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送别贾琏 开始赚钱

    红楼元年，四月三十日。今儿个是族学的休沐日，虽说贾珠不用向往常一样早起去族学，但是贾珠还是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儿个贾琏将要被发配至辽东，前去戍边两年。且说先前刑部官员复查确认无异之后，赖荣尚于菜市口被处斩，而赖大因为犯有包庇罪和谋害主家罪，因此两罪并罚，被重打三十大板，且抄没家财，全家直系子孙均被发配崖州。贾赦、贾政本想通过内相戴公公使些银子好让贾琏免除被发配，或者多捐些银子能免除充军边关两年也是可以的，但不曾想景安帝不知从哪得知了这一消息。彼时景安帝正在内阁向一众朝廷重臣推举贾珠所写的《治家格言》，并且让大臣们把这《治家格言》当成家训族规，且让一众皇族子弟必须遵从。前脚景安帝刚夸赞完贾珠，后脚贾琏就惹了一身骚。因此景安帝十分震怒，不但直接下诏将贾琏给发配到了辽东戍边，而且狠狠地训斥了贾赦一顿，并且以养不教父之过为由，将贾赦削爵一等，由一品神威将军贬为二品辅国将军。可以说荣国府因为贾琏的见色起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因为在这个明朝，爵位虽然俸禄不多，但是爵位是和田产挂钩的，简而言之你的爵位越高，你可以拥有的田产就越多。虽然荣国府的田产归贾政，爵位归贾赦，但是二者还是捆绑在一起的，这也是为什么贾政这一房负责府上所有奴婢的开支的最主要原因。也就是说如果贾赦的爵位被削，那么贾府就必须将手中超过爵位之外的田产悉数卖出。比如先前贾府有八个庄子，六千四百亩田地，那么削爵一等之后，贾府就必须卖出两个庄子，只能保留六个庄子。贾府的八个庄子全都在金陵，不但靠山而且还靠湖，所以每年不但有田地收入，还有狩猎、渔获收入，因此一处庄子年产值在一千五百两左右，可以说都是肥沃的田地，很多士绅都想得到的田产。皇城附近虽然也有些田产，但那都是属于贾政这个五品官所能拥有的田产。这也是为什么宁国府比不上荣国府的根本原因，因为贾珍袭了三品爵，而且颇为败家，所以手里的田庄才少。虽然如今卖出两处庄子能得到不少银两，但是卖出容易，想要再买回就很难了，毕竟大明立国百年，天下肥沃的田地已经被士绅瓜分的差不多了。王夫人将府中和赖家有关系的丫鬟婆子悉数赶走或者卖出，本来是准备重新买一批的，但是自收到了陛下对荣国府的处罚之后，便打消了此举，毕竟自此之后，荣国府的收入每年将减少三千两。贾珠穿越来之后，因为不缺银钱，所以一直忽视这个问题，直到此时贾珠方才幡然醒悟，是时候该考虑如何赚钱了。毕竟贾珠不敢保证贾赦哪天会不会作死，以至于被彻底的削去爵位，那么对于荣国府而言无疑是个灾难。圣上突然降罪严惩荣国府，这一招让皇城的一众勋贵很是哑然，先前和贾家走的比较近的达官显贵也不由得拉开了一段距离，开始疏远起贾家。以至于原本热闹的荣宁二府门前的街道突然变得清冷起来，就连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小贩都不愿意再来。皇城西门三十里之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路边，而马车上的贾珠正在闭目养神。贾琏惹下如此祸事，发配辽东，贾赦和贾政自是不愿来相送，只有贾珠乘坐马车携带了凤姐准备的包裹前来相送。时至晌午，一队七八人的官差方才赶着二三十名被发配到辽东的犯人走来，而后为首的官差命众犯人就地而坐，给每人发了一个生硬的饼子，待他们吃完，歇息片刻再行赶路，而一众官差除了两名留守之外，其余的则是来到路边的亭子歇角。在林三的提醒之下，贾珠方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提着一个食盒刚来至亭子，就被两名官差给拦了下来，贾珠忙朝厅内的一名押司作揖道：“张押司！学生贾珠求见！”押送贾琏的是何官差，贾府早就打听好了，而且那日公堂之上，这张押司还见过贾珠，因此忙将贾珠请了进来，而后起身抱拳说道：“贾相公前来，不知有何指教！”贾珠忙道：“实不瞒张押司，我此行前来是奉家中长辈之拖，前来同我家琏哥儿说几句话，还望张押司行个方便！”话落之后，贾珠又将食盒提到桌上，而后朝张押司说道：“这是府上厨娘亲自做的一些点心，还望张押司路上多多照顾我家琏哥儿，在下不胜感激！”张押司并没有将食盒打开，而是将其提到石桌下，方才抱拳笑道：“贾相公暂请放心，某定好生关照贵府二爷！”贾珠忙道：“那就多谢张押司了！”张押司于是让贾珠去左侧亭子等候，而后吩咐一名官差去将贾琏去除枷锁带到贾珠面前。而张押司则是将食盒打开，将上一层的几样点心端到桌上，然后将放在底层的百两银票不动声色的揣入怀中，方才招呼众官差品尝起桌上的点心。待贾珠看到贾琏之后，差点没有认出来，但见贾琏身着脏兮兮的囚服，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眼球深陷，丝毫没有半点昔日琏二爷的威风。贾琏看到贾珠来相送，不由得失声痛哭，贾珠忙冷声道：“堂堂七尺男儿哭什么哭？我且问你，你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贾琏忙不停地点头，对自己所作下的事十分后悔。见贾琏诚心悔过，贾珠方才说道：“此去辽东戍边两年，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况且你平常最爱舞枪弄棒，我贾府又是武勋起家，我听闻辽东女真近来不安稳，你若是能战场杀敌立功，定能以血前耻，光宗耀祖。大丈夫当有凌云之志，从哪里跌倒就给我从哪里爬起来，不要让外人小瞧我贾府子弟！”在贾珠心中，贾府的一众子弟当中，贾琏的办事能力无疑是最出色的，但是为人实在是太好色了，准确的说是有些饥不择食，香的臭的都往房里拉，而且男女通吃，希望这一次贾琏能真的从中吸取教训。说完自己心中想说的，贾珠又将贾母和凤姐的叮嘱说于贾琏听，多不过是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贾琏自是泪流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啪~”随着一声鞭子声的响起，几名官差大声喝道：“都起来！抓紧时间赶路，不然爷的鞭子可不长眼！”张押司将食盒提还给贾珠，而后笑道：“多谢贾相公款待！”一名官差上前来要重新给贾琏带上刑具，张押司忙喝道：“琏二爷何等身份，岂会逃跑，这刑具就不用戴了！”而后张押司朝着贾珠抱拳道：“贾相公！某先行上路，可别让某等太久了！”话落，张押司便押送至其余犯人继续沿着官道赶路，只有两名官差停在一旁等候贾琏。贾珠见此忙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而后塞入两名官差手里，说了几句路上多多关照之类的话，然后打开食盒，取出其中残留的点心，用一块布将其包裹住，而后塞到了贾琏的怀里，说道：“这是凤姐和平儿亲手做的，留着路上吃吧！”说完，贾琏便走上马车，而后吩咐林三赶马回家，贾珠回头掀开后面的窗帘看到贾琏正在朝他的马车行跪拜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处宅院，不过此处并不是荣国府，但见府上牌匾写着一个大大的花字。贾珠从马车上走进来，而后就被花自芳以及袭人的母亲柳氏当成了贵宾接了进去。这处院落是先前贾珍送给贾珠的院落，贾珠将其给了花自芳，并且暗中收留了小兰几女，安置在此处。被赖尚荣迫害的小兰等几个婢女都被免除奴籍且发放为民，虽然她们正值芳龄，正是含包待放花一样的年纪，但是由于失去了贞操，并不为世人所待见。赖家对她们很是克扣，以至于她们都没攒下什么钱财，所以虽说是放为良民，但是除了泼皮破落户愿意娶她们为妻，普通的平民百姓是不会迎娶她们过门的。小兰还好，还有一个相好的小厮愿意要她，其余的婢女可就惨了，没什么钱的她们很难生存下去，除非去青楼当最低贱的娼妓。所以就在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贾珠收留了她们，并且将她们安置在了此府，一方面贾珠对她们的遭遇感到同情，另一方面贾珠也需要一些心腹奴婢来实行他的赚钱计划。在后世化妆品无疑是一个暴利的行业，而在古代，化妆品依旧是暴利的行业。因为特定的环境决定这是一个女多男少的时代，女人都是想方设法的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博得丈夫的宠爱，因此胭脂水粉无疑是非常赚钱的。只是制造胭脂水粉有一个先天条件，那就是有花卉栽培基地，贾珠眼下搞不出来花卉栽培基地，因此便打消了制造胭脂水粉的念头。不过盛夏即将来临，贾珠想到了另一个赚钱的方法，那就是制作蚊香。贾珠来至后院，以小兰为首的婢女自是前来向贾珠跪谢收留之恩，贾珠出言安慰了几句之后，便朝花自芳问道：“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花自芳忙道：“大爷交代的事情，小人早就办好了，买的一应东西全都在库房堆着，一样都不少！”贾珠随着花自芳来至一处库房，但见库房中堆着贾珠制造蚊香所需的原材料，即干艾叶、干野菊、干薄荷和鱼骨粉。艾叶正值花期，随处可见，只需出动婆子去采来便是，而且已经按照贾珠的吩咐将其晒干，鱼骨粉也是从渔夫的手上采购的，干野菊是花自芳从药铺买来的，因为眼下不是野菊花的花期，但野菊花随处可见，是一味廉价的药材，因此贾珠的制造蚊香的原材料成本很低。贾珠打量了一眼库房，而后指挥一众婢女小厮按照一定的比例将几种原材料掺在一起，将其捣碎，掺入一定量的水，弄成黏湖状。待一切弄好之后，将蚊香弄成什么形状却让贾珠犯了难，后世常见的蚊香自然是一盘一盘的，如果用人工手盘，那也太费人力了。贾珠现在缺的是一个模具，但是铁制造的蚊香模具以眼下的技术很难制造出来，不过若是改用木头制作，应该能制作出来。贾珠于是想起秦业的关门弟子，秦可卿的大师兄安诚，木工活很是不错。贾珠和秦可卿大婚的时候，安诚自然在邀请之中，不过他家境一般，自然拿不出什么贵重的贺礼。因此他精心打造了一把可以平躺也可以升起的藤椅当作贺礼送给了贾珠，贾珠对这把藤椅一直很喜欢。贾珠于是急忙骑马前往安诚家中，彼时安诚正在院内做一把椅子，一见贾珠来访，自是赶忙招呼贾珠进来。贾珠看到院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五岁小童正骑着一个木马，便朝安诚说道：“大师兄！这木马是你做的啊？可真精细！”贾珠说着便摸起那栩栩如生的木质马头。安诚忙摸着后脑勺，很是谦虚的说道：“大爷夸赞了，只是做来给小儿当一个玩具罢了！”小童似乎很是怕生，一见贾珠过来，忙从木马上爬了下来，而后躲在安诚的身后，然后露出一个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贾珠。安诚忙笑道：“大爷！犬子狗儿有些怕生，还望大爷多担待！”贾珠忙摆手道：“不碍事，这孩子看起来很是乖巧，若是读书定能有一番成就！”安诚皱着眉头回道：“实不瞒大爷，我倒想送小儿去读书，只是哪里有私塾愿意收我们匠户之子做学生啊？”大明朝匠户是可以考取功名做官的，只是一直不受读书人的待见，因此匠户能做官的是凤毛麟角。贾珠忙道：“这样让其入我族学读书一年，若真是读书的料子，那我必好好培养，若不是，也能识文断字不是？”安诚一听贾珠竟然愿意收其儿子为学生，因此忙拉着儿子的手一起跪倒在贾珠面前，给其磕头。贾珠忙将安诚扶起，但却是受了安诚之子行的跪拜礼，毕竟眼下他还是族学的先生。安诚的儿子只有一个小名叫狗儿，贾珠于是给安诚的儿子起了一个名字，叫安新，算是正式收下了这一学生。待安新正式行了拜师礼之后，贾珠方才将来意说明，而后取出一副草图递给安诚，希望其能制作出来。制作一个螺旋形状的模具很是考验木匠的凋刻能力，但是这对在凋刻方面有着炉火纯青水平的安诚来讲，自然是一件小事。不过凋刻螺旋状的模型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贾珠需要的不是一个，而是几十个，自然不是一日之功，贾珠掏出银两想付钱，但是安诚说什么都不肯收，还说待后日族学开学要给贾珠送束修。贾珠并没有在安家待太长时间，因为太阳已经下山，家中还有人在等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