒,是我最后一次敬你。
从这一刻起,咱们便是陌生人了。
稍后再打你,心中也少了几分负担。”
周凉在几人身前停下脚步,没有言语。
你们这是在作死呀!
马三看着三人不知死活的模样,一颗心狂跳起来,惶恐地说道:
“凉哥,这不关我的事啊!
我是来约他们三日后与你见面的,不是与他们密谋害你。”
马三声音急促,想要与牛四等人划清界限。
牛四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冷眼瞥向马三,呵斥道:
“马三,你真是棵墙头草两边倒,待会收拾完周凉,我非收拾你不可。”
马三闻言,急忙闭嘴,不敢再说话。
周凉目光从四人身上扫过,缓缓说道:
“今晚,你们谁都跑不了。”
苟六气恼道:
“大言不惭,我一人便足以取你性命。”
他手掌拍桌,大喝一声,猛地朝周凉冲去。
只见他脚步带风,身形跃起,一记鞭腿朝着周凉脑袋劈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常人如若被劈中,即便不死,也当场倒在地上。
这也算是苟六的绝技。
牛四和胡五冷笑,等着看周凉躺在地上。
“不入流的拳脚,也敢班门弄斧。”
周凉眸光冷缩,脚步往前一踏,一记重拳狠狠轰在苟六的脚掌上。
嘭!
宛若青竹爆裂!
两道身影一触即分。
周凉脚步未动,犹如青松挺立的身板,稳稳站立。
苟六狠狠摔在地面上,脚掌弓起,面色惨白。
一道惨叫骤然传出:
“啊!我的脚,断了!”
他用尽全身气力使出的鞭腿,不仅没伤到周凉。
自个反倒被周凉一拳震碎脚掌,一时没了战力。
苟六挣扎着站起,金鸡独立,眼神怨毒地看着周凉,厉声叫道:
“你们还楞着干嘛?
快一起上去做了他呀!”
可他的话音刚落。
却见周凉身形一动,一道鞭腿扫向他的胸膛,直接将他扫飞到身后的桌椅上。
霎时间。
桌椅炸裂,汤水飞溅。
雅间内一片狼藉。
苟六捂着胸膛,呕着鲜血,像只泥鳅,翻滚在残桌上。
胡五神情骇然,内心惊恐。
苟六长得人高马大,一身肌肉远胜常人,却如同一袋沙包,被周凉一脚踹飞。
牛四看着翻滚在地上的苟六,神情也变得慌张起来。
这个结局出乎他的意料。
周凉怎么会如此强悍?
马三躲在角落里,颤抖地呢喃道:
“早让你们乞求认错,你们非要不听。
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尊杀神的可怕。”
牛四压住心中的惊恐,朝着胡五喊道:
“双拳难敌四手。
你别楞着,跟我一起上。
否则今晚咱们都跑不了。”
胡五点点头。
二人对视一眼。
当即一左一右朝周凉飞扑而上。
胡五速度更快,率先冲到周凉身前,双拳轰向周凉的胸膛。
周凉侧身一躲,避过胡五的拳锋。
而后双手如钩,犹如青龙探爪,狠狠抓住胡五的双臂。
直接将胡五扣在原地。
胡五只感觉手臂被一双巨钳擒住,快要折断,面色煞白,连忙摇头道:
“周凉,我错了,放过我。”
现在才想着求饶,未免也太晚了!
周凉没有理会胡五的话语,双臂筋肉暴起,猛然荡开胡五的双臂。
胡五被甩得失去重心,脚步不稳,身形不由地踉跄后退。
周凉踏步紧逼,紧紧靠在胡五身前。
半臂绷直,双拳犹如连环炮,不断捶打在胡五的胸膛上。
一拳接着一拳!
周凉的直拳不断,胡五脚步不断后退,道道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溢出。
砰砰砰!
低沉的闷声不断响起。
周凉化拳为掌,直接将胡五拍飞到雅间的门框上。
胡五翻滚在雅间门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犹如血雨不断飘洒在雅间内。
胡四趁此时机,猛地逼近周凉身后,
用双臂紧紧擒住周凉肩膀。
身子狠狠往下压,想将他牢牢摁在地上。
可未曾想,他使尽全身的气力,却没能让周凉晃动半分。
周凉的身躯挺立,声音冷冷道:
“就这点能耐,难怪愿意给沈权做狗,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白养你们了。”
周凉体内气血涌动,双臂上的筋肉猛地绷紧,一道爆裂音从双臂上传出。
他双臂猛然挣开,只听见嘭地一声巨响。
挂在周凉身后的牛四,直接被他掀翻在地面。
浑厚的震荡声,在雅间内响起。
牛四当即被摔得头昏脑涨,半边身子酥麻不已,双臂犹如断开的弓弦,毫无半分力气。
大堂的舞台上。
乐曲声缓缓停住。
舞女一曲舞罢,面色微红,向着堂内的看客鞠躬道福,引来看客高声喝彩:
“好啊!真是精彩!”
牛四挣扎地从地上爬起,身子因为恐惧而不断抖动,连忙向周凉求饶道:
“周凉,看在我们曾是兄弟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
周凉目光清冷,寒声问道:
“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当晚,我可是差点便死在你们几人的手上。”
牛四惶恐地向雅间门外退去,不停地道:
“我错了,周凉!
我当初不该听沈权的话伤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将身上所有的银子掏出,伸向周凉,乞求说道:
“周凉,这些银子都给你,便当是我给你的补偿。
如果不够,我家中还有。
我从沈权那挣了不少银子,我愿意都给你。”
周凉眼中寒意又深了几分,怒喝道:
“你手中的这些钱,都是拿我命换来的,你是如何拿得出手?”
他脚步一踏,靠到牛四身旁,拳锋狠狠轰在牛四胸膛,将牛四胸骨震裂。
啊!
一声惨叫飘荡在雅间之内。
周凉身形猛地暴起,临空一脚踹在牛四的腹部,将其踹飞出去。
大堂内。
众人的喝彩声刚刚落下。
便见到一道人影临空落下,重重地砸摔到舞台上。
人影不断在舞台翻滚,口中发出惨叫声。
哗!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懵在场的看客。
一瞬间,尖叫声时起彼伏。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慌忙抬头。
只见两道人影,接连从二楼的雅间飞出,摔到大堂的舞台上。
“哇,要命啦!”
“快报官呀!”
大堂内,顿时乱着一团。
守在大堂的青衣楼小厮察觉到动静,急忙冲向舞台,查看台上情况。
雅间内。
马三跪倒在地,巴掌扇在脸上,乞求道:
“凉哥,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你放过我吧!”
周凉摇头问道:
“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想像他们一样,被我丢下去?”
马三伸头,看着舞台上三人的哀嚎地模样,使劲地摇晃着脑袋,说道:
“我都不想选,我想走下去。”
大堂的舞台不低,距离二楼雅间,也仅仅只有半层楼的高度。
但此刻马三内心恐惧,身子发软,即便是半层楼的高度,看起来也好似十层楼那么高。
周凉冷言道:“你没得选!”
马三走出雅间门外,抱着二楼的栏杆,嚎啕大哭:
“谁来救我,我不想死。”
正在这时。
一群身着劲装武袍的人影,从大门外走入青衣楼。
为首一人身穿武袍,脸上有一道横跨半张脸的刀疤,犹如蜈蚣印在脸上,面容凶狠嗜血。
大堂内,因为刚才的动静,此刻有些混乱。
各位看客围在舞台边上,纷纷抬头想看清二楼究竟发生何事。
刀疤脸男子站立门内,看着众人的举动,眉目微微皱起。
马三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刀疤脸男子身上,神情猛地一震。
他赶忙用手擦亮眼睛,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后。
马三站起身,依着走廊的护栏,朝着刀疤脸男子挥手嘶喊道:
“堂主,我是烈火堂的马三。
你一直要找的周凉,就在我身后的雅间里。”
马三的声音吸引众人的目光。
众人见他双臂不断挥舞,便转身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哗!
众人看清刀疤脸男子的模样,急忙闪身,让出一条道来。
大堂内,有不认识刀疤脸男子,低声问道:
“这人是谁呀?怎么大家神情如此恐惧?”
身旁的人急忙提醒道:
此人便是赤火帮烈火堂堂主,王大福。
那道脸上的刀疤,便是他身份的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