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脚步还未动,整座石台开始轰隆作响。
四道裂缝交错出现,合而为一的石台再次分开,成作九片,除了主持法会的华春风所在的五号石台纹丝不动,其余全都往外扩去,分处在熔岩湖上。
“诸位自去罢,到安排好的位置上。”华春风抚着白须笑道。
“喝!”
“早就等不及了!”
“走走走,我们走!”
……
一时间,五颜六色的遁光从平地上纵起,四射向周围石台,像一朵缤纷焰火。
与此同时,各座石台上开始兀自震颤,一方方小型高台自平地下缓缓升起,发出沉重的石磨绞磨声。
李澈带着齐奇、龚火、碧畅三人缓缓飞到七号石台上空,目光在每座高台上稍微一转,来到了一座标着“壹”的高台上。
“这……”
几人落脚,齐奇三人面面相觑。
李澈也很意外,没想到华氏做了如此安排。
比试时,除了正中间的五号石台是用以主持法会,不安置闲杂人等,其余各个石台上的比试是联同开展的。
每一组人都会被分配到各个石台不同编号的高台之上,便于展示给观礼众人。
但这些高台却又有些区别。
每一方石台都会特别开辟出三座高台,这几处明显要比其余来得更高,几乎是多出了近半丈,自山壁观礼座次上望去,一览无余,甚为惹眼。
而这座壹号高台……即是其中之一,上方安置有一长条坐榻,四枚蒲团。
李澈神色自若地走了上去,盘膝就坐,顾自闭目养神。
若是事情没有定数,他可以反复去斟酌,去思虑得失,然而一旦做出决定,李澈便不会再犹豫,否则便是首尾两端都顾不得,失此又离彼。
齐奇、龚火、碧畅三人没想到李澈这般放松,不由得互望了一眼,全都苦笑着跟着坐下。
参会众人陆陆续续寻到所属位置,华春风看差不多,便开始介绍起规则来。
“咳……咳,大家该也都很熟悉了,咱们拜火法会一共就比四场,制符,炼丹,炼器以及斗法!”
“前三者称为‘文斗’,咱们同时举行,最后的斗法,则是单独拎出来看。呵呵!怕有些人头回来的同道不清楚……”
华春风在台上介绍个不停,火山四壁上的观礼众人也讨论得火热。
“你说,这次法会有哪些看点?”一个头戴纶巾,读书人模样的修士问道。
一旁是个黄发老者,垂垂老矣,但却神情兴奋,操着一口本地口音道:“我可是听说了!今次有恨真散人的后人来参加比试,争求佳丽!”
头戴纶巾的男子目露讶色,惊呼道:“竟有此事?我却是才知道,不知是冲哪位姑娘来的?以恨真散人的名头,这位要是拔得头筹,两家岂不……”
黄发老者露出一嘴黄牙,摆手道:“他们两家怎么样我不关心,只要今晚别叫老头我失望就好!”
纶巾男子颔首,赞同不止,道:“老人家是本地人?每年都来看这法会?”
黄发老者搓了搓下巴花白的胡茬,“正是!”
纶巾男子突然提高了声音,“那你消息可是很灵通?我方才从好友那里得到消息,却不知真假,倒要寻你问问,若是真的……”
他看边上有不少人被吸引来目光,适时放低音量,讲到一半,戛然而止。
“与今晚‘文比武斗’有关?快说,不要卖关子!”有人在一旁喝骂。
纶巾男子瞪了那人一样,“急什么,我却是不知真假才想先来问问,这要是真的,那今晚可就有好戏看了!”
周边众人被他吊起了胃口,纷纷催促他快说。
纶巾男子这下却不再招摇放声,神神秘秘,挤眉弄眼道:“我听说,今次……还有李氏的年轻俊杰来参会……”
众人一怔。
“李氏?哪个李氏?桑修李氏?陈门李氏?还是……”
“啧!”纶巾男子皱眉,看了眼声源,依旧是那个喝骂自己的人。
他不满道:“你说的这几家都是小门小族,最有名气的陈门李氏也才平渊教附属的附属,有什么好提的!我说的自然是南边那家!”
“南边那家?”又有人疑惑,“哪家?”
有人不确定问道:“嘉峻……嘉峻李氏?”
纶巾男子缓缓点头。
“这……真的假的?”
“莫开玩笑?嘉峻李氏来参加这拜火招亲?”说这话的人出口就一缩脖子,看了眼左右,抿了抿嘴。
“来人是男是女?嘉峻李氏的男子虽然修道差些水平,但听说各个都生的好皮相。”
“男女有关系吗?男的来可以做华氏女婿,女的来不也一样会安排婚配?你们却有没有想过,李氏这般来人,肯定不是空穴来风,那必定与华氏有招呼……”
有人眼前一亮,“这背后可值得说道!具体是谁?在那座石台上……咦!方才那戴纶巾的小子呢?”
嘉峻李氏来人参加拜火招亲,这个话题足够引人侧目与遐想。
一众人根本不去管真假,尽情讨论种种可能,对今晚充满了期待。
抛出这一消息的纶巾男子此刻早已退出了人群中心,与方才同他喝骂那人对视了眼,颔首示意后,在山壁座次外的小道上穿行,走向另一区域,如法炮制,继续制造话题。
前有恨真散人章辰真的亲子参会,华氏自然把事情大力造势,闹得人尽皆知。
今日李氏也有子弟决定来掺一脚,虽然时候已晚,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华氏举行拜火法会其中一大目的,就是向天下洲陆的各方势力展现自家实力,告昭天下的同时,也算在祭祖时候,禀告诸先真,光耀门楣。
故而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能够升势,华氏自然不会错过,当要好好借乘一番。
……
台上,台下,热闹非凡。
华春风终于介绍完毕,看着午夜里这般景象,笑道:“久等了,那我们便开始正式的比斗吧!”
他轻轻拍了拍手掌,一个个身着艳红色宫装女侍托着玉盘,从火山口上飘落下来,双臂挽着轻纱披帛,迎风而动,似若九天仙女下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