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大约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
少卿一直在铺子里杵着,伸出右手,张开手掌,一朵雷花出现。
筑基之后,灵力也就提升了一倍,以及掌心雷的外形更加美观了。
中看不中用。
“或许我本就有筑基老怪的实力,毕竟我可是高贵的劫雷灵根。”少卿又内视了一眼那个黑色气旋,心里满是嫌弃,“可惜,我一直以为我是单灵根来着。这气旋好重的阴气,总感觉不大正经,它能和劫雷气旋相安无事的待在一起简直是奇迹。”
少卿打了个哈欠,把昨夜从婵儿小丫头那里的钱币放进柜子里。
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用余光瞟了一眼这些钱币,愣住了。
不是常见的款式,尤其是这几枚铜币,少卿可以保证如今的市面上绝对没有流通它。
铜币上还带了少许的灵气,貌似更像是一种无比粗浅的初期灵币工艺?
而且,铜币正面还雕刻有“早登往生”四个通假模样的字语,反面的圆环上则是刻了一座奈何桥,桥上有一位女子,桥下是忘川河,河里有鱼正跃龙门。
若单从这枚铜币的风格来看,好像是祭祀用的冥币。
少卿又翻阅了其他的纸币,陷入了困惑。
全都是同一种祭祀的款式,以前竟然全然没有发现。
“总不该是婵儿那小丫头糊弄我才对,以前的钱币可都是通用的……”
他自语着,想到偷偷话在灵液瓷瓶上的追踪灵纹,勾动自身灵气想要查探位置。
不出意料,一无所获。
“这登州城,水可真深呐。”
少卿没有再追究下去的欲望,只是提醒自己要更加谨慎一些。
他走进存放禁法符箓的小屋子里,新添了一张五雷正法符,用的是虎骨作墨汁,虎皮作符纸,筑基的修为让他画符的能力提升了不少,主要是神魂方面更加灵敏充盈。
少卿合上门,转身上楼,六娘就住在其中一间屋子里,也是少卿常住的屋子。
六娘自然是谨慎的锁上了们,不过门上的锁心符是少卿亲手画下的,对他来说几乎没有阻碍,哪怕六娘还颇为保险的改了几道灵纹的绘制方向,也无济于事。
悄悄打开门,六娘还在睡,睡得很安心,难得消解了倦怠和惊惶。
少卿小心地坐在床边,还是惊醒了六娘。
只是六娘看起来不怎么惊愕,对少卿的行为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
她问道:“这是你的屋子?”
“毕竟家里只有一件屋子。”
六娘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不想与他争辩。
她左顾右盼,问道:“我那个酒瓶呢?”
“你刚醒来就要喝酒?”
“不行么?”
“不行。”少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那酒我尝过,太冲,还会消融灵气,对灵根不好。”
六娘很不开心,她头发散落,柳眉挑起,紧紧裹在被褥里说道:“你总不能强抢我东西!”
“不行,你作为店里的伙计,我这个掌柜的可不接受你醉酒干活儿。”
少卿话语平稳但不容置疑,六娘不自觉的低下头没了底气。
“就一小口。”她把少卿的胳膊拉进被褥里,抱着晃了晃,哀求道,“你这儿又不会有客人。”
少卿感觉被褥里的六娘大概是没穿衣服的,只是六娘她还没有意识到,只能叹气道:“就一小口,你把我手松开。”
六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大胆,面不改色的推出了少卿的胳膊,朝后挪了挪。
少卿拿出装酒的白玉瓷瓶,盯着六娘极度幽怨的目光,掏出一个很小很小的酒杯,倒满后递给六娘。
“就这么点?”六娘一饮而尽,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少卿,犹豫一下还是向前挪了挪。
少卿突然感觉,这酒瓶是六娘的命脉所在。只要手里握着酒瓶,那么六娘就只能被他随意拿捏了。
虽然本来也是随意拿捏。
“为什么这样喜欢喝酒,还是这样烈的酒?”
“小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喝过一回,后来就习惯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喝酒,又呛又辣还发晕,但上瘾了也没办法。这东西喝了能让我好受些,我识海向来不稳定。”
六娘从被褥里伸出带有些许青红鳞片的手臂,想要从少卿手里拿回酒瓶,却被少卿紧紧握住,没能坐稳靠在他身上。
“什么东西硌了我一下。”
这话是少卿说的。
“应该是我的鼓包。”六娘前身压在少卿胸膛,抬起头撩起遮挡额头的发丝,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鼓包。
“这……是龙角?”
“嗯,我快化龙了。”六娘语气平稳,对这样的机缘似乎并不欣喜,反而有种淡淡的排斥。
少卿当然察觉了她的心思,低头看着六娘,问道:“不喜欢?”
“心慌,没来由。我的修为停滞整整二十年了,不该有机会化龙的,这不会是一桩造化。”
“那就不化,我帮你把龙门打碎。”
“嗯。”
六娘乖巧的点点头,完全信服少卿所说的惊人话语。
“放心,六娘,你可不是一般锦鲤。绝不是你要化龙,而是龙门来找你,是真龙们在求你。”
“你又在说胡话。”
“这绝对是实话。”
少卿不想再让六娘不安,没有和她说昨夜沈家里的事情。
他只是轻轻抱着被褥里的六娘,手指轻轻摩挲那个白玉酒瓶,好像搓掉了一层釉面。
釉面下有少许的灵纹,只可惜上面的灵气随着时间迁移早就流逝的一干二净了。
剩余的花纹并不复杂,是一条锦鲤。
锦鲤啊。
少卿猛地攥紧了瓷瓶,抑制住心里惊骇。
“怎么了,少卿?”
“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