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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存疑

    王晖见李澈三人全都一副赞同的模样,不觉昂首挺胸。

    只是没一会儿,他又泄了气般,苦笑道:“若果真是金长虎在背后捣鬼,那却还得怪我,是我擅专,将他放走……”

    赵循辉一摆手,打断了他,“此事先前就已经分说清爽了,爹与我都在场,子翰也在场,大家都知道不能怪在你头上,你又何须自责?”

    赵兴发亦点点头,“嗯”了一声,却不言语,只是眼皮微垂,拇指在杯盏边壁摩挲。

    赵循辉知道,自家老爹心下已经在细细衡量这一说法了,当下也与李澈、王晖讨论了起来。

    只不过不知为何,今日李澈颇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意思。

    赵循辉有些奇怪,心忖道:“子翰今日怎么回事,方才问话不说清楚也就罢了,这会儿还心不在焉,莫非……是在记挂我那二妹?”

    赵循辉皱起眉头,觉得他有些不像话,直截就开口问道:“子翰,你今日怎么回事?”

    他也不说什么怎么回事,只是语气里少有的露出不满,打断了赵兴发的思路,以及正侃侃而谈的王晖。

    李澈一怔,知道自己想事情出神了。

    当即收神,随口提出来一个疑点,问道:“大郎,却是我在想,要果真是那金长虎搅鬼,那留下你二人性命也罢,我却为何能活命?”

    这一问,问住了在场三人。

    确实,若真是金长虎搅鬼,那他为何在那天放过了李澈的性命呢?

    要知道,正是因为李澈的缘故,才导致他在商队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不仅害自己赔了唯一的灵器,更是让商队众人也好一笔损失,最后只能灰溜溜跑离了鸡冠崖。

    若他因此心怀恨意,寻人劫道报复,倒也可以理解,然而不把李澈手刃报复?以金长虎的性子?

    这却如何都说不通,自成矛盾。

    “不错!”赵兴发见李澈终于提出来些见地,很是高兴。

    他赞赏地看了眼李澈,说道:“虽然王先生所说,每一项都很符合事理,这金长虎不仅有动机,且也有相应的手段去施为。

    但子翰的疑惑,虽然只此一点,却也不得不重视。

    要是设身处地,换做我为金长虎,于情理来讲,我绝不会放过子翰,甚至有可能特地命人把他捎带回去,亲自动手!”

    三人听他这番话,不禁汗颜,未曾想赵兴发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赵兴发沉默一阵,说道:

    “今日便如此,你们也先回去吧,事情我已大致了解,须要好好静下来想想,只不过你们暂时还不得把此事宣扬开去,后面辨明出来究竟是何人再说!”

    李澈三人应声,告退一声,一路寒暄闲话,就出了府外。

    临将分别,赵循辉忽然一拍额头,对李澈说道:“子翰,忘了与你说,前两天养伤时候,由意问起我来,说你是不是也伤得很重,怎么回来了没去找她。

    我知你其实并无大碍,只是法力过耗,导致体虚,想着最好也还是静静修养两天,就谎称了声‘是’,后面由意问起来了,你却不要露了马脚。”

    李澈一怔,知道他与赵由意之间的事情看样子是很难说清楚了,只能苦笑着应了声“好”。

    王晖在一旁挤眉弄眼,做出一副羡慕的表情,叫道:“哎!子翰果真不比我等孤家寡人,受伤了只能自己舔舐伤口,却有佳人牵挂在心!”

    赵循辉“呵呵”一笑,亦跟着调笑两句。

    他却是开明,对于自家二妹心属何人根本没甚在意,反倒这半年多下来,与李澈相熟后,偶尔也会觉得,倘使他真做了自家妹夫,好像也还不错?

    李澈摇头苦笑,没说甚么,摆摆手就回了客府。

    ……

    此时已经差不许午时,李澈也没甚胃口,索性就进了山壁内的静室。

    只不过他并非是要修炼,而是想趁此闲机,整理整理思路。

    方才赵兴发在书房内问起来他看法,他支支吾吾推脱,甚么也没说,看去好似是不愿指名道姓哪个赵氏族人,为的避嫌。

    这当然是表面功夫,在他心底,自有一个怀疑对象,只是当时情况不大适合说罢了!

    何人是也?会不方便提及?

    那自然不是什么金长虎一流,反而正是提出了这一说法的王晖!

    按王晖所说,金长虎通晓战阵合击之法,对商队内筑基修士情况熟谙,知晓如何开启玉石宝箱,清楚商队行程路线,等等诸如此类的隐秘讯息。

    话虽然有道理,但这些他王晖难道就不清楚么?甚至可以说尤有甚之!

    李澈其实自那天商队受到锯喙鸦群袭击起,就已经对王晖起了疑心。

    按这半年来,他对王晖的了解,其人虽然很想要在赵氏谋求一个出路,但因为性格缘故,一向是在求稳无错的前提下,尽量去把事情做好看。

    极少会如那天一样,不顾人手的伤亡,代步飞舟的折损,主动提出继续上路交付的建议,甚至可以说有一丝怂恿赵循辉的意思在里头。

    当时李澈就已有疑虑,而是夜与王晖一起巡逻时,见其一副心不在焉,迥乎寻常表现的模样,他便故意说了一些颇有意味的话语。

    这要放在平常,以王晖为人,定能品出个中味道来,难保不会问李澈一句“怎么了”,或者诸如此类的话语。

    然而当时他却什么也没觉察,甚至还顺着李澈言语说话,心神更是肉眼可见的有些分散不宁。

    次日遇袭,许多可疑之处自不消再细表,另有两点,则把李澈这怀疑的心思加剧到了极致。

    其一便是那棕袍男子想要对他出手时,王晖横拦在他身前。

    按说对方哪怕是真的顾忌赵氏报复,因而不对他们三人出手,但被王晖两句话就劝退?甚至真的连一下也不再碰他?

    对比起这批人杀害商队其余人时的果决,李澈当时感激的情绪表现下,是对王晖深深的怀疑。

    甚至李澈当时也有考虑到,会否是金长虎在背后搅鬼,但经历了这一幕,却想也不想就排除了这一可能。

    正如他在赵兴发书房内所言,若果真是金长虎,又怎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