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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双魂会

    姐夫白旭给岳家带来了不少稀罕的礼物,腊肉香肠,饴糖果饼。给小姨子二妞一根漂亮的红头绳,三个小舅子每人一把他自己做的桃木剑,剑把描了一张绿桃叶。田青牛还单独有一张桃木盾牌,盾牌用鲜红的漆画了一只萌萌哒的老虎头。姐姐姐夫回家以后,田老蔫的三个儿子拿着桃木剑桃木盾,在村里孩子堆可是威风了好一阵子。

    天气一直没有转好,妈妈不同意给小黑猫洗澡,怕把它冻死。因为小黑猫没有洗澡,肯定不能允许田青牛抱着它睡觉。小黑猫的窝已经转移到厨房旁边,一个稻草垛里面掏的洞,晚上睡觉和一群母鸡挨着,算是正式加入了大家庭。

    过年前的某一天,从白天到天擦黑一直在下大雪。半夜里,应该过了三更,北风初止,厚厚的云层消退,钩子一样的月亮撒播着清冽的光芒,在积雪的发光下,远处的青牛山熠熠生辉,近处田家村房子白白鼓鼓的像是大白馒头。

    童楚毅今天留意天气,等着雪停了才出来,比平时至少晚了一个时辰。他从门缝里飘出来,没有穿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草顶。上了屋顶,驾轻就熟的开始练八段锦,打坐。

    看时辰还早,他跨坐在房梁上,仔细的端详,丹田里面的小珠子好像比三年前的芝麻粒大了一圈,随着自己的吐纳,小珠子一圈一圈的散发清冽的光,比照耀在茫茫雪原的月光还要纯洁。

    一道影子突然从童楚毅旁边飞过,快如闪电又无声无息的一个人影也站到了屋梁上。两个人同时看见了对方,一齐吃惊的喝到:“你是谁?”童楚毅弓腰摆出拳击的架势,那个人左手立掌,右手团成鹤爪,也是一副防备的模样。下一句两个人也是同时脱口而出:“你能看见我?”

    抬眼看去,刚来的人是个老头,个子不高,络腮胡子,头上戴着一顶庄子巾,身上套着青色中卦,胡乱的扎着一条杂色丝绦,脚套高帮白布袜,穿一双云履。老头潇洒的一飘,飘到了院子的桑树上,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拱手道:“这位路过的道友,不知者不怪,老道只是寄身于此,从未加害于本处人家。若有冒犯,得罪则个。”话虽然客气,老头防备的姿态可没有放松。

    童楚毅有点懵逼了,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寄身于此,我们家住这么大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我怎么没发现?他舌头都不利索了,期期艾艾的说:“你是哪里的妖魔鬼怪?什么叫寄身我们家?”

    老头一愣,上上下下打量童楚毅,忽然明白了过来,松了一口气说:“你就是这家的小儿子,那个三岁的娃娃。”

    我现在的样子和那个小娃娃很不一样的好吧!童楚毅被人家揭破老底,慌忙否认三连:“不是我,我不是,别瞎说!”

    “我早该看出来的,一家都没有灵根,怎么可能有一个能够离魂的修道之士。唯一机灵点的还是被夺舍的。看来我这一次真是元气大伤啊!居然看不出来了。”老头气呼呼的一指“你个贼老天,接着用雷劈我呀,道爷死不了。”

    这一次童楚毅算是听明白了,连忙请教说:“这位道爷,你到底是哪一位?躲在我家中有何图谋?”

    老头一挥袖子,飞过来围着童楚毅转了两圈,口中啧啧称奇是:“小子,你是从哪里来的,竟有如此奇遇。明明是个成人,居然有婴儿的天生内丹。”

    他大大方方的停在童楚毅面前说:“看在你平日对老道寄身之躯爱护有加,老道也不打诳语,老道现在寄身在你带回来的那一只黑猫身上。你也不要大惊小怪,老道只是前些日子遭天劫,肉身毁损,不得以借了那灵畜的躯体寄身。”

    “原来你就是那一只黑猫啊!”童楚毅放下心了。

    “什么叫我就是黑猫,道爷是暂时寄身畜生道的,迟早还要返魂人间。”

    “那敢问道爷尊姓大名?”

    “道爷本名麻无相,以后你我以本主相见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麻道爷。”

    “我本名童楚毅,现在叫田青牛,我现在迷惑的很,道爷喊我小童小田都行。”

    麻无相沉吟了一会说:“今天见面也好,现在冬天到了,本道的寄身可能会经常外出,你要帮助本道遮掩遮掩。”

    “道爷要去哪里?冬天青牛山缺野物,山脚经常有大野兽出没,很危险。”

    “无妨,它们和本道井水不犯河水。”

    两个人一时无话,麻道爷自顾自的做了一套吐纳导引。童楚毅觉得也不是特别复杂,但是从第三者的角度观察,隐隐约约的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光丝,一头仿佛没有尽头,申向广阔无垠的太空,另外一头缓缓的从麻无相的百会穴注入。

    麻道爷吐纳完毕,要看童楚毅练一遍他的吐纳之法。童楚毅演习了全套八段锦,老道看了有一点惊奇说:“看你御气移行,完全不像有师承,可是这一套吐纳虽然浅显,确实有一点道法,不是胡编乱造的。”

    童楚毅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连忙请求:“道爷能指点小子一二否?”

    “这是本门弟子方可学习之术,老道暂时还不准备收徒。不过指点你一二到是可以,要看你的悟性了。”

    “小子现在就想请教仙师,刚才仙师上房上树随心所欲,小子明明可以漂浮,却从来无法飞行。”

    “这还不简单?”麻道爷一笑,仿佛童楚毅问的太幼稚。“你已经有丹在田,只要得法,御风而行手到擒来。小子,你附耳过来,道爷教你一句心法。”……

    老道怵的一声消失了。“居然如此简单?”童楚毅呆了一会,口中喃喃自语“意诀于微,意在神先,什么意思?意到神到,什么意思?”

    他捏了个剑诀,指向桑树顶部的一根细小枝条,再缩小目标,指向枝条上一个最小的枝丫,定下意念,呼吸数息,心念一动,暗叫一声——去。

    说时迟那时快,童楚毅心念既动,猝不及防的已经站在桑树的那一条枝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