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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行到大路上时,却见一众乞丐风风火火的赶路,冉破心想,这里难得见到这么多乞丐,莫非有什么大事?他想找一个乞丐来问问,可是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他出于某种好奇心,只好跟着这帮乞丐一起走。

    到得一片竹林深处,众乞丐齐齐立好,围着林中一个大平石头,石头上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乞丐,四下都围着六七袋的长老。

    石头上乞丐腰别一长一短双刀,双手示意众人安静,道:“各位兄弟,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只为一事。我丐帮帮主马秋风经年云游四海,体察帮中事务,本来一切都好。只是去年到得黔渝之地,听说被一剑门三个娃娃缠上,当时帮主写信告诉我,我想凭他的本事,三个娃娃还不是轻松对付,并没有当回事。可是今年以来,再没有收到帮主信息,所以我派了西南的分舵四处打探,却不想两三个月过去,仍然不知帮主下落。”

    一个七袋长老站起来,接过话头,道:“以我丐帮遍及四海之势,三个月内不知帮主下落,我想此事十分不妙!”

    石头上乞丐又道:“黄长老所言极是。我想帮主定然遭遇难事,所以才把大家召集到这烂竹林一议。”

    这乞丐话音刚落,一个中年乞丐便站起来,道:“云副帮主,恕属下大胆说句话!”那石头上的乞丐便示意他说:“秦堂主有话直说无妨!”

    秦堂主原是云南分舵下一走卒,后游方江南、河南,得七袋长老唐中天提携,做了驷马堂堂主,其人善工心机,马帮主十分不喜欢。

    云副帮主既然让他说话,他便大摇大摆走上来,道:“各位前辈,各位兄弟!为了我丐帮长远大计,今日请恕我秦漠帆仗义执言。”说罢他环顾四下,又道:“众所周知,我丐帮乃中原第一大帮,数百年来无论江湖还是朝廷向来礼遇有加,地位举足轻重!可是自马帮主接位以来,只喜游山玩水,不务正事,我丐帮说有帮主,其实群龙无首,形势每况愈下。马帮主本意不在兴帮振业,长期神龙见首不见尾,近三五年,帮中之事他更是一概不问。试问,这样的帮主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云副帮主听他这么说,立即喝道:“大胆狂徒,怎可出言诽谤帮主?”唐中天立马出面维护,道:“云副帮主,秦堂主所言虽有不妥,但句句属实并无诽谤之意,我想还是听听年轻人的真实意见,完全不必大惊小异!”

    冉破看这情形,暗笑云副帮主,这个会他怕是要开到一边去了!

    秦漠帆接着道:“所以,属下大胆提议,既然现今马帮主不知去向,倒不如我们趁此另择贤人,以带领我丐帮再续辉煌,重回中原第一大帮的巅峰。”他话还没有说完,四下已经炸开了锅,议论声不绝于耳。

    黄长老厉声喝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堂主,怎可在此胡言?”

    秦漠帆看了黄长老一眼,回道:“丐帮兴衰,人人有责。我虽然人微言轻,可也是丐帮一弟子,再说参与议事也是云副帮主应允了的,黄长老是要以大欺小吗?”他话音刚落,其身后数十名乞丐便立马挥手助威。看这形状,是早有预谋。

    唐中天立即打圆场,道:“各位长老,我看秦堂主所言,虽然有悖逆之嫌,不过当下马帮主不知所踪,帮中大小事务全赖云副帮主,实在是呕心沥血日夜操劳,长此以往决不是好办法。再说马帮主现在生死未卜,要找到他也必定需要一个坚强力量。所以依老夫拙见,倒不如新选一德才兼备可以服众的长老暂代帮主一职,全力找回马帮主后,再听马帮主定夺!”

    黄长老一听,知唐中天话中之意,立马封口道:“唐长老所说,兄弟无话可讲,不过要说暂代帮主一职,云副帮主当仁不让。这么多年都是他一手辅佐帮主,帮中大小事务亦是处理得井井有条。我黄长年第一个推进云副帮主,除了他,其它人我概不心服。”

    秦漠帆赶紧插话道:“既然各位长老也都赞同另立帮主,看来属下所言确是中肯之言。既如此,属下在斗胆建言,若是要选帮主,论武功论才智,我想除了唐长老之外,其他人都不能胜任!”此时秦漠帆一说话,黄长老深感自责,怎么就上了他的当呢?便立马反驳道:“秦漠帆,你到底居心何在,老夫真是上了你的当!”

    那唐中天见势,立即装腔作势道:“秦堂主所言,老夫实在愧不敢当。眼下对我们丐帮来讲,真可谓是内忧外患,老夫何德何能能够担当如此重任,我看还是另择高贤为宜。”

    云副帮主一直不说话。

    可是那秦漠帆手下几十个喽啰却聒噪起来,大喊“唐帮主”,一时之间大有“黄袍加身”之势。

    此时,又一个长老说话了,他道:“各位,我方某人在帮中大小也算个元老,今日请听我一言。”说罢他朝众乞丐打量一番,接着道:“眼下帮主身在何处不得而知,我等理当齐心协力想法找回帮主才是,至于择立帮主之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最好还是请云副帮主辛劳一下,就继续带着我们找回马帮主。”

    云副帮主立马道:“打理帮中之事份属应当,何敢言操劳?请各位兄弟放心,云某定当鞠躬尽瘁找回帮主。”

    秦漠帆见形势逆转,马上补充道:“方长老,刚才咱们已经议过择立帮主之事,黄长老是赞同的,云副帮主也没有反对。正所谓蛇无头不行。要不然就按我丐帮传统比武决胜负!”

    他话音刚落,其身后的跟从们又大喊赞同。

    说罢,秦漠帆道:“属下及我身后百十名弟子均推举唐长老,请唐长老上位,若是有不服的,大可出来比试比试,若是大家心悦诚服,就请恭请唐长老就任帮主。”

    冉破看这情景,分明就是串通好谋逆,那一副小人嘴脸暴露无遗。再看唐中天,已经假惺惺走上石台,作出迎战之势。

    黄长老第一个跳上台,道:“黄某不才,愿领教唐长老唐门追风掌。”说罢便战开来。这唐中天以追风掌闻名武林,成名二十年,掌风之下死伤无数;黄长年亦是用掌的高手,铁砂寒冰掌振烁江湖。二人这一战,自是拼尽全力,双方大战百十回合,终究是唐中天略胜一筹,两人双掌相对,以内力互动,黄长年不敌,被追风掌震下石台,头上斗大的汗珠直冒不停。

    云副帮主见状,连忙扶起黄长年,道:“那就让老夫来领教领教唐长老的高招。”这云副帮主名叫云上飞,功夫如名,擅长“晴空一鹤”的家传轻功,对战武功就略显稀松平常。二人这一战,那唐中天步步紧追,云上飞是节节败退,好在轻功好,倒不曾受大伤。如此三百余招,双方东躲西闪,不见高下。

    此时秦漠帆号令手下,道:“弟兄们,唐长老是真功实打,可是云副帮主只闪不战,分明就是自认下风,我们大家一起拼了,拥护唐长老作帮主。”这样一来,数十名丐帮弟子便提棍与另一边弟子战斗起来,瞬间混成一片。

    冉破本躲在众人后面,这一混战不可避免被迫应战。他想,这秦漠帆和唐中天实在是太混账,怎可置老帮主生死不顾,反而趁火打劫要取而代之。他内心抱打不平的激情又涌上来,便直冲入人群中,将酣斗之中众喽啰一一打开,跳上石台,大叫道:“众位兄弟请住手!”

    可是众乞丐哪里肯听,冉破无奈,只好使出浑身力气,运用“开山掌”,一掌将石台震裂七八段,轰鸣之声霎时响天动地,丐帮众人见状,才相互收手停下。

    众人续又围在石台四周,冉破立起身,道:“众位长老,弟兄,请大家暂歇争斗,听我一言。”那秦漠帆上前,邪魅一笑,道:“你是哪个堂下的?年纪轻轻在这里逞什么英雄?”冉破心想这秦漠帆和唐中天都不是什么好人,秦漠帆今日就是想要护主荣升,自己也好鸡犬升天,他自己也是野心可昭,倒不如让他们来个自相残杀。于是道:“不错,秦堂主所言极是。我想刚才各位长老,兄弟都赞同了另立帮主,不过属下倒是有个提议。”

    众人纷纷问他建议。

    冉破道:“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想在我丐帮之中向来不缺这样的英雄,近些年来我丐帮气数渐微,大家也说是老帮主不问世事,既然人老了难免精力有限,为何不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年轻人来统领丐帮呢?”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一些人相互议论开来,那秦漠帆转动着眼珠细细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冉破接着道:“各位,我看咱们秦堂主就是帮主的不二人选!论德论才论武功,都是年轻一辈数一数二的。”

    听到这话,秦漠帆心中一阵暗喜,帮主之位实在诱人,想不到这个无名之辈竟然在这个时候拥护自己,不禁有点飘飘然了,私心里开始搜索自己的长处和在丐帮的表现,着实自己也有这样的能力和资格来争取一下帮主大位了!不过还是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