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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吐血,我愿意

    小欢喜岛的权利变更很快便传到黑龙潭之外,武大,秃顶老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修仙士瞬间成了各门各派座上宾。

    能得这位青睐,便可有近距离观摩天痕机会,对元婴修士而言,此等突破良机当真天赐,如此一来,不少元婴修士也顾不得面皮,想要和武大结师徒之谊。

    武大此人虽见得张道生战战兢兢,可几日来这些元婴修士毕恭毕敬,也算是明白自己身份,收起徒弟则明码标价起来,少则十万灵石,要么有灵丹妙药,助益修行。

    瞧着一位位修士进入小欢喜岛,让田伯光嫉妒的双眼冒火,只是几日功夫,这小小练气士便已是富得流油,有的炼丹,有的炼器,有的观天象,更有甚者也学着武大那般鼓捣些配剂。

    这些元婴修士,不是宗门长老,就是散修大鳄,身价之丰,不可想象。

    无论琉璃还是珍宝,齐齐送到小欢喜岛,几日光景,便打造成仙家圣地,而那武大,更是被一众修士捧在手心,高高拱起,不是有俏美弟子捶背,便是有元婴大佬输送灵力,伐毛洗髓,只是三五日,直直从练气四层拔升到九层,眼瞧着就要筑基了。

    这一幕看的田伯光牙痒痒,他堂堂的黑龙潭管事,也没这等待遇,至今仍停留在元丹初期,若是这些元婴肯耗费真元洗髓,说不定三年内可攀一攀元婴瓶颈。

    哎!

    轻叹一声,只能将心头不满收敛,飞剑徐徐下降落在欢喜岛上,今日又是他领取六味雄风丸的日子,一进房门,便听到胡媚儿银铃般的笑声,远远瞧见,两女正陪在张道生身侧,把玩着玉石旗子。

    和往日相比,张道生脸色白了不少,一头乌发上甚至出现几根白条,但几日来笑声却多了,每每早上醒来之后,总能听到一声爽朗大笑。

    小院之内,竹子早已被大红枣树掩盖,这颗不请自来的灵植彻底占据了整个小院,比起往日,越发繁茂,就那枣子都扩大一倍,颜色更似要燃起火来。

    他早对灵枣垂涎三尺,昨日晚上趁着张道生睡觉之时,摘取一枚,可谁知枝叶比钢铁还硬,轻轻一抽,便将他扇飞出了小院,这才明白,这等灵植也不是他所能招惹的。

    小院不算大,灵茶和杏树各占一脚,比起以往越发壮硕,而在地下则是更多人参,一眼看去,倒像是一个个带着红肚兜娃娃,何首乌兰草更是遍地都是,几日下来,小院都快被这些东西挤满了,所幸的是倒都识趣,中央小路却是没一个干占据。

    沿着小路走到门口,轻声问候:“先生醒来了啊,武大让我将今日酒水送来。”

    “哦,放在门口。”声音有些沙哑,似喝多了这种调配酒的缘故,“武大最近还习惯吗?”

    田伯光进门,一股怪异臭味袭来,虽然很淡,却能感觉到是张道生身上而来,只是一日不见,平日那张俊俏脸上竟长出一点点黑斑,头发比起以往更白了不少,甚至额角上能明显看出不少皱纹,苍老很多。

    立时明白定然是那假酒搞得鬼,甚至还有旁侧两个女人。

    他可不是傻子,连日来怎能不清楚神女宗两个太上长老不停吸取精元,辅助修行,这般折磨下来,竟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弄到这种地步。

    一想到连日来张道生对自己关照,却是不想让他白白毁了道基,关切道:“先生最近还好吧,那酒若是不合口,我再给你找点别的。”

    “不用,不用!”张道生连连摆手,这宝贝可不能放走,天空之内,分叉裂纹已缩道天空深处,只是五日光景,能够如此进展已相当满意,而且这几日夜晚,每日都能安然入睡,醒来后身体困乏,精气涣散,就连灵根贮存的丹田,都似被铅汞充实一般,厚重无比。

    这等绝妙感觉去哪找,只需按照这个节奏长此以往下去,定能将灵根完全坏掉,没了灵根,他还担心小道系统干什么,至于那困守虚冥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

    “可先生...你...”田伯光不忍说破,这等衰竭外相,凡夫俗子都能看出境界不稳,若是这般持续下去,可真要完了。

    “我没事,现在好着呢!”张道生嘿嘿笑道,从床上下来,径直来到院中,也不管几人脸色,拿起送来的黄酒,咕咚咕咚灌了起来,几日来他酒量见长,一罐干完又是一罐,短短片刻便是五罐进了肚皮。

    田伯光看的犯难,本想劝说一句,浣青衣径已拦在身前,使了眼色,示意不要多说。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张道生已歪歪扭扭,胡媚儿都有些看不下去,几日来张道生就是这般再酒水中度日,她还特意邀请去岛边钓鱼,或者吃一些红枣,但这些东西似都提不起兴趣,一觉醒来最多和他们说笑几句,便重新投进黄酒之内。

    这模样完全就是世俗中的酒鬼。

    几日前建立起来的好感,几乎没了,此时听到砰的一声怪响,三人向小院看去,张道生已将所有黄酒灌进肚皮,眼睛迷离,嘴里似还不满足叫着:“田伯光,让那武大明日再多送两坛子,这酒不够用的.....”

    话也没说完,呼呼呼的便响了起来,三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醉汉,却都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儿,田伯光才看向浣青衣:“浣姑娘,你刚刚为什不让我说话,先生再这么下去,要彻底完了。”

    浣青衣没言语,胡媚儿冷哼一声:“你倒是我们姐妹不心疼吗,姐姐夜里抹了多少眼泪知道吗,就知道在这里卖嘴,若你说的管用,为何不当面指责一番。”

    田伯光被训的无语,只能干瞪着,只是睡觉功夫,便见院子中红枣,茶树,黄杏齐齐摇动,所有人参也跟着蠕动起来,似要将张道生包围,三人均没阻拦,不仅这些灵植,就是欢喜岛外围的水族也都凑过来,甚至小欢喜岛上的元婴修士齐齐跑到岸边,对着大欢喜岛方向打坐。

    整个黑龙潭早以张道生为中心,散发出一股怪气,只是吸收上一点,修为必会增长。

    黑龙潭能称为修行圣地,和张道生休戚相关。

    田伯光能感应到,可却心疼无比。

    只是片刻而已,便见两根白发从张道生头皮中钻出,风声呜咽,抬头看去,便见一道道规则显现,这些规则毫无保留的填充进裂缝之中,眨眼破碎天空便恢复湛蓝,那随时都会降落在小院中的裂缝缓缓收敛,眼瞧着要重新归入黄色之眼。

    “天痕似乎要消失了。”浣青衣轻叹一声,她们来黑龙潭已有一段时日,怎能不清楚天痕正是因为张道生才出现。

    天痕消失,意味着张道生的修为在急速下降,低头看去,那张光滑的脸色又出现不少死皮。

    “他会死掉吗?”

    胡媚儿颤抖问了一句,却是没一个人能回答,她们最少也活了上百年,可从没见过如此作践自己的。

    那哪是酒,分明就是毒药,哪些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勾兑出来的玩意儿,完全就是祸害。

    田伯光现在后悔无比,他的本意是让张道生借助酒劲打开心扉,放飞自我,好能和浣青衣两女情感更进一步。

    在他看来真正能够撼动修士的只有哪些真挚情感,浣青衣已博得张道生好感,她们已走出第一步,可谁能想到是现在酒鬼这种结局。

    没人能回答,整个小院就只有鼾声,每一声打鼾,仿佛都意味着张道生的寿元减弱一分。

    时间缓缓流逝,三人将张道生搬进屋,任由其醒来。

    呕!呕!

    一股干呕让入定的浣青衣清醒,连忙将竹桶提来,胡媚儿开始捶背,每每张道生醒来的时候,都会干呕,尽管知晓每次都不会吐出多少东西,却还是准备着。

    但这一刻,浣青衣脸色顿时苍白无比,只见那干干净净的竹桶中,呈放着一口鲜红血液,血液正中还带着条条黑丝。

    这次,竟吐血了。

    看着在床榻边趴着的男人,浣青衣的眼泪竟不受控制充满眼眶,连忙从胸口抽出手绢,擦拭嘴唇。

    手绢鲜红,果然是血,血液之中还带着股股恶臭,显然已伤到要害。

    “相...公....公子!”本想亲昵叫上一声,可最后还是改了口,嘴唇不停蠕动,却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有眼眶中的泪珠不停转动,就是不敢落下来。

    她自认为孑然一生,不会对男人动心,可没想到现在竟心痛不已。

    “姐姐,这可如何是好。”声音还未落下,一声干呕突然传出,那刚刚已经平躺的张道生,直接爬在地上,血液竟似泉水般,咕嘟嘟的外冒,气息神色,竟在一瞬间无了。

    浣青衣连忙上前,生怕这个男人就此死掉,可等来的却是张道生的嘿嘿干笑。

    “不错,不错,灵根快完了吧,酒,田伯光,给我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