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昌一边走一边介绍说:“我们村后有两条溪,一条高叫上溪,一条低叫下溪,村里有公论,上溪饮用,下溪洗衣浇地。”
“很好啊!”田青牛不由得高看姜振昌一眼,这种理念,不至于全村染痢啊。几个人顺着村后的小路,走到下溪注入的一个池塘。田青牛看见有村民在用粪桶挑水浇菜,问到:“确实没有人饮用下溪的水吗?”姜振昌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这种事情哪里做得出来。”
一行人沿着溪流朔溪而上,一直走到了上下溪交汇的水眼,溪水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异物,没有动物尸体粪便,村民也严格按照上下溪分野取水用水。田青牛问到:“姜太公,姜里正,以前村中经常有人腹泻吗?”姜振昌摆手道:“偶尔着凉吃坏肚子的有,这一次这个村子一半的人病了从来没有。”
田青牛再一次仔细打量上下溪,上溪从两块岩石夹口处流出,流淌了几十尺就和下溪汇合,那个汇合处的水眼就是下溪的源头,下溪绕了村后半圈,最后注入一处池塘,整个格局简简单单,唯一可疑就是上溪的出水口了。他问姜振昌道:“上溪出水口可有其他通处?”姜振昌和姜太公讨论一会,对田青牛说到:“应该没有,村里老人没有说过,我们也从来没有上去过,这水口上面是个崖壁,上不去的。”
田青牛看看水口上的崖壁,足有数丈高,上面还有一个山包,崖壁有垂下来的藤蔓。他退后几步,大步跑动,到崖壁前一纵,手抓住藤蔓把自己一拉,身子稳稳的站在崖壁上的一块大石头山包上。举目四望,大石头后面灌木杂草丛生,完全没有人走过的迹象。
田青牛不知道如何定地下水流向,正不知往哪一个方向探查,一阵风吹来,隐隐约约一股恶臭。田青牛嗅嗅,估计是一个死物,不出意外,上溪的污染就来自于此。他轻飘飘的跃下崖壁,对姜振昌说到:“上面闻到一股臭味,估计有死物,找一些精壮汉子,带上朴刀铁锹锄头绳子来。”
不一会,来了十几个村民。田青牛背上绳子,再一次纵上崖壁,下面一片惊奇的吸气和啧啧声。村民顺着田青牛系好的绳子爬上来好几个,拿着朴刀,循着味道硬生生在灌木杂草中砍出一条道。足足走了几十丈路,终于发现一条大蛇缠在一棵焦黑的柏木上,看样子是被天雷打死的,从脑袋到尾巴全部烧焦了,身体腐烂发臭,已经开始流尸液。蛇尸旁边有数个巨石也有雷劈的痕迹,其中一个裂开的石头下面有一条潺潺流水,已经被污染了。
村民看见这个情形,哪里还不明白村里腹泻的原因。一番议论后,在田青牛指挥下,大家把大蛇身体挖坑掩埋,又搬了数块石头,盖住小溪流。
田青牛等村民都顺着绳子滑下,解开绳子丢下,自己从山包高处跃下,踩到地上又蹦了一次,平平安安稳当当的站住。村民们今天已经看了几次田青牛纵高飘低了,又处理了上溪污染源,纷纷围着姜太公说着什么。
姜振昌从后面气喘吁吁的在后面喊道:“小神仙,慢些走。”田青牛站住脚,拱拱手道:“今日还要叨唠里正了,若是未时三刻无有新发腹泻的病人,就是止住了。”姜振昌热情的说到:“小神仙客气了,小神仙法力无边,定然能治愈的。村中已备下酒席,望小神仙赏面。”
田青牛自然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听见相邀,自然是要去打牙祭的。这一次的酒席摆在祠堂中满满的五台,村中能动的成年男人全部出席。田青牛坐上首位,和姜太公姜振昌以及几个年纪大的老太爷坐一席,林无垢同席,坐在下手位。
很快上菜了,无非是鸡肉,羊肉竹笋豆腐青菜等等,佐以农家米酒,诚意满满的席面,比荆樊南路富足。田青牛注意到姜围村已经开始用桌子,而且是合餐制了,和前世北宋的时间节点差不多,可见不同时空最后进化也类似,但是这个时空的修仙可是实实在在的,不知道对社会架构到底有何影响,自己一直在底层打转,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
姜振昌给田青牛敬酒道:“这一次多亏了小神仙相救,不但帮治病,还发现上溪的水出事情了。我敬小神仙一杯。”
村民们纷纷同意,看田青牛干了姜振昌敬的酒,纷纷过来敬酒,田青牛看见他们真诚的目光,知道他们是真的来感谢的,于是来者不拒,一杯一杯的喝。
神仙是从来没有醉酒的,田青牛自然也喝不醉。村民们看见他喝了上百杯酒,居然面不改色,无非是去了一趟厕所,这可比其他神迹让人佩服。酒过三巡,姜振昌看见大家气氛已经融洽了,举杯对田青牛说到:“小神仙去杭州可是有故旧在那里?”田青牛觉得还是要给林无垢留个退路,一枝林无垢说到:“我云游天下,准备找个去处,安心修炼。前几日路上遇到这位林施主,他邀请我去杭州城,给我立一个家庙供奉。”
姜太公听见姜振昌翻译,急忙说了几句。姜振昌道:“小神仙,你看我姜围村也是山清水秀,在此处安歇修炼不是更好吗?”
林无垢马上放下筷子说到:“不可不可,我也需要小神仙保佑的。”
姜振昌道:“这道观修建在我姜围村,你一样可以来找神仙,一样可以供奉的,这样吧,我们还是等小神仙自己选。”
田青牛觉得那上下溪交汇处的泉眼是风水聚集之处,在它后面立庙的话就非常好。于是对姜振昌道:“若是在上下溪交汇的泉眼后盖一座小观,我就留在贵村。不用大,一间正房供奉我乾阳教祖师南华真人,一间我住就行,日常吃饭用度也不用奢华,跟着姜太公家一起开火便是。”
林无垢没想到田青牛想在这里停留,这样对自己以后的生意可不利。他连忙道:“若是小神仙在此修行,吃穿用度自然是我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