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有三个“药贩子”在三天前进了尚武学院,姬蔓菁和曹治坤这种焦虑变得更加强烈。
尽管最有效的解毒方法已没有人懂得,但也难保没有别的解毒偏方。
长鸿城那边是什么情况,已不能再如此的坐等下去。
京城这里出现的不利因素,导致拖延时间的方法没了意义。
因此,必需果断做个了结。
一个命令的发出,就是杀伐的开始。
曹治坤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底牌。
死士!身穿黑甲和脸罩黑色面具的死士,他们六亲不认,只听两个人的命令。
他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就是拿下京城的各个要点和城门。
要么不动,一动就是四处隐藏的死士全部出动。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抵抗,但这种抵抗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激不起波澜。
反而是在城门时,遇到了顽强的抵抗。
神兵营不是拿摆设的,龙帝之所以把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也正是因为其杀伤力的可怕。
每一轮的枪响过后,都会有死士中枪倒下。
然而,神兵营不是万能的,它能压制得住冲锋陷阵的士兵,却很难应付得了这些形如冷血的机器。
训练有素的死士,不但轻功了得,躲避子弹的同时,运用起刀镖来又快又准。
每一次刀镖在城门上飞过,划过的是一道道冷芒,倒下的却是一个个生命。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裴多菲、山陀尔的《自由与爱情》表达不出消逝灵魂的信仰。
爱情渴望而不可求。
自由可及,又不可左右。
唯有当知生死,不问因果,用那满腔热血去书写热血沸腾的战歌。
最忠诚的士兵,不会选择退缩,更不会选择弃械投降。
但最忠诚的士兵,也是血肉之躯,他们除了身死当场,别无它法去扭转战局。
眼看形势不容乐观,援兵终于赶到。
方雨婷、九公主、骆婉然、万鸣远和几个镇抚司的高手在各个城门的出现,才将局势扭转过来。
倒不是他们有力挽狂澜的实力,而是因为带来了一批尚武学院的剑士。
倒不是剑士的到来提振了士气,而是九公主这些人的出现,让士兵们感受到了什么是“荣辱与共”。
单个剑士和死士的实力不相上下,但组成剑阵的剑士,其实力得到了几倍的递增。
似乎曹治坤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死士们一样组织起阵型进行殊死搏斗。
一个个生命的倒下,并未让杀伐停止,反而变得愈加的惨烈。
九公主和骆婉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的血腥场面,刚开始的她俩,作呕和胆怯自是难免。
然而,那种热血沸腾的喊杀声,让她俩从新振作起来。
往小的方面想,是为了自己和家人。
往大的方面想,是为了天下百姓。
短暂的冷酷无情是必需的,但这种短暂又不知何时才是最后一秒……。
另一处的曹府,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在几波弓箭和弑神箭过后,挡在外面的逆贼爪牙,能活下来的已是寥寥无几。
组织死士进行反扑,又被陷阱和禁卫军剿杀殆尽。
何惧!曹治坤并未因此,而有胆怯退缩的想法。
有绝对的高手护着,曹治坤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仅仅一个全开一不算什么,只需几招就能将其废掉。
可事实,他知道自己错了。
曹治坤感觉死神离自己近在咫尺,站在屋顶的他,察觉到了钢爪的厉厉风声。
他向前急躲,逃过一劫。
可另外两个得力高手就被直接击毙,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从屋顶滚落下去。
这种突如其来的倒戈,让人无法容忍,也让人愤恨。
这种背叛的欺骗,让人恼羞成怒。
紫红双翼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曹治坤面前,着实让他大喜过望。
悬空山交易成功!
与黑鹰国达成联盟!
龙羽诚已被斩杀!
这三条消息,曹治坤简直认为是命中注定自己大事可成。
岂料,这都是欺骗。
被女人欺骗,更让人忍无可忍。
“紫红双翼!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咆哮中的曹治坤,露出了野兽般要吃人的眼神,他竟是疯一般的连续出掌攻击紫红双翼。
虽然没有将曹治坤击杀,颇有些遗憾;但把他的左膀右臂断掉,其功劳也是不小。
一招得手,何须以命去克制困兽。
单紫艳和单红丽两人连挡几掌,就已退到了全开一身旁。
见此,曹治坤狂啸,在啸声中,双脚已悬空,双眼变得火红,双掌红得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挡我者死!”
这不是狂妄自大,而是一种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曹治坤的动作比说出的话还快,连续的挥掌间,一个个火红的掌印飞向三人。
在几十个掌印的覆盖当中,能躲得过一两个,却实难躲得过余下的这些。
三人当机立断,挥动手中的兵器,催运内力来挡击这些掌印。
可这些掌印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内力形成,它是一种铁砂掌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才会有这般的模样。
每一个掌印的消碎,都会散发出一股炙热的气流,令人窒息和无法忍受。
全开一后退,紫红双翼也跟着后退。
不是不想反击,只是无法忍受得住像架在火炉上烤的那种感觉。
但全开一也不是只顾着后退,在退到一定的距离时,他就喊:“快放箭!”
弓箭手早已是准备好了的,听到命令,立时是箭雨离弦。
眼见如雨的箭飞来,曹治坤冷笑声中,内力猛一提,整个人拔升而起。
所有的箭纷纷从他的脚下飞过,大部分的羽箭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和院墙周围。
只有少数的弑神箭,依旧呼啸着飞往远处。
悬空的曹治坤并没有往下落,他去意已决。
蠢笨的人才会做这种困兽之斗,聪明的人会去寻找依仗,再对最终的目标来一次致命的打击。
曹治坤掉转的方向,正是坤宁宫的地方。
全开一和紫红双翼当然看得出这种意图,但他们没有大惊失色,也没有去阻拦,而只是镇定自若的守着自己的方位。
曹治坤无暇去顾及三人的反常举动,正当他飞掠而出的那一刻,可就吓得大吃一惊。
一人从空而降,挥拳冲击而下间,罡气形如伞盖,拳头坚如磐石。
即便曹治坤实力强悍,但猝不及防间,他实难发挥出全力。
双掌推出的一刹那,他就被轰得往下坠落。
坠落虽是坠落,竟阵脚不乱,屋瓦的一阵咯吱咯吱作响后,曹治坤稳稳的立在屋顶上。
他大声咆哮:“龙宇飞!你竟敢偷袭我?是不想活了吗?”
龙宇飞即勇又莽,他只认一个死理,搅他财路的就是仇人。
“大胆的逆贼!休得猖狂!受死吧!”
龙宇飞可不是嘴皮子吼吼,说来就来,一个俯冲,拳头带着刚猛无比的拳劲直击而下。
这世上哪有打输一个再上一人的道理,全开一和紫红双翼飞跃而至,兵器挥动就打。
被围攻之下,想走根本没机会。
曹治坤双掌各往一个方向推时,掌上凝结出红得刺眼的气罩。
人能顶得住这种强大的力量,屋顶根本就承受不住。
轰隆!一声炸响。
随着屋瓦和碎木板的乱飞,五个人都坠落进了屋里。
滚滚灰尘冲天起,瓦粒.木屑炫炫飘。
打斗更加激烈。
从屋顶传出阵阵嗡嗡声,那是五股力量搅动出的嗡鸣声。
有限的空间,肆虐的劲气无从渲泄。
刹时形成一股旋风直冲而上,将那屋顶搅得是纷飞乱响,很快在半空中出现一个恐怖的景象。
更甚之,屋墙也遭了殃。
里边的力量硬生生将四壁挤压得咯吱咯吱往外凸起。
如果这四面墙壁能坚持得住六十秒不倒,那就说明建筑者没有偷工减料。
外面的禁卫军根本不敢靠得太近。
不是怕死,是怕被某一块砖头砸到,算“他”杀,还是“他们”杀,没有依据可考究。
弓箭手更不敢靠近,反正此时,有墙没墙都看不清目标,只能睁着大眼等待……。
坤宁宫,屋顶上。
姬蔓菁手拿古琴,举目远眺那一片激烈的光景,嘴角露出一丝丝狡笑。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什么人都可以用来铺路,什么人都可当用则利用。
她这种狡笑,仿佛是在说:“师哥呀!你可得多撑一会!就算死,也要等师妹把事情了结先。”
最是无情帝皇家,最是可气姓氏落他家。
我命由我不由天,当杀则杀。
那一片片火海;那一阵阵喊杀声;那一处处的刀光剑影,都是为我姬蔓菁奏响胜利的凯歌。
拧身起,掠影际长空,一点影遁,芳踪自明。
尚武学院,前上空。
一人一琴,一袭华衣临风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霜,流露出冷峻的杀气。
睥睨凛然的双眸,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讥讽。
审慎寒光一眼扫,即洞穿周围,解析通透。
像是空气乍被凝滞,滞得让人心寒。
忽然一声笑,声声随风,空隙瞭。
像是寒风袭骨,渗人胆。
拂袖一挥,一缕紫气出,眼前顿时幻变出一张泛淡淡紫光的长几。
她盘膝而坐,将那古琴平放于几上。
恍若目空一切,又如无视云云众生。
手指拨弄最细三根琴弦,响起一阵极是悠扬悦耳的琴声。
其欲落时,回环顾盼,空际盘旋。
其将落时,小溪潺潺,缓缓流趟。
其既落也,此呼彼应,浩繁已极,令人难以禁受。
有兵器掉落于地,不是一把,而是很多。
有人从树上摔落,不是一个,而是一个接一个。
内力弱者,抱头蜷缩,翻滚着哀嚎。
内力稍强者,眼神呆滞,捂着双耳,摇摇晃晃,是走三步退两步。
内力能稍稍抵抗者,脸色惨白,眼神黯淡,如肩挑千斤重担一般,每退一步都要大口的喘息。
《指尖杀》当真可怕,只一个序章,就让这些人失去了战斗力。
几十人从山顶上跳出,落在半山腰的一处平台之上。
萧鸿成将内力提到所能承受的极限,一声大吼:“这是“摄心章”,尔等速速退离!”
每一字吐出,都如鸣钟瞭亮,以此袭扰那摄人心魄的琴音。
姬蔓菁随视一眼,冷声冷语:“萧老头,就凭你现在的功力还想救人?可笑!可笑!”
萧鸿成所剩内已不多,留着自保都堪忧,哪还敢发力吼回去一嗓子,只能怒得额头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