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公?”
李澈一怔,待听得这位美男子也是姓李,终于反应过来。
紧忙摆了摆手,说道:“你我素未谋面,咱们族里辈分归族里,在外却各自交各自的便可!”
李巾纭摇头,“那怎可以?辈分不能乱!”
李澈犹豫了下,颔首道:“行!”
他先前想过无数种与这位李氏子弟见面时的可能性,最叫他不适的,便是怕无端多出来一位长辈。
但却就真没想过,对方会是自己的晚辈,还是侄孙!
要是别的亲眷关系倒也罢了,稍远一些的,大家为免尴尬,各论各的也很正常,许多丁口众多的氏族内多是这般处理。
但这侄孙……却说明他在李氏的辈分,是这李巾纭父亲的叔父,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可就真不能算很远了。
尤其他们还是李氏族内近些年来,少有的资质出众之辈,时常会被人一并提起,被人做对比,问起来关系。
不过李澈稍想了想,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他的身份也全是作假,如今已在此事上占了大便宜,迥乎之前所想,要无端多出来个长辈,便也不再去纠结,既然对方坚持按辈分来交道,那便如此。
宁泰清与李巾纭现身后,癸山府那三人面色就不大好看,互望了眼,不自觉就都萌生出来去意。
他们三人,能被选出来押送赵氏这一批价值不菲的鸡血木制品,本身也算是同阶修士中的佼佼者。
但若与眼前宸虚派这三人比起来,却自又有许多不如。
松良稷、宁泰清、李巾纭三人并肩而站,只消拿灵识一扫,就能感觉到他们气机深沉悠远,似若无底洞一般,探查不清。
这等表现在大家都是同阶修士的情况下极少出现,往往只有一个原因——他们迥非寻常金丹修士,分明就是各家各派中最为出色的那一批弟子,才有的气象。
这也是为何,之前杜文石听见松良稷那一番话,没有觉得被轻视了的原因,却是后者所言不虚,他一人对阵,的确拿不下松良稷,甚至很大可能会被反杀。
癸山府三人对视一眼,还是那拂尘老道开口,问道:“几位来我癸山府地界是为何事?要是路过,我等倒也不回来寻尔等麻烦,要是图谋不轨……”
李澈这边模样,如何都不像时路过,众人都看了出来,这癸山府几人怯场了是。
宁泰清也不戳破,笑着说道:“本门在此,是有些事务要处理。”然他却也不说究竟是何事。
癸山府三人听见是宗门派来的任务,当下神色一凛。
拂尘老道沉声问道:“不知所为何事?要干系我癸山府,我三人却不能视若不见!便对阵敌不过你们,也要叫门中前辈来主持此事!”
宁泰清眯眼带笑,回道:“自然与贵派无关,道友也不须以门中前辈来压迫我等,咱们宸虚派难道便没有么?”
“你……”拂尘老道一皱眉,对宁泰清这副有恃无恐的表现极为不悦,然他张了张嘴,却也再难撂下狠话,盖因对方确实是不怕自家。
宸虚派那一十四位紫微主星,在洲陆上声名极盛。
姑且不论战力,便单论修为,癸山府门中与这一十四位同阶的,也只得十人,却差了要不少,可以说综合实力就要弱上一筹,气短也很正常。
“宁道友,尔等能否保证,来赵氏这里,只是与赵氏自家私下之事,而非与我癸山府有紧碍?
要是能亲口把这句话告诉告诉徐某,咱们三人掉头就走。”徐姓鹤发童子冷不丁开口。
宁泰清还没说话,那拂尘老道却面色一变,喝道:“徐师兄,这如何使得?放任他们在我癸山府地界肆意妄为?”
鹤发童子看他一眼,摇头道:
“《灵修法约》上本就言明,倘使宗门或者氏族因为自身私情,而非为公,与他方激化矛盾或龃龉,那我癸山府酌情下,有权不予支持!”
拂尘老道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急忙叫道:“那又如何,这会儿哪里还只是赵氏的事情……”
言下之意,自然是还与癸山府脸面有关。
鹤发童子毫不留情面,喝道:“那又如何,咱们三人比斗得过他们?”
“你……那回去后,徐师兄你自与门内解释此事!”拂尘老道一看他这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登时拂袖,侧过了身。
鹤发童子也不管他,拿出来一枚记录影迹的球状玉石,面无表情说道:“烦请宁道友表明清楚,我好作以凭证!”
却是他心思缜密,自到场起,就已经开始记录所有发生的事情。
宁泰清“呵呵”一笑,转首对李澈道:“李师弟,我们三人来时就被叮嘱,但与赵氏相关的事情,全听凭你安排,你来合计这话说不说得出口?”
李澈点头,略一回想自己来赵氏后所得,又转头看见赵循辉与赵兴发满脸疑惑的表情,确认了心中判断,对鹤发童子拱手道:
“我宸虚派来赵氏的目的,只与赵氏自家有关,与癸山府并未有半点关系,这可以明确告知贵方!”
鹤发童子点头,道了声“好”。
又见李澈一个化元修士,背后却有三个金丹修士围着他,此时问话,隐隐以他为首,收起玉石,问道:“徐某冒昧,敢问李道友在宸虚派内是何等身份?”
李澈一怔,笑着道:“寻常弟子尔!”
鹤发童子听了摇头,显是不信这番说辞,不过既然李澈不愿说,他也不好再追问,对拂尘老道与杜文石说道:“走罢!”
那岳江却还在吆喝,“徐师叔,怎么就这么走了?这些宸虚派贼子在咱们癸山府地界胡作非为,唯有杀之而后快啊!”
“还嫌不够丢人?”杜文石面色一沉,一手刀劈在他后颈,将其击晕过去,朝宁泰清一拱手,就拎着他衣领腾空而去。
宁泰清回过礼,便不再管他们,转而与李澈三个师兄弟一道朝赵兴发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咒骂声蓦然叫响,传遍了整个鸡冠崖,“癸山府的混蛋!你们害我赵氏落得如此地步!这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