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多天,除去每晚值更外,黄大仙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期初的三天黄大仙没有任何感觉,他甚至怀疑这套功法是假的。但从第四天开始,他逐渐感到自己的精神头似乎越来越好,晚上值夜,白天练功,睡眠很少,但他的精神却越来越好。
练到第十天时,黄大运发觉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开始发生变化,本来有些发黄的皮肤开始变得滋润有光泽,眼神变得更加明亮清澈,但让他惊奇的是他的呼吸真的变得绵长起来,一呼一吸之间所需时间是过去的两倍有余。这直接带来的好处就是他的体力变得非常充沛,晚上巡更时几圈跑下来,竟然没有一丝疲惫的感觉。这让黄大运喜出望外,也第一次对那老龟有了几分感激。
这期间黄大运也曾不止一次试图翻看那本无名杂书余下的内容,但不知何故,除了最前面的龟息功和无声狮子吼外,只要他看后面的章节,就会不知不觉地打瞌睡,根本看不下去。数次尝试无果后,黄大运也就只能暂时放弃了。
转眼间又是两旬过去了,天气逐渐热了起来,眼看就要夏至。这一天中午,黄大运正在自己的小屋里像王八一样趴伏在床上专心练功,一震嘈杂声和叫喊声让他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趿拉着鞋子出门一看,就见几个杂役正提着棍子想内院方向冲,不及多想,黄大运也赶紧提上鞋跟了过去。
很快,黄大运就超过了几个本来跑在前面的杂役,一马当先地跑到了后跨院的大门处,这时他发现平日都关着的后院大门已经打开,几个壮汉正手头提着家伙守在那里,黄大运一眼就认出,其实两个最大块头的就是大憨和二憨。
“大憨,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黄大运开口问道。
“刚刚有贼人进了花红姑娘的秀楼,出来时被人撞上打了起来,现在贼人还在院内。那个姓屎的管事让我们在这守着。”当提到史管事时,怕黄大运想不起是谁,大憨还特意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粪桶,看来他到现在还是认为那个管事真的姓屎。
黄大运正要继续问些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胆大贼人,往哪里走!”黄大运抬头一看,却见三个身影已经跳上了屋顶,其中两人身穿短褐,手持长刀,明显是两名武夫的打扮。而被二人夹在中间的却是一个较为瘦弱的身影,全身被黑衣包裹,就连头面也被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两名武夫似乎想对那黑衣人说些什么,但很明显,对方没心思理会,转身就要跳开。两名武夫立刻举刀欺身而上,那动作之快让黄大运看傻了眼,太快了,那黑衣人在劫难逃。黄大运见不得血腥场面,赶紧闭上眼睛。
然而,黄大运听到的不是惨叫声,而是一旁二憨的傻笑声:”好厉害啊!”
黄大运睁眼一看,但见那黑衣人竟然负手站在了比屋顶还要高出一丈的柳枝上,微风吹过,那黑衣人的身形随着柳条上下荡漾,衣炔飘飘,而此人手里还竟然多出了两把长刀。
黄大运赶紧看向那两个短衣汉子,却见二人手里的长刀早已不见,很明显,刚刚那一个回合,二人的兵器已经被夺。
“多谢这位大侠不杀之恩,我兄弟两学艺不精,今天认栽。但大侠你私闯教坊司,惊扰我家大人,触犯王法,作为护卫,我们明知不敌,也只能豁出性命与你周旋。”身材略高的那个短衣壮汉抱拳说道。
黑衣人似乎充耳不闻,只是回头向内院东侧方向看了一下,微微摇头,然后双臂外展,脚下猛地一登,人就从柳枝上弹了出去,宽大的衣衫迎风鼓荡,整个人犹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朝着围墙外滑翔而去,转瞬见,那黑影就从黄大运头顶处略过,消失在院墙外。
那两个短衣壮汉没有追赶,见黑影消失,两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诧和后怕。俯身捡起黑人人顺手扔掉的双刀,二人纵身跳下房顶,向内院方向奔去。
“大运,你看到了吗,那人会飞啊!是不是妖怪啊!”片刻后大憨从震撼中回过味来,冲着黄大运喊道。
黄大运没有答话,他也被刚才的一幕惊骇了,就在那人从他头顶略过的瞬间,他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那气味虽然不似花香姑娘那样优雅,但却充满了一股让人精神一振的清爽。“舒服啊!”黄大运喃喃叹道。他又使劲吸了吸鼻子,心里默默记下来这股味道。
一盏茶后,整个翠香楼被县衙派来的官兵包围了,几十名捕头和衙役仔仔细细地对整个翠香楼检查了一边,一直到日头下山后才收兵离去。
由于涉及到花魁,黄大运自然想多打听一下消息,第二天早上刚一下值就跑到史管事那里打听消息。由于黄大运还算是新人,又是值夜更,认识的人有限,至于黄池和大憨二憨,三个掏粪的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因此,打探消息,史管事是不二人选。
一脸嫌弃地看了黄大运一眼,史管事还是耐着性子把昨天的是叙述了一下:“昨天是休沐的日子,本县的王县令特地来翠香楼看花红姑娘,王大人正在欣赏花红姑娘茶艺时,却突然有一个黑衣人从窗口跃了进来,那人身子只是晃了晃,屋里的人都就都动弹不得了。”
“那是不是被点穴了?”黄大运赶紧问道。
“你白痴啊?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是不是点穴,我又不是贼人!”史管事斜着眼盯着黄大运说道。
“您说的对,是我太愚钝了。”黄大运赶紧赔笑说道。但心里却在暗骂:“你他娘的才是白痴,谁告诉你只有贼人才会点穴。等我的无声狮子吼练成,第一个就拿你试,非把你震出屎来,让你真的成为屎管事。”
见史管事不说话了,黄大运只好接着舔着脸问道:“那后来呢,花红姑娘没有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