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两道，向来邪异，不可沉沦，然天地变化，只有定数，吾等静观其变。”
莫南清朗地嗓音与黑夜交织，向四周荡开：“……《通天策》读完了。”
声音不大，却是在虫豸喧闹声中格外明显。
他盘膝在地，怀中蜷缩着一团棕色的毛茸茸。
莫南的声音最终归于平静，那团小东西轻轻地抽动。
莫南浅笑，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它的身上，温柔地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
那小东西扭了扭，最后拱了拱莫南的手掌，享受起他的抚摸。
月光如同银色纱衣披在莫南的身上，他呼吸着纯净的空气，缓缓闭上双眼。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下来……
良久，莫南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眸中精芒放射。
“明天……我就走了。”
莫南平静地说道。
怀里的小东西一滞，它推开莫南的手掌探出头来，一双墨黑如玉的眼珠子同莫南四目相对。
“你是不是不会再来了？”
小狐狸脆生生地声音响起。
莫南点了点头：“我也出来一段时间了，得回去看看了。”
本来就是为了东兰村的灵异事件来的，事情结束了，他也该走了。
在这待了一个星期，也是耽误不少时间了。
那双墨黑如玉的眼珠子盯着莫南，将他的模样映射而出。
“呼——”
小狐狸的呼吸声忽然变大：“我知道了，那……你住在哪里，我还能见到你吗？”
莫南同它四目相对，他看见自己出现在它的眼里，也看见它出现在自己眼里。
良久之后，莫南缓缓开口：“若是有缘，自当再见。”
这一刻，莫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的心分成两半，完全不同的两半。
在地球上，据说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时，天地分化清浊，清的上升为天，浊的下沉为地。
现在他就像是这副模样，一半想要好好抱抱这只乖巧可爱的小狐狸，一半在提醒他赶紧回家，继续自己的寻仙大计。
忽然，莫南反应了过来。
他揪住小狐狸的后颈，把它放到地上，偏过脑袋看向幽暗的森林中。
借着银色的月光，掩藏自己绯红的耳朵和脸颊。
网友诚不欺我，单身久了看只狐狸都眉清目秀。
莫南在心里诵念导气诀，缓缓平复起自己的心情。
小狐狸整个身子低伏在地，似乎兴致不高。
往常莫南揪它后颈肉，它非要跟他闹上一番不可，可是现在，它竟然有些留恋这种感觉。
整个人，和我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
小狐狸墨黑如玉的双眸将莫南的样子烙印下来，它有一种感觉，自己和他还会再见的。
莫南和小狐狸都平复了心情，看着对方，一时间没有言语。
“你……去过帝都吗？”
小狐狸忽然问道。
莫南摇了摇头：“从未去过。”
小狐狸顿时来了兴致：“那我给你讲讲帝都的事吧！”
莫南目视良久，笑了起来，以一种颇为宠溺地口气道：“好~”
……
“柳师兄，莫先生已经走了。”
晨光初现，杨道长拿着无字天书找到了柳女冠。
柳女冠点了点头：“我已经知晓。”
她接过无字天书，从道袍宽松的袖子里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一阵忙音后，柳女冠跟对方交流上了。
这一次的交流，事无巨细，耗时两个多小时。
挂断电话，柳女冠满是遗憾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上头说虽然莫先生不愿意到中央办事，但是这本无字天书可以送给莫先生，以示友好。”
杨道长笑了：“莫先生这般大能，自然是不在乎身外之物的，如果不是他这般超脱物外之人，我们也没有这等机缘。”
这短短的七天时光，杨道长已经被莫南所折服。
莫南同杨道长柳女冠一起修炼，一同读书，虽然没有什么太深的指教，却也让他们修为更加的精深。
柳女冠点了点头，露出喜悦的神色：“这是天大的机缘，我们真是命好啊！”
一提到这事，两人就喜不自胜，咧开了嘴。
除了他们两个，老江和江凯也有了巨大的收获。
莫南不是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但他也是吃透了修山书和六合拳，倒是可以跟老江相互促进。
至于指点江凯则是不在话下。
当然，这段时间他所吸收的灵气都是高质量的，修行也是更加迅速。
现在的他，终于是踏出了六合拳最后一步，修成了六重暗劲。
这段时间修炼迅速，莫南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接触鬼神、妖物的原因。
可以说，这一趟出行，真的是收获满满。
当然，相较于此，莫南更加在乎阴间。
自从上次在岳山县城隍庙阴差的带领下进入了阴间，莫南就一直在尝试自己进入阴间一次。
可惜，他总是差上那么一点，不得要领。
“或许……练气诀的找寻要提上日程了。”
坐在返程的公交上，莫南望着窗外景色飞逝，心中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