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中拔腿就跑,田青牛提着剑奋起直追。眼看要追上了,陈郎中的皮囊踉踉跄跄的像是一只软脚蟹,慢慢的扑倒在地,像是一张前世的唐,卡。
青面獠牙的怅鬼钻出皮囊,猛的翻身,两只爪子箕张,朝田青牛头部抓来。田青牛挥剑直刺,怅鬼一晃而过,在他面前一个鹞子翻身,四肢齐齐发力,像是一只逃狼,往树林里狂奔。田青牛从头上发髻里抽出乌金兰花箭,准备抛射,想了想,又捡起一枚石子,灌注真气于手,用力一抛,石子正正的打中怅鬼的腰部,它哀嚎一声,滚下山谷。田青牛估计这个家伙应该没死,但是肯定受重伤了,一段长时间内没有办法为虎作伥,这样还不至于得罪麻道爷。
天色已经大亮,私盐贩子和前任山贼们正在焦急的等待。两边的人各自围成一圈,用互相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对方。小道长陈郎中和山贼头目一起失踪,而且是无声无息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各自离开了,还是昨天晚上遇到妖怪了?
蹲在高处瞭高的林无垢突然站起来,高兴的喊道:“小神仙道长回来了!”卢家宝和卢家驹也快步登上倒塌的庙门,看见田青牛脚步飞快的走了回来。他看见林无垢,丢过来一卷东西道:“拿刀把这个皮囊砍破,埋了。”
林无垢抖开一看,吓的双手一抖,两腿发软,直接把陈郎中的皮囊抛出去。卢家宝兄弟也大吃一惊,问到:“小道长,这是?”
田青牛叹气道:“这是一只怅鬼的皮囊,它伪装成陈郎中,引诱单身客人给老虎吃,自己吞食魂魄修炼。昨天晚上它带着那个山贼四哥走了,我跟着它,看见了一切。”
所有的私盐贩子吓的面色发白,原来这一路上一直有妖怪同行。卢家宝拱手奉承道:“小神仙道长定然除了那妖怪。”田青牛摇摇头说:“只是受伤,未曾除之。它惯于迷惑人,以后你们小心便是。”
处理完事情,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顺着山路下山而去。依旧是卢家宝打头带路,他走的是一条更加偏南的道路,在天擦黑的时候走到山下。私盐贩子们驾轻就熟的找了一处避风的山脚,所有人默默地吃干粮喝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足足一个香的时辰,两个骑着健骡背上背着朴刀的汉子来到左近,压低嗓门喊道:“卢大郎,我等是曹庄主遣来的,请出来相见。”
卢家宝兄弟二人走出树丛,卢家驹问到:“上一次带路的王兄弟熊兄弟怎的没来?”一个汉子说到:“曹庄主指派我两人来此处接应,其他的未曾交咐。”
私盐贩子平日最是多疑,因为官府衙役最喜欢抓他们,其他的贼人也喜欢对私盐贩子黑吃黑。卢家驹还待多问,卢家宝一拉他,制止他继续提问。卢家宝说到:“不知两位兄弟如何称呼?”“我是杨树,这是我兄弟杨枝。请快快收拾行李,曹庄主明日一早还有客人,我兄弟二人还有去迎接。”“我等在青牛山上抓了一些小山贼,想一起带去,可方便?”两个接人的汉子表示庄主就是让他们来此接卢家兄弟,至于卢家兄弟带来多少人都行。
卢家宝兄弟二人回转营地,卢家驹不解的问到:“哥哥,为何不多盘盘?这两个人以前没有见过。”“无妨,小神仙道长跟着,你放心就是。”卢家驹脑海里冒出田青牛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连忙点头。
卢家宝对田青牛说到:“小道长,我的买家来人了,请道长跟着我去做客如何?卖了货,我等好答谢道长救命之恩。”田青牛觉得自己贸贸然到处乱走也不是个事,正好有个庄子打听打听最近两年的事情也好。于是点点头道:“给那几个要回家的人一人一把家伙防身,我也去叨扰了。”卢家兄弟二人大喜,连忙指挥其他人背起货物,跟着带路的两个汉子起身。
黑暗中的路途高低不平,大家也不敢举火。曹庄主派来带路的两个汉子应该也不熟悉路途,居然走错路了,折回一次。卢家驹一路放慢脚步,慢慢落到最后,和田青牛并排走着,问到:“小神仙道长,你能看见附近有埋伏吗?”田青牛笑道:“我们周围除了蛤蟆田鼠,就没有大家伙了。”卢家驹长舒了一口气。
走了七八里路的样子,前面出现了一盏气死风灯,挂在一堵庄院的大门口。带路的汉子上前喊门,院墙上探出一个人看了看,喊道:“可是杨家兄弟,待我禀告庄主。”
一会功夫,庄门大开,几个庄客打着灯笼,簇拥着一个员外模样的中年壮汉走出来,来人正是庄主曹泰。他热情的上前一把抓住卢家宝的双手,看见他脸上包扎的布条,诧异的说到:“可把兄弟你盼来了,可是路上出了什么差池?”卢家宝说到:“路上遇到一伙山贼,被兄弟们掏了老巢,头目都杀了,抓了些喽啰,上天有好生之德,喽啰给曹庄主当个庄客。”
曹庄主眉眼一跳,心里非常诧异。没看出来这卢家兄弟武力如此高超,居然能剿灭一帮山贼,看来要多多拉拢才是。他大声吩咐管事道:“速速安排卢兄弟住下,明日摆一副好席面,给卢兄弟一行接风洗尘。”
卢家驹上前道:“曹庄主,有一位小道长同行,请安排一间净房。”曹庄主转头看见田青牛,一个少年人罢了,于是不经意的说到:“家中有净院,都是款待出家人的住处,请小道长安顿便是。”
一个庄客带着田青牛和林无垢来到一处偏院,推开院门,屋檐灯笼朦朦胧胧的光照下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头陀正赤条条的只穿着一条渎鼻裤,用半截葫芦瓢往头上浇水洗漱。看见田青牛两个清秀的少年郎走了进来,头陀哈哈一笑,说到:“曹庄主果然豪爽,居然送两个白白嫩嫩的雏儿来给洒家享用!”庄客吓了一跳,连忙说到:“猛师傅可不要胡说,这是庄主的客人,也是出家人,出事了庄主面上不好看。”
猛头陀一把扯开庄客,两只眼睛喷发着欲求的邪光,一爪抓向田青牛脖颈。
田青牛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袭来的蒲扇大手。十指相扣,猛头陀气势汹汹的势头顿时停滞。田青牛神清气闲的立在当场,仿佛毫不费力。猛头陀脸色变换,开始时咬牙切齿的用力,准备折断这小白脸的胳膊,慢慢的神色不安,举起左手当头就打。田青牛左手在身子后面一推,宝剑腾空而起,他握着宝剑,用剑身在猛头陀左肩上一拍,猛头陀左手好像煮熟的面条一样软下来。田青牛右手发力一压,猛头陀怪叫一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