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野狐开始求道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街上人流摩肩擦踵,可孩童身量小,总能在人流间自如穿梭。
放在从前,大人可不敢放纵他们,这般在街上肆意玩闹。
越是逢年节的时候,就有那拍花子的到处流窜,趁着节日人多好拐卖孩童。
只如今广安城城皇秉公执法,阴差阴吏夜以继日在街上巡查。
日常琐碎闹架自然不管,但凡有违法乱纪,他们可就要出手。
是以广安城百姓这才能放心叫孩童上街耍玩。
今日便是除夕,街上处处已是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桃符桃花,什么样式的都有。
“娘快点,快点,倪小明他们家已经挂上桃符桃花了,咱们家也要挂上!”
戴着毡帽的孩童不住催促着,一个穿着粉色夹袄的妇人便从里屋走出来,她面上带着笑,手里正拿着桃符桃花。
孩童看到这两件东西这才欢呼一声。
他的笑声清澈透亮,一下跃出家门,又升上天空,与其他的笑声汇到一处,驱散一年积攒的不祥不美之气。
视线下移,只见杨家老酒楼上蒸汽白雾冉冉升起。
新酒楼倒是已经停了。
年三十除夕,再怎么也要在家吃,酒楼这日是不开张的。
有路过的不明就里就问,“这酒楼年三十怎么还开工?”
相邻的人家便问道,“你是新搬来广安城的吧?”
那人便回,“正是,我原是外地行脚商,积攒了一些积蓄,便在外城买了一间宅子,带着一家老小搬过来,这不今日才得闲,正来内城打年货呢。”
“原来如此,我就说,若是本地的,哪里不知道这杨大郎是在给大人准备宴席呢。”
邻居说着眼中满是艳羡。
“大人?是县令大人?”
邻居一听这话就撇撇嘴,“张大人虽然也挺好,但他可请不动杨大郎哩,是小青山那位狐仙大人哩!”
“啊,竟然是狐仙大人请他开宴!”
来人果然面露震惊之色。
邻居这才心满意足,继续说着,“也是他有本事,从前这广安城还没重修的时候,狐仙就请过他开宴,到现在自然还是他喽。”
说到这邻居也不由嘴里冒着酸气,“正是有狐仙卷顾,他这杨家酒楼才越来越红火的,就是他跟我一般岁数,看起来还跟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一样,广安城谁不羡慕。”
那人听着也是羡慕的很,“狐仙都喜欢,想来这酒楼定是名不虚传,开年我总得咬牙来吃一回。”
邻居便点点头,“这倒是实话,不过你得早点来,记得先来预订,不然还吃不着哩。”
“好好好,我一定记着,多谢大哥提醒。”
来人一拱手,随即又匆匆忙忙往卖年货的坊市走去。
再看杨家酒楼中,厨间里难得见到杨大郎忙碌的身影,虽然久不进厨房,此刻他耍起斩骨刀来依旧虎虎生风。
杨长安在他身后看着都不由咂舌。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切配去,傻愣在这像个木头桩子一样!”
杨大郎就是如此,虽说待人随和,一旦涉及做菜就像换了个人,手脚稍慢了就是一顿骂。
“好嘞,这就来!”
这个时候便是杨长安也不敢直撄其锋,只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多时又听院中传来剑鸣两声,灰大灰花走了进来。
“师傅,青黎大人说你找我们,可是有什么吩咐?”
杨大郎头也不抬,快速说道,“你们两个来的正好,我找你们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协助我做菜了。
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灰大你来斩骨头,灰花你跟我来把这些家禽收拾了。”
灰大灰花眨巴眨巴眼,一时相顾无言。
“还愣着做什么,你们也是木头桩子不成?”
灰大灰花一个激灵,连忙走进厨间。
“来了来了,师傅。”
厨间多了两个帮手,更是热火朝天。
二人二狐一通忙活着,就这么到了晚间,这时正有一股股香气从厨间流溢出来。
香气从厨间一直飘到天上,值守的狐卫闻见了,不由深吸一口气,“真是好香啊,怪不得大人喜欢。”
另一个道,“别急,咱们今年可也有的吃哩。”
两个狐卫正聊说着,突然只见一道剑光倏尔从广安城上空划过。
“这么晚才赶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耍玩了。”
狐卫打趣一句也就不再理会,偶尔闲话几句松松精神也就罢了,可不敢一直闲聊。
剑光一路疾驰,越过广安城与白浪河,一直到了小青山山腰,这才落下去。
剑光一闪从中现出一个机灵少年郎。
只见他一头乌发顶着赤灰狐耳,身上衣衫破旧不堪。
朱离正从院中走出来,便见他这般模样。
“见过院判。”
少年狐一见朱离,心下便道一声苦也,只是正好撞见了可不敢避过去,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朱离看他这幅凄惨模样,登时眉头一皱,“且不说今日才归来,贪玩也要有个度,弄得这样脏兮兮的,成什么样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换了。”
少年狐一个激灵,连忙点头称是,一边往院中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又折返回来。
“院,院判,我没贪玩,只是我追着一只鱼白水耗精,误入一条水脉,把我卷到不知何处去了,我废了好大力气才回来的呢。”
少年狐说着很是委屈。
朱离便叹了口气,“竟是如此,那便是我错怪你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不用不用。”
少年狐连忙摆摆手,随即从随身荷包中取出一物来。
只见他手捧一株碧草,半边翠叶形似莲瓣,上大下小,一拿出来就有碧莹九彩华光萦绕,一看就只不凡。
只不过这株灵草根须伤了,此时有些萎靡。
“这是我在那高山上发现的,我看到时它正被一只野猪从土里撅出来,只我去的晚了,灵草根茎已伤,不然倒还能移栽呐。”
朱离瞧了半天,也看不出名堂,只从卖相看出这灵草绝非等闲。
他将灵草还给少年狐,“我也不知这是何物,不若等晚间过年宴,你拿来给大人瞧瞧,兴许能知道这是何物呢。
你先回去洗漱换一身衣裳,手脚快点,宴席可不等狐。”
“谢过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