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领地内,肖文带着一大批人马归来,来到领地主城门口的时候,却是发现田豫已经带着城中的一众将士出城相迎。
除了这些人之外,卢植也赫然在列。
这位儒将此刻腰佩长剑,站在旁侧,但目光却是一动不动地落在肖文身上,没有丝毫变化。
当卢植看向肖文的时候,肖文的目光也同样落在卢植身上,倒是没急着和他打招呼,而是先将这些出来相迎的人安抚好之后,方才走到卢植身前,拱手作揖,拜道:“见过卢将军。”
“骠骑将军言重了。如今,将军的职位在整个朝堂之上都鲜有人能与之相比,在将军面前,卢植不过是个罪臣罢了。”卢植望着肖文,出声说道。
别看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待在主城中,不曾出去。
但外面的情况,他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知道肖文的大破黄巾,知道肖文被封为骠骑将军,董卓被封为车骑将军。
知道沈阙丢失传国玉玺,被迫下狱。
当然,丢失传国玉玺这个事情,也是通过小道消息传来的。
毕竟,传国玉玺事关国本,就算是朝堂上的那群人再昏庸,也不敢拿这件事情大肆宣扬,那样做就是在打皇家的脸。
所以,沈阙下狱,对外公布的话也就只说这位沈大人犯了事,被抓入狱了。
至于他究竟是犯的什么事,底层的老百姓却是不知道的。
上面的那些当官的,有势力,有能力的,自然能够得到一些消息,但这些人在得到消息之后,却也只能把自己的嘴给闭牢实了。
“在本将眼中,将军不是罪人,若真要说将军有罪,将军的罪也就只在太过听话,太过顺从罢了。”
“如今,传国玉玺遗失,天子病重,汉室倾颓,将军可是已经作出了选择?”
肖文缓缓说道,目光落在卢植身上,却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他让人将卢植送回西凉,本意就是想要收服卢植。
卢植,虽然官职不高,但在士大夫阶层的呼声却是极高。
而且,在遭受左丰构陷之后,这位已经对朝廷,对天子心灰意冷。
在这个时候招募他,对肖文来说可能性极大。
而当肖文的这般言语从其嘴里说出来,落在卢植耳中的时候,却让卢植陷入了沉默,良久方才看向肖文,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
“骠骑将军当真要反?”
肖文双眼微眯,眼瞳微微收缩,浑身气息一滞,但又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从最初遇到这位将军开始,肖文便给自己打上了大将军一派的标签,就算是之前与卢植谈话,也是一直借由大将军何进的名头来试探,希望这家伙儿能够归入自己麾下,灭旧扶新。
只不过卢植这厮戒心较重,没有答应,而是选择考虑,然后一同回到了肖文的驻地。
这些日子以来,在主城内呆了这么久,他多少也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
心中依然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大将军一脉的人!
他是想要自己动手,争夺天下!
所以,也才会说出“骠骑将军当真要反”,而并非“大将军当真要反”的话。
“先生比本将军想象中要细心一些。”肖文双眼微眯,随即将目光挪开,轻笑一声。
闻言,卢植拱手,倒是没有说太多,只是将头偏到一旁,保持沉默。
虽然肖文没有直接说出他的答案,但刚才的那一番话,却是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卢植眼中隐隐有着光芒闪烁,却是让人想不透他到底在思索些什么。
见卢植没说话,肖文倒也没急着追问,而是带着士兵入了城。
这一路走来,三百银龙骑也就只剩了不到两百人,而且铠甲之上皆是伤痕。
不过,虽然死了不少,但活下来的都是精英,就算是放在同级别的士兵之中,也是佼佼者。
回到主城内,肖文坐在城主府主位之上,目光扫向下面,随后田豫上前,禀告近些日子以来主城的情况。
等到田豫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情报都说了一遍之后,肖文眼中露出了然之色。
自己在外征讨黄巾的这段时间内,马超也没有闲着,而是带着几千兵马在外冲杀,已经接连攻下七个县城,远远超出肖文扩张诸侯国的标准。
甚至,如果不是田豫让他避着武威郡的话,恐怕现在都已经把董卓的老巢都给杀穿了。
这个战绩,是肖文未曾想到的。
若是细想,便会发现这个事情倒也正常。
如今,西羌叛乱,整个西凉已经乱成一团。
倒也给了马超可乘之机。
“马超如今尚在何处?”肖文偏头,看向一旁的田豫,复而问道。
“马将军如今尚在陇右郡中,主公回来的消息我已经让人传过去,想来要不了多久,马超将军便会回来。”田豫拱手,言道。
“陇右?”
“看来是马腾耐不住性子,将马超给叫回去了,对吧?”肖文看向田豫,随即问道。
田豫默然点头。
“前些日子,马腾大人派来使者给马超将军送了一封家书。晚些时候,马超将军便带着三千骑兵前往陇右。”
肖文颔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再问:“临走时,马超说了什么?”
“马超将军说,不论家中如何,他永远都是主公的先锋!”田豫拱手抱拳,言道。
闻言,肖文点头,倒是没有太多神情波动。
“行了,我知道了,让张松将城里没有处理完的政务送过来吧。耽搁了这么久,应该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决断。”
“是,主公。”
田豫不敢犹豫,当即转身离去。
不多时,张松便亲自给肖文送来了一板车的政务奏章。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张松已经批注实施,留待肖文查看审阅,还有一小部分是请示肖文定夺的。
肖文点头,示意张松将东西放下。
不过,张松将这些东西放下之后却没有离去,反而是冲着肖文拱手一拜,言道:“主公,小人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先生请说。”
“听闻主公从外面带回来了戏先生。戏先生之大名,松早有耳闻,自知不如戏先生,愿让出副城主之位,还望主公应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