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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青春期教育

    崇王朱由贵是个普通王爷,这个普通是相对于其他王爷来说的,特别是河南那两个头面人物,一个福王,一个周王。

    福王好财,自从万历皇帝认命妥协,将他封到了洛阳,他自己也知道这辈子登极无望,只把心思用在了吃喝享受上。万历皇帝是个护短的人,不只给了他大片良田,大把的金银,甚至还把周边数州的税赋截流给他做王府开销。短短几十年,他就积累了丰厚家资,不说富可敌国吧,至少整个河南没人能跟他相提并论。

    周王好色,还不好一般的色,必须是人间绝色。据说他周王府上的二十八房妾室,各个都是国色天香,极品尤物,每个月周王府上光脂粉钱的开销就够一个县的百姓吃一个月的。他自己家花得多,在外边也并不吝啬,所以当流寇攻打开封时,他重赏守城之士,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搞得开封府跟铁板一块,谁来也拿不下。至于他这么拼命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家里那些美色免受荼毒,众人的心里也都有数。

    与他们相比,崇王就正常了许多,他也爱财,但他也不是把全汝宁府的银子都揣进自己兜里,还分了一些给宗亲。他也好色,但他也没娶到二十多个妾室,只有七八个而已。

    在他的想法里,女人玩就玩了,没必要娶回家,儿子有个四五个继承香火就够了,再多就教训不过来,生了儿子而不好好教训,还不如不生。

    他对子女的教育很重视。

    崇王这一脉,传到他这里也是几经波折,他没有什么更大的野心和欲望,只想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把这份家业一直传下去,只要大明还在,这份家业就还在。

    最近河南流寇遍地,搞得他忧心忡忡,他一方面派出家丁四处搜捕山陕流民,防止奸细混入汝宁府,要把所有威胁彻底抹除。另一方面,他也积极跟带兵从汝宁府经过的卢象升联系,希望资助他剿匪,并要求他在这里多屯驻些日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银子和粮食真好使,卢象升抹不开面子,答应崇王将部队屯驻在西平县,年前不会调动,给汝宁府做个屏障。其实这笔物资正解了卢象升的燃眉之急,要不是崇王救急,过了年他就要两手空空的去跟流寇作战了,现在有了银子,他可以招募工匠打造些威力强大的武器,比如军弩。

    皆大欢喜,崇王终于可以过个舒心的肥年,这些年虽然河南大灾,可是大灾之后粮食也涨价,受灾并不严重的汝宁府赚了不少银子,这些粮食卖给了晋商,也不知道这些老西儿买那么多粮食有什么用,也没看他们酿出多少醋来。

    过年总是最忙碌的时候,王府的产业太多,年底都要盘算清楚,不过这些交给属官们去办就行了,他也乐得清闲,过了小年,抽个空子,他就带着三个儿子在汝阳城里闲逛。

    汝阳城不算什么繁华鼎盛之地,却也是汝宁府的州治所在,看着是破败了点,百姓却不少,临近年关还是蛮热闹的,这里声色犬马样样都有,作为这一府之地的青天,在自己的封地上闲逛,那自然是无比的惬意。

    朱由贵看似闲逛,却另有目的。

    他三个儿子,朱慈辉,朱慈昆和朱慈炯,都到了该知晓男女之事的年纪。

    虽然府上给每位世子都配了丫鬟婆子,但那些嫩娃子不过是些枯瘦细草,只能给孩子们一些懵懂体验,怎么能跟外边的野花相提并论。

    朱由贵很怕将来出一位跟福王,周王相似的世子,整天沉迷在酒色中无法自拔,他的想法是要让孩子们尽早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而不是藏着掖着不让他们知道。

    所谓堵不如疏,他是过来人,知道孩子只要年纪到了,想女人是自然而然的事,越是藏着掖着,越容易给孩子造成困扰,当他们从束缚中挣脱时,越容易成为脱缰野马,做出一些伤身体的事。

    而且明朝到了这个时候,有个很不好的风气令朱由贵嗤之以鼻,就是断袖分桃之癖,他很担忧孩子们跟那些书呆子混久了染上这种毛病,必须尽早给孩子们做足教育,既让他们了解男女之间的甜蜜,又让他们明白这种事不过如此,不值得把精力全放在这上面。

    他自己平时都是把声色场所的清倌人请到王府中享受,已经很久没有跑到外面去玩了,之所以找到汝阳城的醉花楼,还是跟府上管事打听得知的。

    这种事,也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他和三个儿子,白龙鱼服,只带了二十多个护卫。

    现在卢象升这个大将军正在北边堵着流寇,汝阳城很安全,他并不担心。

    醉花楼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早就清出场子等着王爷,但并没有把客人全部赶走,而是只把那些地位不高,喧哗放浪的客人请走。

    依着王爷的吩咐,人太少没了声色场所的气氛,等于没出来,只要别让孩子们看见太脏的东西就成。

    三个孩子好奇得跟在朱由贵身后,看着一名打扮得清丽脱俗的美人迎了上来,柔情款款的将王爷的胳膊抱在怀里,招呼王爷四人进楼歇息,而王爷的手下,除了两名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百户不离左右之外,其余人都四散而开,时刻监视着整栋楼里的动静。

    一楼是个天井,歌舞就等着开场,朱由贵领着三个儿子坐到了前排,大茶壶们招呼着侍女摆出满桌精致的茶点供王爷享用。

    那些醉花楼的熟客们看见这个架势议论纷纷,朱由贵平日里并不常在这种场合走动,而他结交的贵人们也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现在快过年了,大家都很忙。

    “开了眼了哎,带着儿子逛青楼,咱家在风月场所混迹多年,连扬州都去过几回,还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

    “嘘,小声点,这可是个大人物,没看见身后那俩飞鱼服吗?”

    “哎呦,真没注意,这是条大鱼啊”。

    旁边窃窃私语,朱由贵也不在意,他的目的是让孩子们感受一下这里的气氛,于是招招手,示意歌舞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