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座宽广空阔的大殿内,九个人影倏然显现。
季良元哈哈大笑一声,宫殿内回响不止,“李兄,季某想过你步入筑基中期后,法力深厚会远超一般人,却未曾想道居然真个不下我等?”
一旁的康钊彬等人同样面露惊色。
却是回想起李澈方才与姚宜疏、季良元、博坤三人合力催动法阵时,那举重若轻的模样,分明还留有余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李澈摇头,笑道:“季兄过奖了!没有诸位道友的灵药相助,李某如何能这般快突破至筑基中期,说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受益最大。”
说着,朝众人一拱手。
季良元与郁柄摆手,言称不过是些丹药,他们为得也是自己罢了。
而另些个云思冬、桂珍珍等人,自忖并未出多大些力,反而是坐享其成,便不由退开一步,不肯受李澈这一礼,反而回谢不止。
一众人脱离困境,心情皆是大好,言语间客气异常,氛围极其轻松,半点不见玄门与灵门之间的芥蒂,和和气气。
九人走出大殿,季良元看着外间朝阳,说道:“咱们被困在这方小界内半年余久,却不知如今还有人在这镇海涯内否,我来看看!”
说着,持决念咒,闭目感应,似乎在使用何等秘法。
众人神色一凛,也都知道这是个大问题。
以往观涯海祭拜先真,一般会持续在半年到一年不等。
尔今他们被困在擘渊上人的内府半年余久,虽然只得极小可能,今届观涯海之行已经结束,各派弟子全都退出了界外,但却绝非不可能。
这在以往是有先例的。
曾经有弟子亦如眼下李澈等人一般,被困在了镇海涯内的某处禁阵内,错过了阵眼漂摇浮动,出得界外的机会。
直至下一个三十年,新进弟子入内,他们被发现后,才得以一道出界。
只不过长期被困在这方小界内,无有相应的资源修炼,兼又苦闷忧烦,无心修炼,三十年时光蹉跎,早已将他们修炼的最佳时光给磨耗殆尽。
即便重见界外天光,也因为年岁问题,再没有机会于大道一途上高歌猛进。
更有人骤然得救,复又接触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一下子就被勾得失了主见,障迷了道心,索性弃道还俗,藉着些小手段,沉溺于红尘。
各大派对于这类弟子极为头疼,因为不是公然判门,只是个人心性之选,故而只好苛责几句,却不能再做更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为之。
季良元忽然睁开眼,舒出口气,笑道:“诸位,尚无大碍,季某仍能感应到我几个同门的位置,此行尚未结束!”
不止是他有联系同门的办法,在场众人皆有手段与自己同来的师兄弟们联系。
片刻后,其余人也全都陆陆续续松出口气,显然也已明晰了这一情况。
李澈同样如此。
他手握着一枚得自张滕的符玉,导入一丝真元后,隐约感应到了北面有三个不同的气机。
他们显然也感应到了李澈,几乎一瞬,就赶往此处汇来。
季良元想了一想,对李澈道:“李兄,你我斗战之约?”
李澈一怔,随即说道:“何时都行。”
又一顿声,想了想,又道:“要不就稍后吧,等咱们与各自门内同道接洽上,先了解下这半年来外间的情况。”
季良元一想甚为合理,便点头应下。
其余人听他们说话,有心想要一观切磋的场面,但怎奈李澈与季良元并没有主动邀请别人,便也识趣,缄口不提。
再又想到稍后此处九人马上要变成二十七数,各家同道里又多少都有些对玄灵之争极为敏感的人。届时场面极易爆发冲突,变得不大好看,便左右招呼了一声,率先离了此间。
东梦玉同季良元与李澈说了几句,便也告辞离去。
李澈想到这半年来,两人极为默契,好似为避嫌一样,私下里连半句话也没有讲过,搞得颇不自在。
甚至直到此时,他也没有好好谢过对方相赠的那座须弥楼阁。
念及此处,李澈犹豫了下,说道:“东道友,日后但有所需,尽可来找李某,只要力所能及,李某绝不会推脱!”
“好!”东梦玉点头,对李澈展颜一笑,又冲一旁季良元微微颔首,便飘然而去,消失在了天际。
这差别对待让季良元捏着下巴,嘴里“啧啧”发声,看着李澈的面庞直摇头。
李澈知他何意,苦笑着摆手。
尔今这一行,参与之人可以说运道都极差,剑秘没有,甚至还折损颇多,独独李澈,可以说收获颇丰。
他机缘巧合之下,修为精进,更是结识了这季良元。
虽然季良元对别人也都是和和气气,笑颜相交,但那都是场面上的来往,并未有深交的意思,然他对李澈却是不同,却存了一丝交好之意。
这从他称呼别人都是“道友”,“道兄”,而对李澈却是“李兄”,可见一斑。
李澈谙熟人情世故,自然看得出来这一细微差别,他也并不排斥与对方交好,广结人缘总没有错,尤其是以他的特殊身份。
两人飞身至小岛上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大约近一个时辰,南面飞来四道遁光,两道与季良元如出一辙,金光黄亮,一道宝蓝明澈,最后一道却是鹃红色,极为惹眼。
四道遁光在季良元身边驻足,显化出来四个人影,其中鹃红色遁光的是一个女子,一落下来,便迎到季良元跟前嘘寒问暖。
季良元似乎对这女子颇为头疼,少见的苦笑不已,最后把近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些大概,最后面色略黯,取出来那枚应师侄的玉佩。
几人会意,全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那女子好奇地望向李澈,扯了扯季良元衣袖,一努嘴,问道:“季师兄……”
他们自然都认出来了李澈是谁,但季良元与他站在一道,且有说有笑的,也不与他们介绍,便也不好开口,一时间都吃不准两人之间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