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年7月21日夜,杏川城遭遇十年未有之劫难。
这一夜,三十万城中居民,除了之前就搬走那些,又减少了超过三万人。
黑衣人为了恐吓杏川人,把人们的尸体划破了扔进杏子河中,以至于整条杏子河都好像成了红玉湖。
只不过,这条“红玉”河上没有歌舞的热闹,也没有文人骚客舞文弄墨。
这条“红玉”河上只有一具具鲜血流尽的尸体,只有一个个黑衣人转身离开时那残忍的北背影。
哗啦啦!
杏子河水在浩荡奔流。
从今天上午开始杏子河水势开始增长,掩体的不少渡口与城镇都被淹没了。
过去数千前,杏川人见惯了暴雨后的山洪水,可这一夜杏川人却见到猩红的血水。
这当然吓破了太多人的肝胆,却也激起了人们心里的愤怒。
那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那一个个死在屠刀下的亲人,就像一把把干柴般投进杏川人的心火炉中剧烈起来,真要化作眼中的怒火燃烧一切。
“乱世浮萍,尚不忍看烽火燃成遍山河,况是素来民风彪悍的杏川人。
“陈氏今晚所为,已经断绝了将来入驻杏川的可能,可这杏川水为何也会暴涨,难道只是为了放大陈氏的恶行?”
易夫子看着涛涛杏子河水心中感慨良多。
对于八百里杏川而言,最重要的是自己是水。
只要有充足的水源,牛羊们的粪便与种子落到哪里,哪里的黄土就会是一处粮仓。
“蒙恬上将军当年在此驻扎,除了此处川道沟壑纵横,易守难攻,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便是此地土壤肥沃吧。
“只是不知,在这八百里之地建立临仙台又是为何?
“难道古帝陛下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就预测到了今天的事情,这才派上将军来此戍边开垦,目的是……后世为子孙留下一个福地?为后来的继承者创造一个栖身之地?”
易夫子口中喃喃。
许越刚才把他送出的那柄剑还回来了。
“许越既然一直都没有使用他送出的剑?
“那许越是如何在三个多月的时间内修炼到如今这一步的?
“难道就用当初那柄符剑修炼的?”
易夫子心下震惊。
就算得到了星辰源,得到了源金与仙灵宝物,可只用一柄符剑就修炼到了这一步!
这也太恐怖了吧。
易夫子心中许越感到高兴。
由此又有个疑问,“难道许越的修炼资质当真如此之好?
“问题是,若许越的资质其实没这么好呢?
“这世间难事,都逃不过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这般突飞猛进,难道有什么蹊跷?”
易夫子心中想着,难免有些发自内心的担心。
许越修炼符剑这件事情他就知道了。
不过许越资质太好,又臭毛病太多,尤其离不开酒色,简直是犯了修行的忌讳。
如此多修炼几年符剑,打磨一下心性,多考察一下也未必是坏事。
心中已经认下了许越这个徒弟。
不想,考察还没有结果,就莫名其妙的搞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易夫子心中有些淡淡的苦涩。
转而便有些激动了,“如今与上界公主攀上了关系,就许越的资质,那是肯定要去与诸天争雄的。
“只是不知,古帝陛下为后来的继承者留下了多少后手!
“若是只依靠一个公主殿下手中的资源与号召力作为为基础,就想去成就帝业,那也太儿戏了。”
心中想着,易夫子不觉得笑出了声,“许越这个小子,穷时连一日三餐都没有,如今倒是要娶公主殿下了,真是世事难料了啊。”
突然间,易夫子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的确是世事难料啊!
“本座入主杏川十三年,辛苦筹集善款建造临仙阁与九座临仙台。
“自阁、台建成之日起,本座便得了一具佛陀金身。
“之后苦苦钻研十年之久,只为寻找古帝陛下在此建立临仙阁的愿意,却不得正果。
“今日听小道友如此一说,倒是全明白了。
“原来临仙阁建城之日起,原来得了一具佛陀金身,这就是本座的果。
“往后十年,便是不做不错的十年,也是多做多错的十年。”
易夫子僵硬转头,只见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忙躬身行礼道:“易行南,见过佛座大人。”
这和尚笑道:“本座法号信远,小道友不必客气。
“如今本座心中已经有了明悟,却仍旧心存建功立业之心,不知小道友可否为本座引荐一番。”
“这个自然。”
易夫子笑了,“佛座大人愿意留在杏川,那就是杏川的福气,岂有推辞之理。”
心中则忍不住在想,原来佛座大人您也害怕玉网的高手嘛?
这真是让人没法想象!
“哈哈!”这自称是信远的和尚摇头笑着说:“让小道友见笑了。”
“不敢!”
易夫子心生一丝歉意。
看着这慈眉善目的和尚倒是放下了些许心防。
砰!
易夫子整颗头颅都从中间炸开。
肉身瞬间破碎散落,只留下一朵黑莲花飘在空中,灿灿生辉。
“善哉善哉!”
这和尚轻笑摇头。
甩了下手掌的上的鲜血,就要拿过“黑莲花”,却是微微皱眉,后退几步。
良叔的笑声远远传来,“玉网天衍刺客驾临杏川城,倒是张良的荣幸了。”
“这是心猿梅花禁?”
这和尚略显差异问。
感觉手掌有些疼,就又甩了一下手。
低头看时,才发现手掌上不知何时已经刺了一柄剑。
皱眉道:“张良,你与这位小辈分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为何能伤到本座。”
“你想知道?”
许越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想知道邦丘可以告诉你!”
这和尚转头,露出惊疑不定的笑容,“许越。
“不可能,你明明已经去了临仙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越笑,“和尚你傻了。
“那佛座昨晚就要杀邦丘,邦丘躲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去送死。
“再说,邦丘今天早上没有去临仙阁,晚上有了赵何与各郡高手,就会去临仙阁嘛?
“临仙阁要是你们的,那蒙恬上将军死后就是你们的了,邦丘现在去了有用嘛?
“临仙阁要不是你的,你觉得你们今天能抢得走嘛?
“哈哈,这种骗孩子的小把戏,也只有你们这些自诩天人的家伙才能想出来,才敢在杏川使用。
“您要知道,咱们这些乡野人要活着可都不容易。若要在山里给灵兽下笼,那最少要提前半个月前就挖好坑,要是碰上激灵一点的灵兽,那只有一点点引诱了,即使是最聪明的灵兽,在危难时刻也会慌了手脚。”
“为什么?”
这和尚问。
许越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他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若是只依靠本能行事,再聪明的人也会犯错!”
“原来如此。”
这和尚面色痛苦的摇头。
差异低头间,才发现胸口也刺着一柄剑。
鲜血汩汩的冒出,已经在地上流淌出好远的距离了。
许越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
“就算杀你们一百次,又怎么能换回城中生死的无辜生命?
“就算杀你们一千次,又让许邦丘如何跟各城区的‘三老’们交代?”
锵!
这和尚仍旧在笑。
整个人去瞬间支离破碎。
鲜血散落城墙,溅了易夫子满脸满身。
“夫子。
“遇到危险,就拿出这柄剑,自然可以化解危机。”
许越刚才的话在耳边响起。
易夫子苦笑,对着空气问道:“心猿禁当真如此逆天?”
良叔笑声响起,“易前辈误会了。
“心猿禁是可以针对心智不坚的天人,却也作用有限。
“对于玉网这样的‘金王’级刺客,其实作用不大。
“至于邦丘是如何做到的,这就是个秘密了,张良也不能乱说。”
“‘金王’级是何等修为?”
易夫子好奇问。
良叔苦笑,“这天衍是虽不算最拔尖的王级刺客,却也是天仙境修为。
“若是所料不错,天衍这次过来正是来杀张良的。”
“天仙境?”
易夫子看着地上的尸体。
一点点瞪大了眼睛。
整个人都吓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