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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冉破听完,默不作声,半晌,道:“既然一切因缘已定,晚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说罢在囚房里翻捡出一根木条,照着二人所述比划习练。

    这“落花垂星剑”果然非同一般,一枝木条却如百千宝剑,囚房上烟尘漱漱的往下掉。

    林柳二人会心一笑,林落花道:“一身绝学终于有了传人,现在就算是死也不怕了。”

    柳垂星接着道:“是啊。”又将冉破叫过来,俯身道:“公子,我二人这剑法虽然精妙,可是鲜于实战,你可千万不要恃力自傲啊!”

    冉破点点头,他又道:“说实话,我们这剑法比起你父亲的浪剑,怕尚不能有其十分之一啊!”说完示意冉破运功出掌,逃出这地牢。

    冉破正欲运功,却听牢外铁索忽动,有人开门进来,三人便各回草堆里坐着。

    但见一个少女急匆匆进来,立在门后四下打望,而后直奔冉破的囚房,冉破定睛一看,却是当日救过自己的刘莹。

    刘莹小声喊道:“公子,公子……”冉破站起来靠近囚门,答道:“小姐。”

    刘莹心头一热,却也顾不得许多娇羞,道:“公子,我来救你出去。”

    冉破顿感心中一热,刘莹已经用剑斩囚门大铁链子,她斩了几下,铁链只是铛铛作响,却丝毫不见动静,冉破道:“麻烦小姐把剑给我。”

    刘莹疑惑地把剑递给他,冉破不小心正握着她的手,两个人都娇羞得低下头,好一会不知如何是好。

    林柳二人看在眼里,打趣道:“公子,还是抓紧时间逃出去吧!”

    这二人才恍然清醒,冉破接了剑,运足内力,对准铁链斩下去,剑影携光,“噌”一下囚门就打开了,冉破看看剑,很是欣喜。

    刘莹拉他快走,但冉破却直向林柳二人的囚房走去,顺手就要斩断囚房之锁。

    林落花急道:“公子不可!”冉破道:“我遭难于此,幸遇二位恩人传授武功,今大家一起逃出去。”

    说完又要断锁,林落花接着道:“公子知恩图报,老朽实在欣慰,只是若我二人离开此处,刘大刀势必会加害世子。再则,我二人已然残废难以行立,公子纵是再能干,也绝不可能带上我二人一起能逃出去,不出三里路,定会被抓回来。”

    冉破思忖一会儿,道:“苦了二位前辈,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说罢便要携刘莹冲出地牢去。

    刘莹却道:“公子,这地牢戒备森严,层层设卡,父亲麾下四小虎分别把持四层过道,无论如何硬闯是上不去的。”

    冉破想不到现在竟在地下四层之深,问:“那如何是好?”

    刘莹道:“你我交换衣服,你出去时只管低着头走,无论谁问话都不要回答,出来牢门,捡小路走,切勿走大路。”

    冉破听了,才发现刘莹今晚的打扮,均是一身黑袍,外面披了一件长长的斗篷。

    不等冉破搭话,刘莹已将黑袍和斗篷脱下,冉破傻傻的换上黑袍和斗篷,道:“小姐救命之恩,不知何以为报。”

    刘莹款款道:“只要公子好好活着。”

    冉破照刘莹所说,上了一层一层阴暗潮湿的过道,马上到牢门时,开门的“追虎”随口搭问:“小姐,大人不说明日处决那小子嘛,今天还问什么话?”

    冉破紧张的心剧烈跳动,也不回话,这让“追虎”起了疑心,待冉破一脚跨出牢门,他猛的一把扯下斗篷,冉破回头,二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不过这冉破逃命心虚,又无趁手兵器,哪里是“追虎”的对手,于是边战边逃,趁着夜色侥幸逃脱,一口气跑了半个时辰。

    此时黑天暗夜,也不知身在何处,慢慢循道走着,想着挨到天亮。

    忽然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打斗之声,冉破顺着声音走过去,躲在暗处观望着,不过四下漆黑,哪里看得见,只听得刀剑撞击,“哼哈”之声此起彼伏,不时,四下燃起火把,照的灯火通明,冉破险些被发现。

    这时看得清楚了,是一个中年大汉对阵一个老叫花子,大汉使枪,老叫花使棒,两人打得旗鼓相当,不过那汉子枪法看似绵密,实则中看不中用,老叫花棒法变换万端,一打一个准。

    这汉子仗着身强体健,枪枪都是全力,老叫花见势拆招,勉强应付。

    这样斗了上百回合,却见那汉子变换招式,虽然还是用枪,不过已明显不是枪法,枪耍直硬,然他却以枪作鞭,走的是一路绵柔招式,直把老叫花的一根拐杖缠得无法运用,冉破见了,心里暗暗叫好,想不到竟有这样的枪法,那老叫花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又斗了数十招,老叫花已然不敌,眼看长枪就要刺中其胸,冉破见状,也不及多想,一个飞窜,使出一招千佛手,那枪立即碎裂,救下老叫花,趁黑跃进夜色中,相携而去。

    待至天明,两人已经跑到綦江城区,冉破身无分文,老叫花也是囊中无物,干瘪瘪饿着肚子,咕咕的叫。

    见着集上新出笼的包子、春卷,都暗暗的吞口水。

    老叫花突然问道:“小兄弟,你一定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大餐怎么样?”

    冉破一听,两眼放光,道:“只是我身无半钱,怕是吃不起。”

    老叫花道:“哎呀,我请你谁要你掏钱?”

    冉破虽然疑惑,但架不住肚子咕咕叫,也就跟着老叫花一起进了望仙楼。

    小二见二人衣着寒酸,随便招呼坐下,可是这老叫花根本不管他,径个中年,月末三十多岁,也是同样的宝剑。

    两位姑娘对看了一眼,蒙珑并不理会那姑娘,那姑娘倒是盈盈一笑,便向桌边坐下。

    八字胡笑脸相迎,对两位姑娘道:“二位姑娘,是要拼桌?”

    蒙珑道:“这二位刚才要的什么菜,赶快上来。”说罢抹出一锭银子摆在桌上,那八字胡低头哈腰,伸手把银子摸在手里,不住点头,就下楼去了!

    那姑娘见状,立马不开心了,对蒙珑道:“我说这位大小姐,不时兴你这么抢的吧!我觉得你还是换一桌,这桌让我请。”

    这一下把冉破和老叫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蒙珑转头款款对冉破道:“公子,你也觉得我该换一桌吗?”

    冉破听她这么说,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脸上忽感热起来,低着头不敢高声,道:“你们自己商量好了。”

    那姑娘突然一拍桌子,道:“喂,什么叫我们商量,我不过路过这里,见你二人窘迫难堪,想请你吃顿饭吧,却好赖不领情。我不管你们什么来头,这顿饭我请定了!”

    这是随那姑娘一同来的少年悄悄扯她袖子,道:“师妹,算了算了!”

    那姑娘哪里听得进,又道:“算了?你几时见我说过的话是随随便便就算了的?”

    那中年找旁的一张椅子坐下,对姑娘道:“师妹,既然那位姑娘主动买单,咱们下次再请吧!”声音中厚,气足神丰。

    那姑娘便极不情愿的坐下,道:“好,这次就你买单。”说罢愤愤的看着冉破,冉破再次被她盯红了脸。

    老叫花见此情景,哈哈大笑,对冉破道:“好小子,想不到你艳福不浅啊!”

    听他这么一说,蒙珑和那姑娘一起站起来,那姑娘同时拔剑出鞘,道:“你个老不羞,请你吃饭,还堵不上你的臭嘴!”

    蒙珑接着道:“老人家,还请你口上积德,我请这位公子吃饭,不过是送他上路前的饯行饭罢,众位不要误会,吃了这顿饭,我就要送公子上路了!”

    冉破默默的不说话。

    蒙珑又对那姑娘道:“姑娘,你说这顿饭是我跟你抢吗?”那姑娘“哼”一下便又坐下。

    老叫花听得不明所以,对冉破道:“小子,你老实告诉我,这个漂亮的姑娘,”

    他指着蒙珑,“她到底和你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辜负了人家?始乱终弃?”

    蒙珑哪里听得了这些,对老叫花道:“老头,我劝你少说话,免得待会儿断头饭还没吃,你可太不划算了!”

    老叫花一下很不高兴,继续道:“诶,我说姑娘你这就不对了,你有什么委屈,何必非要谋杀情郎呢?老叫花给你做主呀!”

    蒙珑实在受不了这侮辱,随着一声“还敢胡言”,双手错掌,便奔老叫花打去,老叫花手提拐杖,便与蒙珑交战。

    只见老叫花拐杖功夫了得,身形亦是矫捷如猿,可蒙珑也不示弱,拳脚功夫呼呼生风,这样围着你来我往上下跃腾数十回合,终于老叫花占了上风,一个反窜,拐杖就要打中蒙珑后背,危急之时,冉破大叫:“前辈手下留情!”老叫花才收拐停手,众人都惊叹老叫花拐杖功夫。

    可更叫人惊异的,冉破关键时候为蒙珑求情,这一下激起了那姑娘的好奇心,站起来道:“哈,还说不是情人呢,一个呢要杀他,一个呢要救他,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蒙珑却不理他,老叫花又准备顺势添油加醋,却见冉破终于站起来,道:“前辈,各位兄台,两位姑娘,大家不要乱说,毁了这位姑娘清白。”

    他诚挚地道:“我与这位蒙姑娘毫无干系,既然非亲非故,我只是想弄清楚,蒙姑娘为何一定要杀我?”

    他转头望望蒙珑,又转头对其它人道:“去年,蒙姑娘和他身旁的这位闵先生,险些置我于死地。不过我一直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开罪于二位?”

    这是冉破的心里话,不等其他人搭话,他又继续道:“如果要我死的不明不白,那我是决不甘心的。要是能让我明明白白的死,老实说,能死在蒙姑娘这样下凡仙女的手中,人生何憾?”

    听冉破说完,蒙珑虽不好意思,但众人看着他,都在等答案,只好道:“想不到一年不见,公子进步不少。好,今日我便要你死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