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萧天右连杀二将的场景,刘鲲已尽收眼底,只不过由于身陷重围实在没有办法上前救护。
此时眼见这恶贼耀武扬威向他所在的方向杀来,刘鲲心中怒火滔天,就在他舞动火凤亮银枪大杀四方之际,忽听耳畔传来一声暴吼。
“奶奶个熊滴,想动俺家老三,你得先问问常爷爷手中这口刀答不答应。”话音未落,常胜催马抡刀从刘鲲身后飞驰而过。
眼见常胜要与萧天右交战,刘鲲急得汗如雨下,他心中暗道:我的二哥呀!凭你的本事哪里是人家的对手,你这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吗!
这边刘鲲疯了一般与围杀他的敌将对攻,那边常胜抡起板门刀对着萧天右搂头便剁。
“砍脑壳。”
正在催马前冲的萧天右眼见刀光及顶,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笑。
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交手,当初杀虎口一战,常胜夫妇双战萧天右,刚开始常胜娴熟的刀法和咋咋唬唬的吼叫的确唬人,可是几个回合之后就原形毕露,当时要不是郡主威猛,萧天右早就让常胜做了戟下游魂。
今日两人再次交手,萧天右见常胜故技重施,心中暗暗发狠,这次定叫这个丑鬼命丧黄泉。
就在萧天右暗自思忖时,常二爷的刀猝然而至。
“抹脖子。”
看到刀锋袭来,萧天右左手短戟往外封挂,想要将对方的大刀荡开,然后利用右手戟进招杀敌,哪知道常胜也不含糊,就在招式将老未老之际猛然变招。
“挑下巴颏儿!”
话音未落,雪亮的刀攥已经出现在萧天右的哽嗓咽喉前。
“来的好!”
眼见常胜重心前倾再无变招的可能,萧天右阴笑着喝了一声倒彩,然后将两支描金短戟左右交错,半空中就听咯噔一声,常胜手中的刀攥竟被萧天右用兵器牢牢锁住。
“哈哈哈,丑鬼,你给我下来吧!”
萧天右猖狂大笑的同时手上猛然发力,试图将常胜拉下战马,常胜见状暴吼一声用力回夺。
霎时间,人喊马嘶尘土飞杨,不远处,刘鲲始终关注着这里的战况,此刻见常胜陷入困境不由得五内如焚,当即使出家传绝学霸王枪只攻不守,宁可自己受些皮肉之苦也要尽快突围救兄弟脱险。
就在刘鲲舍生忘死奋力拼杀之际,忽听萧天右得意的阴笑道:“哈哈哈,丑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话音未落,只见他双膀较力,猛地将手中双戟向下压去,就在常胜重心失衡的一瞬间,萧天右隐约听见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胸腹处剧痛袭来。
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只见锋利无比的刀攥仿佛一把钢锥穿透数重铠甲深深的扎入萧天右胸腹之中。
眼见萧天右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常胜嘿嘿坏笑着抡起板门大刀,咔嚓,骨碌碌人头落地。
“呸!让你丫得瑟。”
常胜对着萧天右的尸体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将目光转向别处,那里藏霸正舞动两柄巨锤左冲右杀,但凡拦在他面前的敌人,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暗藏在锤头中的飞锥射了个前后对穿。
“奶奶个熊滴!还得是这小子机灵,俺老常这回也算得儿子济喽!”
远处山岗上,萧天左眼见弟弟被杀心如刀割,随着他手中令旗挥舞,身后三千亲卫军饿狼一般席卷沙场。
艳红如血的夕阳下,刘鲲满身血污仍在奋力厮杀,面对眼前数不清的敌人他来不及为惨死的将士悲伤,唯一能做的便是竭力舞动长枪,为死难者报仇雪恨。
咣,咣,咣,随着一阵清脆的铜锣声响,刚刚还如狼似虎的敌军潮水般四外退去。
尸山血海中,薛礼、藏霸等人打马来到刘鲲身边,看着眼前一个个血染的身影,刘鲲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放心吧!三叔,这些都是别人的血。”
藏霸一边说,一边费力的抬起手臂拍了拍胸脯,不料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末,一大口鲜血没有忍住,哇地一声喷了出来。
“二哥!你咋了?”
眼见藏霸摇摇欲坠,铁牛大步上前将他扶下坐骑。
“子庭,你这是咋了?你可别吓唬爹呀!”
眼见常胜滚动的泪水在污秽不堪的脸上撞出两道白痕,令原本就丑陋不堪的面容又添几分怪异,藏霸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放心吧!爹,我没事。”话音未落,暗紫色的血液已经顺着他干裂的嘴角丝丝滑落。
“哼,好一出父子情深的大戏。”
常胜闻声抬头,只见满脸悲戚的萧天左越众而出。
“呸!姓萧的,有本事跟老子单挑,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面对常胜挑衅的目光,萧天左轻蔑地摇了摇头。
“就凭你,还不配!”
“衡臣老弟,事已至此,难道尔等还要做垂死挣扎吗?”
刘鲲闻言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静等下文。
萧天左见状尴尬的轻咳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衡臣老弟,以你的才能若是死于乱军之中岂不可惜?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当审时度势才对,只要你肯为本帅效力,本帅保证绝不亏待于你。”
“哈哈哈,胸中有誓深如海,酬报知遇何惜身,好男儿顶天立地,岂能屈身侍贼。”
刘鲲言毕,双手握紧火凤亮银枪遥指群敌,常胜等人也极为默契的打马上前,各自紧握手中兵刃欲做最后一搏。
“哼!不知好歹,既然你们诚心求死,那本帅就成全你们。”
随着萧天左一声令下,数千柔然兵将蜂拥而上,刘鲲等人就像风暴中心的一叶小舟,顷刻间便消失在惊涛骇浪之间。
“嘶咴儿咴儿。”
猛然听到战马的悲鸣声由远而近,萧天左脸上陡然色变,不过眨眼之间,数百精骑已经闯入眼帘。
借着绚丽的霞光向远方望去,只见这些精骑一个个铁盔铁甲,手中清一色厚背砍山刀寒光烁烁。
在队伍最前面一匹黑马快如闪电,马上之人身高背阔,脸上一张黄金面具将本来面目遮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