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位便是李澈李小友了？”
华巍山、华渊泊、华晴空落脚至七号石台，眯眼上下打量着李澈。
李澈朝三人分别拱手，唤了一声“前辈”。
华巍山扫了眼他手上的鬼哭图，笑问道：“李族长近来可好？”
李澈知道他在问李琉，脑子里一转，答道：“劳前辈问候，家主一切都好。”
华巍山颔首，也不多问此事，转是形色稍正，吐字清晰，慎重地问道：“颜真人呢？他老人家可好？”
李澈觉察到华巍山提及“颜真人”时的恭谨态度，不由得一怔，回道：“老师近来也都好，烦三位前辈挂心了。”
据他所知，颜真人如今已经开始各种动作布局，为重振灵门做准备，虽然自己看不出所以然，但可想而知这位灵门执掌近来一定是精气神颇佳，否则这种大事，只能是疲于应付。
“好！那就好啊！”华巍山抚掌轻笑，脸上透露出几分真诚，“今次你来参加我族法会，负责的是炼器？来，我看看！”
“有劳前辈，”李澈递过鬼哭图，一时间对他的态度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
“那小子是谁，能得巍山前辈如此客气的问候？前面的人他一直都是最后才出口点评，还总是寥寥几句，惜字如金，这小子？”
“没听见巍山前辈问了‘李族长’么？你还猜不出来他的身份？”
“李……嘉峻李氏的人？他就是这次来参会的李氏子弟？啧啧，确实不负盛名，好一副皮相！可惜了，嘿嘿……”
说话的人满脸不以为意。
一旁有人扫了他一眼，反问道：“可惜啥，你道他是普通李氏子弟？我反而奇怪这李澈怎么拉下身份来参加华氏的拜火法会了。”
另一边有人回首，拱手问道：“兄台，拉下身份？敢问何意？这人叫李澈？听您的意思，他是有什么独特么？”
那人嘿然一笑，看着底下的李澈，笑道：“你们中灵洲本土修士不认得他也不奇怪，这李澈是嘉峻李氏弟子不假，但……”
“他在我们南瑶洲如今可却鼎鼎有名，盖因此人还有另一个身份……宸虚派颜真人座下亲传！”
“宸虚派？”疑惑的声音传来，“怎么又和宸虚派有了关系？颜真人……”
另边有人接过话茬，神色惊疑不定，“宸虚派颜真人，莫非是宸虚派掌教颜开霁颜真人？”
那人颔首。
有人还是云里雾里，问了问身边瞪大了眼的同道，便也神色震惊道：“既如此……那这李澈参会，究竟是代表嘉峻李氏，还是宸虚派……”
那人这下微怔，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却有另一人说道：“许是代表宸虚派？毕竟我记得嘉峻李氏每年都会有派人来观礼的吧？”
说着，他看了眼顶层那一圈雅厢。
这时又有人突然道：“也许就是这李澈自己的意思呢？和宸虚派、嘉峻李氏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都说嘉峻李氏姻亲之气过重，许多男子都……”
“嗤！若是换个人来倒也罢了，嘉峻李氏再势大能比得过宸虚派？这李澈既然能成为颜真人亲传，你觉得他现在算是宸虚派的人，还是李氏的人？”
“不错，我赞同沈兄的观点，若然如此，嘉峻李氏的人还不立马出来拿下这李澈？说不定此事背后两家都有参与……”
……
“这混账小子！”顶层雅厢内，李谷梦看着底下沸反盈天的景象，“宸虚派”、“嘉峻李氏”、“深意”之类的词语依稀传入耳内，土着脸骂了一句。
待到实在忍耐不了，她咬牙切齿道：“婵儿姐，待会这里结束，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李婵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但她还算有所克制，面无表情道：“你我都不知道这背后是否有宸虚派颜真人授意，我虽然也恼这李澈如此做法，但为求稳妥，还是回去后先禀报姨娘吧！”
“稳妥？这还要稳妥？”李谷梦气鼓鼓坐回了榻上，良久才道：“既如此，法会结束，你我直截回转吧，我丢不起这个脸！”
李婵不语，
……
身处视线中心，声潮滚滚而来，李澈虽未听清楚具体，但不用想也能猜到别人都在说些什么。
他把鬼哭图递给华巍山后，静静等待品评。
就连四周高亢的嘈杂声也莫名低矮了几分。
华巍山卷开鬼哭图，一股无形的阴寒之气便从卷面上升起腾空，往外逸散。
他细细端详了几眼后，手一指画卷边沿精致到初次雕绘绝难呈现的花纹，问道：“你不是第一次炼造这件法器吧？”
李澈点头。
华巍山闭目，手掌在画卷表面轻抚而过，感应片刻后，睁眼问道：“这不是宸虚派独有的炼器法门吧？”
这下轮到李澈心里嘀咕了，腹诽道：你怎知晓宸虚派的炼器法门？
他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华巍山嘿然一笑，似乎是看出了李澈的心疑，道：“以前同贵派昌宝殿几位大师有过交流，多少能够辨别贵派的炼器手法，具体我就不得而知了。”
李澈大感意外，冲他拱了拱手。
华巍山把鬼哭图卷拢，抛回给了李澈，点评道：“这件法器应该是用来收摄阴鬼的吧？一般此类宝物，炼造时候大都会用阳性或者火性极重的宝材。”
“这龙血树的髓珠性阴，拿来当主材……按说其实应该不好处理。但想到炼造这件宝贝的人……可以说大才！”
“龙血树髓珠性阴，采用其收存阴气的特点，配以龙血树树皮勾勒叠纹，极尽所能增幅威力，虽然用途单一，但也使其成为了一件祛阴镇鬼功效上佳之宝。”
“不错！不错！”华巍山赞了两句，又看了两眼这件法器，问道：“这宝贝可有名字？”
李澈暗呼此人非同小可，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关键，恭敬道：“前辈，这件法器名为‘鬼哭图’。”
华巍山眼前一亮，连道两声“好”，退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