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渊教?
李澈来了兴趣。
他险些忘了这一家灵修大派。
平渊教坐落在中灵洲西南部,与宸虚派一样,极擅占风望气,卜卦推算等等奇门之术。
只不过这一家宗派另还有其独特的规矩——
似宸虚派,说来擅长卜算卦术,但那是本派核心要义,除了掌教颜真人以及部分几个前辈能够得传真道以外,其余弟子所学大多只是皮毛。
且一旦有人求托算术,颜真人等几个高人自是少有会答应,即便是那些普通弟子,他们也不会轻易就应承帮忙,大多还是拒绝了事。
理由即是搅乱天机,因果报应,祖师有训,不可轻易开口。
这一来,自然惹得许多人腹诽,这宸虚派是否是徒有其表,只是一个花架子。
但总归有些时候,有些人拗不过友人的盛情邀请,或是重金求托,出手卦算。
而他们卜卦所得,虽然未尽得真传,但往往或多或少能够解决所托之人的问题。
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敢怀疑宸虚派的奇门之术。
而宸虚派弟子每每被人央托卦算时的推辞,落在外人眼里就变成了高深莫测,似乎是真的承担不起泄露天机的后果。
但平渊教不然。
平渊教身为灵门八大派之一,在收徒纳贤的时候,与玄门方的嵋山派有些近似。
他们并不追求弟子数量,而是师徒相传,只会收纳那些合自己心意,以及匹适本门功法的人作为弟子,故而门人甚少。
而平渊教先辈在教授弟子时,最独到的,便是从不阻拦门下替人卜问算卦,唯有一点要求,即是等价交换。
这却不是说平渊教弟子要收取不菲的灵石资财,而是会要你替他们做一件事情,作以回报。
然而具体何事……
也完全没有个定数,可能当场就会有事务让你去帮忙,也可能暂时没有,成作诺言,留待日后再说。
甚至有些人今日求托,但直至自己身死,平渊教弟子也没有来找他兑现。
至于这座犄角阁,说是一间坊市,但在平渊教门人的经营下,早已不是传统市易修道资材的地方。
那里俨然成了平渊教弟子,收受各方势力托求的交易场所。
在元应彬看来,他也不知道李澈凝丹具体需要什么样的丹药,但想来以其身份背景,谅必不会是凡物。
李澈所需,肯定是在宸虚派与嘉峻李氏内都搜寻不到的稀罕物,这才漂泊海外,去往物产丰饶的中灵洲寻药。
若然如此,那他也不能肯定自己给出的地方一定能够让李澈满意,但要是去问“地头蛇”平渊教……
元应彬不认为李澈会空手而归,至于说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元应彬看李澈若有所思,便举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再才指着纸上第三个地方道:“这里吗……元某人就不建议李道友去了。”
“当然,道友若是有路子,那自是不错的选择,谅必能过满足道友的需求。”
李澈好奇,目光下移,看见了“太乙派”三个大字,不觉恍然。
“我倒是忘了,玄门这太乙派也是在中灵洲立派的。”
他随即想到了此前镇海涯一行时,曾合力破界的太乙派弟子,郁柄。
只不过那时候李澈就算是欠下了他一个人情,这会儿再厚着脸皮找上门去,只怕会惹人嫌。
李澈思索着这般成事的可能性,不禁哑然失笑,暗自打趣了自己一句。
元应彬看李澈笑颜,只当他已经有了定计,笑着道:“李道友,你尽可按我写的顺序循去。”
“咱们船队停航的地方是在中灵洲南面虎沟峡,从那里起始,到虚怀谷氏,到犄角阁,再到太乙派,恰正是一路往内陆行去。”
“具体地址,我都写在了纸上,但有不清楚的,沿途问些当地的修士便可,当然,李道友要是有别的打算,肯定比我草草推荐的这几个地方来得要好!”
李澈摇头,“元道友有心了,你这三处地方,毋论去哪一处,肯定都是能满足李某的需求的。”
李澈倒不是在说些客套话。
他欲求凝丹,虽然要求不低,但需要的也绝非是什么传说中,那些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妙药。
这三家去处,只要付出一定代价,那势必是能够集齐自家所需的。
元应彬也是聪慧灵滑,其实另还有许多地方能够让李澈去碰碰运气,毋论灵石资财,还是说人脉关系,可能都比这三家去处要求要低。
但却也极有可能白跑一趟,需要来回数家周转,耗费不少精力与时间,这才提出了这三家去处。
李澈也明白他不愿得罪自己的心思,不去点破,反正在他看来,从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去以上这三家地方,须要付出许多资财与人脉,去别些个地方,也要耗费不少精力与时间,本质并没有区别,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目的,那么都可以一试。
故而他也不点破,只是沉吟了一阵,又开口问道:“元道友,除了这三处地方,你可还有别几家去处?”
元应彬一怔,随即什么也不多问,提笔就又摸出来一张纸,唰唰唰又写下了数个地方,笑道:“这几处,时不时就会有些好物流传出来,李道友尽可去一试。”
递给李澈后,他稍稍一顿声,又道:“这最后一个去处,李道友你去了以后,对方若不放你入内,尽可报我名字。”
“我与那里负责管事的有过协议,只要带人过去,我就有一笔灵石可以提返,这点先与道友你说清楚,非是我为谋私利。”
“至于那里的东西……道友你大可放心,运气好,肯定有你合用的宝贝,绝不是元某诓骗你。”
李澈扫了一眼纸张,接过后拱手笑着谢道:“元道友言重,李某自不是拎不清处好坏的人。”
说罢,他又递了五枚灵石过去。
元应彬这一番提点,虽然只是嘴上说说,但实际却已与向导无异,寻常不知跟脚的人来,只怕十天半月也打探不清楚。
他回报以些酬劳理所应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