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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冤家路窄

    “啊······啊······”

    “我·······啊······”

    “救······”

    “天······啊······痛······”

    痛到最后,谷风之根本就说不出话,除了满头的冷汗,他的嘴唇也是毫无血色,本就因决斗而精疲力尽,现在更是白得吓人。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身子蜷缩得像一只虾米,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泪花在眼眶徘徊,他的嘴巴无声地大张着,想要呐喊,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鼻孔,已经没有呼吸进出。

    他现在不仅“享受”着痛苦,还处于窒息当中。

    这种男人专属的痛苦,差点让谷风之晕了过去,但好在,他最后捱了下来。

    一刻钟后,英雄台上传来了一道极度开心的笑声。

    “哈哈哈哈,老二还在,老二还在,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大难不死,老二必有后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仔细倾听,会发现这道笑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快感,以及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期盼。

    谷风之还是跪在英雄台上,还是双手握着下面某样东西,但此刻,他的脸上虽然还残留着剧痛的苍白,但是那苍白只占据了一小块,其他大半部分,都已被狂放的笑容占据。

    谷风之在下面大笑,围观修士们也在上面大笑。

    也许是高兴得忘乎所以,谷风之对于天空上的笑声,看也未曾看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谷风之终于站了起来,他也终于舍得双手放开他的下面。

    他的脸上除了一些汗水和眼泪,已经完全看不到痛楚。

    他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寒影剑面前,接着左手将他拾起,接着他又走到插着大刀的地方。

    阳光之下,锋锐的大砍刀直插青石台面,此刻它正泛着冷冽的寒光。

    原来南山之当时举刀猛砍时,并没有对准谷风之的某样东西,他只是砍在了那东西的附近。

    当然,非常非常接近那东西。

    谷风之看着大砍刀,带着极度嚣张与霸气地说道:“先前,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胆量,故意装成那副不堪的模样,这一切只是为了迷惑你。”

    “看来,你还是怕我,要不然,你也不会不敢砍下去,哼,怂包!”

    接着谷风之口吻又一变:“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今日之事就不与你计较了,你以后不要不识好歹就行,唉,我真是一个心胸宽广、可包容万物的仁者!”

    其实在说这些话时,谷风之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隔音罩,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外面的人都听不到。

    南山之和袁焕仙已经走远,谷风之撤掉隔音罩,随手将大砍刀收了起来,毕竟这把刀也不是一件凡品,至于方天画戟,早就被南山之带走了。

    紧接着,谷风之又来到了他先前摔倒的两个地方,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些较大的碎石块。

    先前两人的大决斗,威力实在是恐怖,青石台面虽然有不凡的禁制保护,但也禁不住神兵利器的摧残,这些碎石块,就是因此而产生。

    谷风之的法力和精气神都恢复了少许,他左手拿着寒影,愤怒地劈砍那些碎石块,直砍得火星四溅,烟尘飞舞。

    把所有绊倒他的碎石砍成湮粉后,谷风之才潇洒地转身离去,即将踏出英雄台时,谷风之对着天空比出了一根中指。

    然后还不等天上的谩骂声传来,谷风之迅速地往地上扔出一枚袖扣。

    袖扣落地,他自己也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群敢怒敢言却不敢动手的修士。

    再出现时,谷风之已经远离了英雄台。

    他在大街上晃晃荡荡地走着,左手拿着三串冰糖葫芦,右手拿着只香气喷喷的大烧鸡,胸前还挂着一个装满不知名灵水的长竹筒,他一口一个冰糖葫芦,一口一大块烧鸡肉,噎住了就低头喝口竹筒里的灵水。

    他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轻松惬意。

    在享受口腹之欲的同时,他的脑海里也在不断闪现决斗时和决斗后的一幕幕。

    想到最后,他告诉了自己:最难忘怀的,还是决斗后发生的一切。

    南山之举刀砍落之时,谷风之已感觉到自己骂得太狠,没有退路可走的情况下,他认为南山之一定会砍下去,反正一个东西砍掉了,还可再生长,这一点上,谷风之已经先入为主。

    刀落之前,谷风之的内心已经充满了恐惧,他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愿亲眼目睹那一幕,他当时完全就是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接着南山之地一刀实在是砍得太凶狠,那落地之时的巨响及震动,也把他内心的所有侥幸给打碎,接着他的内心就被恐惧与绝望完完全全的占据,一点其他的都没有。

    袁焕仙来安慰他时,他也仍处于绝望与闭眼的状态之中,他已经自我承认了那东西被砍掉了。

    只是当一个人的精神被某种情绪完全掌控时,外界或自己的某些声音及感觉,他是听不到的。

    所以当袁焕仙说出那些话时,谷风之不会觉得那些是安慰的话,他只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是对他悲惨遭遇的无尽羞辱。

    接下来袁焕仙的不解,谷风之的谩骂,也就属于情理之中了。

    要不是袁焕仙气急之下使出了“断子绝孙脚”,谷风之当时绝望的状态,可能会持续更久。

    至于南山之为什么不砍准一点,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答案。

    至于袁焕仙莫名遭受的谩骂,那只有看好师弟如何解决了。

    想了一会儿,虽然难为情,但谷风之还是强行地把这一切都抛之了脑后。

    他心中想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除了要顶天立地,更要能屈能伸,顺天时,应地运,我能受屈辱而临危不惧的沉着应对,他日一定必成大器。

    想着想着,谷风之脸上的笑意更浓,接着也传来了他无所谓的话语:“去他娘的,快乐最重要。”

    说完,谷风之狠狠地咬了一口鸡屁股。

    咀嚼了两口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异常享受的表情。

    即使遭受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多重折磨,好师弟还是保持着乐观开朗。

    行不多时,谷风之在一处酒楼门前,听到了南山之的声音。

    “尔等霄小之辈,速速滚蛋,惹恼了本大爷,我一刀剁了你们。”

    南山之语音落下之后,一道尖细的男子声音接着响起:“可笑啊可笑,这丑八怪口气还真他娘的大啊,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跟他废什么话,待会儿找个机会把他弄到城外,直接弄死。”这是一个粗哑的男子声音。

    “喂,丑八怪,你现在要是跪下来向我磕一百个响头,并叫一百声爷爷,今儿个我就饶了你。”最开始的那个男子,语气狂妄至极。

    “我再说一遍,该滚得赶紧滚,不要逼我出手。”

    “哎哟喂,我好怕怕啊,不要杀我啊,”最开始的尖细男声有些阴阳怪气,随后话锋又陡然一变,“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出手?你以为这是你们那的山沟沟?无可救药的蠢材。”

    随后响起了“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木块落在地板的声音,似乎是有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木桌因此而四分五裂地坠落于地。

    “小南,不要冲动,你忘记大哥的话了?”这时,响起了袁焕仙的声音,“他们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他们不配。”

    “可是······可是我就是好气,我就是想碾死他们这些蝼蚁。”南山之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气煞我也,原先我只是想戏弄戏弄你们,但现在,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尖细男声还没说完,粗哑的男声又响起:“你们四个怎么看,昨天那个臭娘儿们被灌醉后,咱们是在城外将她先奸后杀,今日这两个丑八怪,你们看用什么方法弄死他。”

    “说起昨日那娘儿们,还真是销魂至极啊,多亏了三哥你带来的颠鸾倒凤散,”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娘儿们呢,毕竟是玩起来舒服,这丑八怪嘛,干脆就用以前那种最低贱、最恶心的方法招待他们,等把他俩弄到生不如死,直接拿去喂河鱼就行了。”

    “我同意五弟的方法,我看这两个畜生也是越来越心烦,竟然敢在谢城辱骂我等,真是千百年来头一回,不出这口气,今晚我连玩女人的心情都没有了。”又是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

    “哈哈哈哈,好好好,既然二哥和五弟都这样说了,那咱们就这么做吧。”

    “小南,此地蝼蚁众多,恐污了你我的灵魂,我们走吧。”

    这几个人在这些话时,语气嚣张狂妄,完全不在乎别人是否听到,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了。

    声音的源头是在酒楼的二层,谷风之虽站在街上,却也是将楼上的嚣张之语听得一清二楚,除他之外,酒楼的店门前,也已站了不少围观的修士。

    “要不是大哥的劝说,上次我就要出手,咱们快走,再待下去我怕忍不住砍死他们。”

    “想走,门儿都没有,小的们,上。”

    酒楼之中,立刻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听起来是很多人在快速地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