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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人心难测

    转生入世大阵界内,平阳镇。

    除了稀稀拉拉的几人还在漫游的吃着早餐,其余镇上忙碌的人基本都开始了自己忙碌的一天。

    ‘就是因为不认识,我才猜测’夜千羽微微摸了摸下巴,一些胡须。

    病态男子安于此生惊讶说道:“何出此言?”

    而伍翠莺却伸手挡住正欲开口的吕汉中,直奔主题说道:“你有那些猜测?”。夜千羽指了指自己说道:“在下虽然不才,平阳镇虽说有三万多居民。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人,这二人我敢笃定我从未见过。这是其一。”

    然后,话语被伍翠莺打断。伍翠莺眨了眨眼睛说道:“不对啊!每日来往进出之人也不少,或许他们是前几日你去牧羊才来的,所以你也有可能没看到”,这话就连那个以智计自负的安于此生也比较认同。

    夜千羽摇了摇头说道:“并不,平阳镇距离最近的主城足足五十里开外,以这二位老者的流动能力根本不可能短时间来回行动,所以定然是昨日才来的。另外,他们二人第一次去敲的那家商铺乃是我家药店,我父亲前日进山所以家里没人开门,他们故而敲了三下便退开了。这是其二,还有对面第七家商铺也是药店。不过,这几日因为筹备军事。平阳镇所有药店疗伤的金疮药和跌打酒,早已经被西凉卫购买而尽。所以那试问,什么人会接连进入药店呢?我猜必然是旧伤未愈,与其猜测不如上去试试就见分晓”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夜千羽当即结了账悄摸的跟了上去。

    那两个老者,脚步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似乎丝毫也没感受到身后尾随的几人。

    ‘老伯,老婶。我看你们走的吃力,我来搀扶一下你们如何?’

    两位老者似乎毫无所觉,僵硬的身子缓慢的转了过来,一副诧异的模样。

    病态男子安于此生仔细打量着眼前二人一言不发,伍翠莺体内真气凝聚缓慢上前几步,靠近了二人。

    ‘那就多谢小姑娘了’那老者缓缓说道,似乎说话极费力气。而一旁的老妇人并未言语。

    就在伍翠莺伸手即将搭上老者肩膀时候,一旁的老妇人凝眸看向夜千羽,而夜千羽也不知为何忽然与之对视了起来。

    似乎,本应该极为陌生的眼眸里多了一丝熟悉,一如往日又久违的熟悉。

    伍翠莺毕竟是女子,心思细腻察觉到身旁的二人异样。心神微分,心下升起一股恶寒之意。

    陡然间,惊觉右臂命脉一痛。才发觉竟是那老者翻手如电,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命脉。

    猝不及防之下,吕汉中惊怒正要出手营救师妹。可那老者随即猛的一用力将伍翠莺拉向自己。而后左手掏出一柄短刀抵住其咽喉喝道:“动一下,她就小命升天”

    而那老妇人似乎面有怨言,可自身危在旦夕也并没在说其他。

    ‘混账,竟然如此无耻。放了我师妹,够胆再和我一战’吕汉中刷的抽出腰侧长刀怒道,眼瞅着便要作势欲冲。

    ‘你回头吧!我知道一直不是你本意,我以性命向他们担保你无事。以及这位夜千羽兄弟也可担保’一直沉默不语的病态男子安于此生突然开口。

    老妇人身体一震,浑浊的眼神逐渐清澈。但却迷茫开口说道:“夜千羽是谁?”

    ‘嗯?’夜千羽不由惊的身子一抖,扭头看向那安于此生苦着脸说道:“我说这位兄台,这里面有我什么事。你想不开,可别拉着我”

    ‘嘿嘿,老相识相见。倒是让人惋惜啊!可叹,可敬!可惜,看清你们自己的形势,现在可不是你们叙旧情的时候。那个牧羊小子,没想到你上次命大居然还活着,现在还敢跑上来找死。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都给我后退,否则我手一抖。这美人儿可就香消玉殒了’老者突然阴狠说道,手中短刀微微用力。伍翠莺白皙的脖颈瞬间流下一道血痕。虽然面上怒容不止,可自己命脉被制住。真气无法运转,自然也无奈。

    夜千羽,这个名字好熟悉。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

    你。。。。。叫什么名字。

    说不出来的一阵心间隐隐作痛,夜千羽只觉一闪而过。然后看向那老者,对于初次见面就对自己下杀手,自然没什么好感。可眼下,根本无计脱身。只能由着那张泰易容的老者话语,缓缓后退。

    ‘我易容之术,连他都无法看出。想来应该是你被猜测推断的吧!’老妇人直起了身子,双手轻微在脸上摆弄几下。然后。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一张清秀动人的脸庞。

    两缕发丝从鬓角飞舞,一双秀美横飞斜立,整个白皙干净的脸庞只有左侧眼角下一颗芝麻粒大小的美人痣,本就为其美色更添几分诱人姿色。说话之声空灵中带着一丝丝沙哑,语音极为令人心碎。

    安于此生苦笑一声,摇头说道:“的确。恕我眼拙,若不是夜兄洞察秋毫。真的没认出来你”

    ‘哈哈,小子。原来又是你坏我好事’说话间,那老者。

    不,此时应该是张泰。突然又足下一脚飞出,踹中夜千羽。

    虽说夜千羽历经风霜,又正值壮年身子骨骼极为硬抗。可这一脚,势大力沉,竟将其踢飞数丈。

    咔啪。。。。

    噗。。。咳咳。

    应声而裂,不知断了几根骨头。夜千羽只觉得自己胸口传来剧烈疼痛,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眼前一黑,便感觉摇摇欲坠。而后,不觉一口血箭涌动,从口中喷出。

    ‘你干什么,他有何罪?’那徐娘子转身怒道。

    ‘夜小兄弟,你怎样了。大师兄,过去看看他’伍翠莺也顾不上自身危险,出言慰问。

    其实,也用不上伍翠莺呼喊。那吕汉中急忙约过来查看着伤势。右手连点几下,解轻了碎骨痛楚。然后迅速扒开其胸口衣衫,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骨裂,并未骨折戳破肌肤。不然那可就麻烦了,当下。真气流动,运转至双手轻微将移位的骨骼一下扶正,然后那安于此生也过意不去。走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盒打开,取出了一枚药丸。

    一股清新,令人闻之一震的药味扑鼻而来。吕汉中自然知道这是不可多得良药,接过之后便递入夜千羽口中。以真气缓缓化开药力。

    体内一股燥热,带着温暖顺畅之意袭来。夜千羽只觉得胸口疼痛减少了很多,勉强着可以战立起来。竟然觉得伤势好了一半左右。

    原来这张泰出脚姿势极为别扭,仓促之下又要提防擒拿的女子。只使上了五成真气,饶是如此。若不是夜千羽身子骨骼极为硬抗,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怎么,姓徐的。你也真不挑。听人家要救你一命,又看上这牧羊人了。这些年,你做的坏事还少吗?嘿嘿,真有你的。还妄想活命。不过这小子命也够大的,居然又没死。’那张泰却出言讥讽着身边的女伴。

    ‘你胡说什么。’徐娘子气急说道,不过眼神却还是看了一眼夜千羽,不自然的流露出一抹关怀之色。

    ‘混账,无耻之辈’

    莫说夜千羽,吕汉中对此人行径痛恨不已,就连那性格淡泊的安于此生也怒急而道。

    其中个别缘由,除了徐娘子,张泰,安于此生三人。恐怕夜千羽,伍翠莺,吕汉中等人也不知晓。

    突然,那张泰又瞬间右手食指连点,将伍翠莺背后经脉一一封住。真气更加无法运转,又点中伍翠莺哑穴。他知道唯一的活路其实还在看这修为深厚的大个子,当即眼神一转便有了想法。

    然后空出的右手移动到伍翠莺咽喉。左手收回短刀,一指吕汉中说道:“我们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不如商讨一番如何救你师妹?”

    ‘当真?’吕汉中果然急不可耐的说道。

    ‘别信他鬼话’

    夜千羽和安于此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徐娘子,竟然是那徐娘子出言说道。

    而夜千羽此刻心下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这安于此生与徐娘子是旧识。或因其他缘由离别了,之后不知为何又与这张泰在一起。不过,以目前形势推断。这张泰油腔滑调,应当是言语哄骗了徐娘子。

    而只关心自己师妹安危的吕汉中,却全然没将徐娘子的话听进去。只看着张泰说道:“只要你放了我师妹,我承诺。也饶你一命,如此可好?”

    ‘嘿嘿,哈哈。你个傻大个,真不知你修为这么高。脑袋却不怎么灵活。这次放了我,下次呢!小爷我可没把握再逃脱。这亡命一般的三个月逃亡,老子再也不想受罪了。听着,做好我的三个要求。我就放了你师妹’那张泰状若癫狂,眼神极为阴狠。

    ‘什么要求,你别伤我师妹。我。。我。。我答应你便是’吕汉中焦急说道。

    而夜千羽和安于此生胸口一震,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徐娘子皱眉看向身边的男子,面上兀自竟也显露出不屑神色,可无可奈何。此时,都在同一条船上,只能默不作声。

    张泰伸出三根手指先是凶狠恶毒的眼神扫过安于此生。然后阴冷一笑说道:“第一给我杀了这人,然后第二么给我杀了这牧羊人。我便给你说第三个条件,嘿嘿。做好之后我便放你师妹”

    ‘你。。我。。。这我做不到’

    身为天山子弟,祖师禁令深深刻在骨子的吕汉中怎么可能答应。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不过,那你的师妹可要受罪了。我数十声,你自己考虑。禁令重要,还是你师妹性命重要。’张泰眼里闪过凶色,右手手指略微收紧。

    ‘嗯哼。咳咳’伍翠莺瞬间呼吸困难,只短短几个呼吸。脸色便涨红,呼吸困难。

    原本安于此生还静心凝神准备接招,暗道这大个子修为高深远不是自己所能抵挡。可谁料,似乎。那张泰算准了天山禁令,所以又施诡计。

    这。。。。。

    安于此生,夜千羽,吕汉中三人都心下十分焦急。可谁也不敢妄动,只有吕汉中此时更是心里思绪如电。师令如山,从他入门起就一直以身作则。而此时,要他残害手无寸铁之人。若是不从,师妹在这张泰辣手之下岂能活命。

    此时双眼无神,嘴里低低呢喃:我妄为天山子弟,连自己师妹都救不了。我。。。我该怎么办。。。

    而安于此生面色露出苦笑,忽然席地而坐。对着吕汉中说道:“大侠,当日那一刀。我便不该替他挡下,我原以为其中误会,可数月跟踪。才发现,我愧对你们。这一刀,我还你便是了。吕大侠,请动手吧!”

    吕汉中手中长刀紧握,颤抖着看向面前这个仿佛置生死于无物的男子。可然后又看了看一旁这个心性纯善的牧羊人,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即便没有祖师禁令,他也无法下手。

    ‘怎么?听不到我的话是不是,已经数到六了’张泰冷笑了一声,又给施加了压力。虽然,是因为他故意放慢节奏拖时间慢慢数的。

    而徐娘子已经面色极为悲痛低沉说道:“呵呵,只怪我年幼无知不懂事。竟被你花言巧语诱骗,行下如此败类之事。与你为伴,可耻!”

    ‘哼,现在说这话!晚了,姓徐的。你以为这些年的事,你能逃的干净?’张泰面色突然一狠,扭头对着身边的佳人说道。

    ‘晚了?我早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徐娘子似乎已然走神。

    而一个静坐等死,一个看破情仇,一个受师门禁令到底是否出手陷入两难之地,一个只想脱身活命行下三滥之事,一个被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发生的惨事。

    忽然,似乎现场唯一莫名卷入这场江湖斗争的夜千羽觉得这江湖百态人生,事实难以捉摸。远远比自己二十年遭遇还要多。人心难测,事在人为。

    ‘嘿嘿,你杀我是要活命,你杀我要救你师妹。你等死又想唤醒她,你经历了又才幡然悔悟。哈哈哈,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忽然,夜千羽先是眼神涣散,然后仰天狂笑不止,随即怒吼一声。

    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似乎抓住了什么一样。

    脑海里一闪而逝的一些事物,似乎要重叠。不断地一些记忆碎片从脑海里闪现而过。

    ‘啊!!!!!’夜千羽痛苦的捂着头,因为牵动了伤势。嘴角不断地流出血迹,可依旧未清醒。

    而在场五人,看着地下翻来覆去的男子都一时陷入沉默。就连张泰手上劲力也不自觉微微松动。

    砰。

    ‘啊!你竟敢背叛我,那你们两个都去死!’一声怒吼。

    原来竟是伍翠莺觉得脖颈处的手指略微松动了,仰头往后一甩。后脑正正的砸中张泰鼻梁。

    那张泰只觉鼻口窜血,努急之下。右手挥动正欲了解伍翠莺性命,谁料。

    一旁的徐娘子不知为何,居然伸出一只素手将伍翠莺拉过。张泰一掌击空,随即。

    双眼一凝,狂怒之下。

    左指出手如电,竟然击中落后一个身为的徐娘子。而后,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徐娘子后心。这一掌,竟然用尽全部真气的十成掌力。一掌印出,便后空腾翻。想要施展轻身之术跃走。

    噗。

    一道俏丽身影腾空而起在半空,鲜血燃红了她的胸膛。

    夜千羽捂着头颅,抬眼见竟见两道身影腾空而起。其中一道面色惨白,嘴角鲜血淋漓。双眼迷离,看向了自己一眼。露出了凄惨的笑容,似乎即将陷入昏迷。

    那一抹笑容,挂在嘴角。犹如盛开的白莲花,可却并不属于自己。

    一股难以言明的愤怒自胸间腾升而起,脑海里充斥着无尽的杀意。只觉得再也无法遏制,忽然。意识仿佛充斥着莫名的情绪。体内不知什么一下松动了,身上隐隐升起一些白色的流光。

    吕汉中腾空跃起,稳稳接住了伍翠莺。而安于此生也目眦欲裂,瞬间腾空而起。

    ‘你。。。找。。。死。。。。’

    一道身影化作白色流光,竟形成了一柄剑形气刃瞬间划破半空。

    途径徐娘子,那白色气剑微微一拨动将其掷向安于此生。

    而张泰只觉身后风声异动,回头惊恐之极。只得用尽自身体内所有真气聚集成一道流光,凝聚在身体。

    嗤。

    那白色气剑瞬间击中张泰,一道人影如沙包一般飞入密集的丛林,几个腾身便不见踪迹。而天空洒落下阵阵血雨,白色气剑化成一道人影掉落了下来。

    吕汉中凭借深厚修为,瞧见了那张泰真面目。虽为面色清瘦的一个男子,可那双以刀功纹制的眉毛格外出众。

    待的夜千羽清醒时分,只见吕汉中和伍翠莺搀扶着自己。一脸的疑惑,当下剧烈的咳嗽着。可仍然是挺着伤势对着吕汉中问道:“天山。。。禁令是。。什么。。为什么。值得。。你要如此。。坚守?”

    ‘入我天山,行礼之后的弟子须知需谨记两训四令’

    ‘凡我天山弟子不可以武欺辱身无修为之人;不可欺辱手无寸铁之之人;不可以身犯戒;不可作恶’

    ‘凡我辈修行弟子,遇不平,不正之事当仗剑相助伸以援手;遇奸邪,动乱之事当以身作则惩奸除恶’

    咔咔咔。

    夜千羽意识全无,临尽昏迷之时。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白衣少年手持一柄长剑,在天山后山山涧处。跟随一个青衣女子,练习剑法。

    ‘云姐姐,我想学习剑术。’

    这是,夜千羽昏迷时候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