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云现琉璃碧,日落霞明玛瑙红。
彩虹似月染心意,蝶儿探花鸟欢飞。
太阳遗落,暮色靠近,白玉天提起步子,跳上芳草的头顶,迎风逐浪一路,转转入得小镇。
客栈前,张燕儿迎着黄昏,来回跺着小步,见白玉天回来,很是欢喜。
白玉天走近前去,问道:“你有事吗?”
张燕燕答道:“那个半死不活的柳青说,红颜携祸水,我跟青姐姐以后女扮男装的好。”
白玉天将燕儿瞧了瞧,见她一脸‘不想脱下女装’的表情,回道:“你俩生的过于好看,若换上男装,别的姑娘们见了,定会相思成疾,三年都睡不好觉。还是不换的好!美色祸害男子天经地义,祸害女子万万不行。”
张燕儿见不需要换下女装,很是欢喜,喜气道:“为什么啊?”
白玉天朝店里走去,边走边说道:“好命的男子动不动就三妻四妾,苦命的女人就是改嫁都被人说三道四,命运太过不公。身为女人再去祸害女人,实为不该。”
张燕燕追了上去,挽住白玉天的手臂,小声问道:“白大哥,你打算三妻四妾吗?”
白玉天停下脚步,扯下张燕燕的小手,道:“我那有那三妻四妾的好命,新婚之夜,娘子都可以出走,应该是命里早欠着她的。”
张燕儿见勾起了白玉天的伤心事,有些儿不该,连忙宽慰道:“古老说,莺莺姐该是有说不出的苦衷,你不能怨她的。”
店小二迎了过来,欢言道:“公子,你的房间已帮你备好,现在带你去看看吗?”
“好。”
白玉天跟在店小二的身后,朝后院走去。
入得后院,卓一飞跟胡家燕青有说有笑,见白玉天进来,道:“马儿要回来了?”
白玉天跟上店小二的脚步,见到自己的卧房,回过头来,道:“送他们了。”
胡家燕青说道:“白大哥,你真大方,几百两银子诶!”
张燕儿坐了过去,道:“青姐姐,不就几百两银子吗,没什么可说的。”
胡家燕青道:“明日上百里路要走,若是累了,叫你家白大哥背你。”
张燕儿小嘴一翘,道:“那你让你家卓大哥背着你先。”
卓一飞笑道:“我家青青脚程好,累不着,用不着我背。”
胡家燕青快语道:“谁说的!走十里背十里,一里都不能多,一里都不能少。”
张燕儿笑道:“青青姐,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胡家燕青答道:“什么要求太高,现在连马儿都守不住,往后是不是连老婆也要给人抢了去。”
卓一飞起身,大喝道:“白玉天,还我马来!”
白玉天走了过来,赔礼道:“青青姑娘,江湖儿女,四海为家,靠的就是一双脚。我们又不急着赶路,风光旖旎一路,顺便把玩把玩,岂不更好?”
胡家燕青将张燕儿瞄了一眼,道:“把玩风景是没问题,可万一我燕儿妹妹累着了怎么办?怎不能丢下她吧。”
白玉天微微一笑,走近张燕燕的身边,嬉笑道:“燕燕姑娘,你没有累着的时候,是不是?”
张燕儿低下脸,答道:“万一累着了怎么办?”
“万一累着了,就地休息。”
白玉天大喝一声,朝卧房走去。
张燕燕小声道:“青青姐,白大哥欺负人。”
卓一飞笑道:“燕燕,这不叫欺负人,这叫尊重人。男女授受不亲,不是意中人,身体岂能随意触碰。”
胡家燕青将卓一飞轻轻一推,道:“身子不触碰,怎么成为夫妻。”
卓一飞道:“可人家小白有老婆了,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的。”
胡家燕青道:“他那不算有老婆。试问,世间哪对男女成婚,不是媒妁之言在前,父母之命在后,三礼六聘齐全。最重要的是,他们那还门不当户不对,崔莺莺已被成为了妖女,白大哥若是跟她走到一起,定是命运多险途。”
卓一飞道:“青青,别用世俗眼光说事,只要白玉天觉得崔莺莺是他老婆就行,我们管不了。”
胡家燕青道:“诶,卓一飞,不是你这般的。白玉天可是你目前唯一的好友,他帮你娶到了老婆,你怎么不为他想想。所谓正邪势不两立,白玉天若想跟崔莺莺成为夫妻,那代价定是你我难以想象得到的。”
卓一飞笑道:“你想这么多干嘛!冲冠一怒为红颜,白玉天有的就是这股劲,不是也不敢单枪匹马跟青龙会对着干了。”
胡家燕青道:“青龙会是正义的反面,他可以一呼百应。可世俗礼教,是世俗人在遵守,那有那么容易如愿以偿,除非他找个角落躲起来,没有人知道他俩是谁。”
卓一飞道:“隐居有什么不好,你爹不也封刀退隐了吗!我就觉得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不理世俗为妙。”
张燕儿笑道:“卓大哥,那你怎么出来了,不去躲着过自己的小日子?”
卓一飞笑答道:“青青正是花季年华,这么早就躲着过自己的小日,她会觉得枯燥乏味的。再者,白玉天那小子人好,帮我娶到了老婆,我若不帮着他解决掉青龙会,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尊重老婆,知恩图报,这两点我卓一飞还是懂得些的。”
张燕燕笑道:“青青姐,你喜欢上卓大哥这个白痴傻蛋,现在看来,明智之举。”
胡家燕青甜甜一笑,道:“那你可得有点耐心哦,白玉天那傻蛋痴情的很,别弄丢了。”
张燕儿微微忧伤起来,道:“就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徒劳无功,累己害人。”
胡家燕青将张燕儿的秀发拂了拂,微笑道:“妹妹,能和意中人相随相伴,就是到头来空欢喜一场,也是此生无悔,不算徒劳,更不算无功。”
卓一飞道:“青青,男女之事,不可强求,心意相通是为美好。”
胡家燕青道:“虽不可强求,但也不可轻言放弃。你也不知道他们俩就一定不能心意相通。”
“那行,你们聊着吧!”卓一飞起身,朝白玉天的房间走了去,小声唱道:“绿树莺莺语,平江燕燕飞。若问那个好,莺莺燕燕归。”
白玉天坐在床上打坐练功,听到房门被人敲响,问道:“谁?何事敲门?”
门外的卓一飞答道:“净隐道长在修习功课,李老给柳青疗着伤,除了我卓一飞,还能有谁。”
白玉天下得床来,走去把房门打开,将卓一飞迎了进去。
卓一飞见桌上有茶壶茶杯,连忙坐了过去,倒了一杯喝上,道:“那马儿的事可以说说不?”
白玉天坐了过去,也倒上一杯茶水喝上,道:“有什么好说的,几个穷鬼学了一身武艺,要到西北去参军,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我只是做了回好人,给他们资助了一匹马而已。”
卓一飞又倒了一杯茶水,喝上一口,道:“可你这回好人也太好了,近二百来两银子,我都心疼着。”
白玉天笑道:“你有什么心疼的,你岳丈那银子不也是从百姓那里赚来的吗,就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好了。”
卓一飞道:“话是这么说,可参军入伍是朝廷的事,该朝廷供给马匹,没我们什么事。若不是这朝廷残酷无情,害苦了我们这等贫民百姓,我们也不至于流落江湖,为生计四处发愁。”
白玉天给卓一飞斟满茶水,道:“朝廷于我们贫民百姓是无情无义,但保家卫国不光是朝廷的事情,每个人都该有份尽责的心才对。”
卓一飞喝了一口茶水,道:“说不过你。”
白玉天喝过一杯茶水,道:“不是你说不过我,是你比我还懂这个理。”
卓一飞道:“不是都喜欢加入禁军的吗?这几人怎么选择去喝西北风了?”
白玉天答道:“我也搞不懂,但听他们说,那党项人在西北闹腾的厉害,叫什么李元昊的甚是厉害,将朝廷军队打败了。”
卓一飞有些惊愕,道:“这怎么可能!我听我父亲说,那党项人就那么点,还不够我大宋军队塞牙缝的。”
白玉天道:“你啊!就是不过脑子。你跟一般的江湖好汉过招,都能一口气撂倒几十上百个,那军队打仗自然也不在人多。再说了,一百个人围着你打,真正能一块上,还能靠近你身的,不过十来人,其他的除了站着帮腔,什么都干不了。”
卓一飞浅浅一笑,道:“你这说的有点道理,作战的地盘就那么大,人过多反而施展不开,除了成为活靶子,一点用处都没有。”
白玉天笑道:“所以啊,兵不在多,在于精。”
卓一飞道:“你既然敢将四匹马全部相送,定是那四人可成为精兵了?”
白玉天道:“我跟他们比试了一场,那吴三箭无虚发,若不是我投机取巧,顶多达成平手。”
卓一飞道:“既有如此好的武艺,这马儿没白送。”
白玉天笑道:“那是自然,我们那么好的马,定该配个好骑手不是。”
卓一飞喝完杯中水,起身,道:“那你忙着吧,我回去睡了。”
白玉天起身相送,走到门口,趣语道:“你晚上记得动静小点,是净隐道长跟张燕儿睡在旁边,别害他们丢了睡眠,明日还有一百来里路要赶呢!”
卓一飞轻轻一笑,道:“我也不想,可那干柴烈火一点就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节制,节制。”
白玉天关上门,回到床边,坐上床,接着打坐运功,真气运行于大小周天,心无挂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