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臂……”
烈火堂头目抱着断臂,在地上哀嚎。
长刀染血,刀身赤红,摄人心魄。
周凉手握赤影刀,站立在众人之前,宛若一道杀神。
长刀遥指,还未说话,便让赤火帮的帮众肝胆俱裂。
赤火帮的帮众只觉得喉咙干咳,不断吞咽着口水,心生退意。
此刻,他们只想跑,跑的越远越好。
八字胡男子跌坐在地上,身子颤抖,尿骚一片。
削铁如泥,这是什么刀?
他在战局外,看得最为清楚。
周凉仅用一刀。
便将烈火堂头目手中的铁枪斩成两半。
顺势还把他的手臂,一齐斩落。
如果这一刀,在偏半分。
恐怕断的就不是烈火堂头目的手臂,而是他的身子。
如果这一刀转到自己身上,那自己还能有命?
想起自己之前叫嚣的话语。
八字胡男子恨不得自己掌自己的嘴。
原本只是想借着赤火帮的势力,抢占赵家的船位,以便回去向家主邀功,借机上位。
却不曾,船位没抢到,反而惹到一尊杀神。
周凉将赤影刀收回刀鞘,看着赤火帮的帮众,说道:
“除了马三不能走。
其余的人,我给你们十息的时间。
十息之后。
如果你们还在码头上,
我就让你们尝尝赤影刀的滋味。”
可以活命了!
赤火帮的帮众如蒙大赦,左右拉扯,跑得飞快。
转瞬之间,码头上没有烈火帮帮众的身影。
马三原本也想混在人群中偷偷逃跑。
却被担心周凉发怒的赤火帮帮众,一把推了出来。
周凉冷眼扫向马三,说道: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待会来找你。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逃跑。
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得刀快。”
马三面如猪肝,跌坐在地上,惊恐道:
“我不跑,我不跑,我就在这等你。”
周凉转身走回棚内。
八字胡男子还在那。
在询问马三之前,要先把李家货船抢船位的事情解决了。
否则待会赵家货船到达,无处停靠,会闹出乱子。
棚子内。
周凉将赤影刀摆在桌上,看着八字胡男子,说道:
“现在该算一算咱们的账。”
八字胡男子惶恐不已,自己扇自己的嘴巴,说道:
“是我不对,是我猪油蒙了心。
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
周凉冷冷问道:
“想死,还是想活?”
八字胡男子磕头如捣蒜,回道:
“我想活。”
刚才周凉那一刀,已经让他心神皆惧。
如果那一刀,劈在自己身上,自己必定一命呜呼。
周凉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
“赤火帮的人帮你照看码头,你给他们多少钱?”
八字胡男子小心翼翼地伸出两只手指,说道:
“我每个月交给他们两百两银子。”
周凉抿了抿杯中茶水,问道:
“那他们现在跑了,你准备出多少钱买自己的命?”
八字胡男子心领神会,急忙说道:
“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向烈火帮一样,给你两百两银子。”
周凉摇头问道:
“你的命,只值两百两银子?
这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这是钱给的不够。
八字胡男子深吸口气,伸出五指,回道:
“只要你愿意放了我,我愿意出五百两银子。”
这个价格还差不多。
周凉点点头,将杯中茶水饮尽。
八字胡男子从怀中掏出五张百两银票放到桌上,抬头问道:
“钱已经给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周凉又给倒上一杯茶,说道:
“你买命的钱是付了。
现在,咱们来算一算你们李家货船的账。”
八字胡男子大惊失色,问道:
“我不是付了五百买命钱?
为何还要再算账?”
周凉嘴角微凝,将茶杯放下,正色道:
“那五百两是买你自己的命。
但你们李家的货船霸占赵家的船位,导致赵家货船迟迟不能靠岸卸货,这笔账不该算吗?”
今日不大出血,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八字胡男子心中懊悔不已。
八字胡男子没有回话,周凉继续说道:
“如果你不想花钱赎走货船也无妨。
你现在人可以走,但货船必须要留下。
否则整个码头的商队都觉得赵家好欺负,天天开船往赵家船位里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八字胡男子摇头回答:“不知道。”
周凉指着码头上不断飘舞的商队旗帜,说道:
“意味着我将会遇上无数像今日这样的麻烦事。
既然你喜欢当出头鸟,那我便打烂你的鸟头。
让各家商队看看做出头鸟的下场。
这样,应该不会再有人无缘无故来找茬。”
他是要杀鸡儆猴。
八字胡男子面露难色,犹豫问道:
“那如果我不出钱赎船呢?”
周凉目光骤冷,冷笑道:
“你如果不出钱赎船,那我就把你们的货船扣下,然后一把火丢到你们的货船上,让你们货船沉在这河道中。
你想要试试看吗?”
好狠的手段。
八字胡男子面容顿时垮掉。
虽然不知道周凉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实在是不敢试。
一旦试错,整艘货船就没了。
哪怕自己回到李家求援,家主知道事情经过后,恐怕也会先把自己给毙了。
货船都没有了,自己怎么可能还能活命?
即便李家与赵家开战,也不知道最后,谁输谁赢。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颤抖地放到桌上,说道:
“我认栽,这是一千两银票,足够赎回我们的货船了吧?”
周凉将桌上的银票都收起,警告道:
“这一次,我便放过你。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连人带船一起沉了。”
八字胡男子不敢停留,带着人和货船直接离开码头,不敢再继续停靠。
而此时,赵家的货船也正从河道驶来,准备靠岸停船。
赵元将手脚发软的马三带入棚中。
然后赶去安排工人准备卸货。
周凉倒了杯茶,放到马三面前,说道:
“马三,好久不见。”
马三讨好地看着周凉,说道:
“周凉,哦不,凉哥……好久不见。”
周凉目光直视马三,说道:
“自从我在青衣楼受伤之后,你们几个人就仿佛消失了一样,如何找都不见踪影。
我一直想问你们,当晚我是如何受的伤?”
周凉的话语缓慢,但在马三的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他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道:
“凉哥,你当晚在青衣楼受的伤,是牛四、胡五、苟六三个人一起打的。
不关我的事,我全程没有参与。
冤有头,债有主,你如果想要报仇,也该找他们三人才对。”
周凉闻言,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马三、牛四、胡五、苟六,正是原主周凉关系最好的朋友。
因为名中带有狐狗的谐音,一直被周倩称之为狐朋狗友。
当晚,这几名狐朋狗友与原主周凉同在青衣楼,同在一张桌上陪着沈权吃酒。
此刻,听马三的话语。
当晚原主周凉在青衣楼受伤,不止是沈权所为,还有其他隐情?
周凉再次回忆当晚的事情经过。
却发现当晚的记忆就像一块块碎片,无法串联在一起,还差一丝关键的线索。
他一拳捶在桌上,对着马三说道:
“你把当晚的事情经过,都如实告诉我。
如果有一丝隐瞒,我便丢你到河里喂鱼。”
马三惶恐不安,胆战心惊地说道:
“当日下午,你找到我们四人,说在青衣楼请沈权喝花酒,让我们一起前往。
当晚,我们都准时到青衣楼赴宴。
可当晚,你却一直闷闷不乐。
即便沈权到场后,你也是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
酒过三巡后,你端着酒壶坐到沈权身旁,想要给沈权敬酒,可是沈权却一直推脱不喝。
你在他身旁窃窃私语许久,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再聊什么。
只当你们在谈私事,便没有理会。
却没想到,在此期间,你突然暴起,一把抓住沈权的衣领,举拳要殴打他。
并且,口中还大骂道……”
周凉眉头凝成川字,问道:
“我当时骂了什么?”
马三犹豫片刻,缓缓道:
“干尼娘,还钱!”
此话一出,周凉浑身一震。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深处炸响,驱散了所有记忆中的迷雾。
当晚在青衣楼的记忆碎片,终于串联在一起。
所有的事情经过,全都出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