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曼挥动手中的大锤子狠狠敲击面前的残破墙壁。
咚咚咚的声音中,他大理石般的肌肉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一抹古铜色。
十几分钟后,这道顽强的墙壁才倒下。
将锤子扔到一波,鲍曼拧开了水壶补充水分。
和他同组的的薛西斯走了过来。
一个非主流的飞机头男人。
“怎么样?能完成吗?”
鲍曼知道他问的是目前的拆除进度。
他转头看了看,耸耸肩,“不行,恐怕戴比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薛西斯跟着叹了口气。
他们两人是一家建筑公司的合同工。
主要负责一系列墙体拆除工作。
当然,此时是作为义务劳动者来到橙市的。
震动整个联邦的橙市大瘟疫终于在新闻官悲痛的演讲中暴露出来。
在联邦政府无法控制局势的两周时间内。
橙市被军方严格管控,每天进出最多的就是运送尸体的卡车。
数十个万人坑被建造起来,尸体集中焚化。
天空的黑烟持续十日不散。
紧随其后的是整座城市的消毒工作。
密密麻麻的飞机飞在天空中,一罐罐的消毒剂被喷洒下来,地面防疫人员随之介入。
随后,在相关的专家人士数十次的保证橙市已经没有那些致命的细菌,病毒后,政府才向外公布这则消息。
联邦第七大城市,拥有六百五十万人口的橙市在一场致命的瘟疫中成为了历史。
存活者为0。
两周内,联邦总统,国务卿,卫生部长及相关五十六位人员引咎辞职。
在保守党人掌权后,第一时间向联邦国民通报了这些消息。
称“我们被马德安‘总统’和他的愚蠢幕僚玩弄了!”
联邦紧急启用战时法案,并逮捕多名发布了‘危险言论’的公共人士。
然后连续签署三则总统令。
严格管控新闻媒体及相关喉舌。
联邦所有在休及将休官员,公务员被勒令进入工作。
军方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在役军舰立刻启用,预警机全天候飞行,在北美洲大陆相关海域划出了上百个管控区域。
各个海外基地长官被授予临时决断权,可以在己方受到攻击时进行‘超限度’的反击。
随着新任总统强硬的手腕,国际上的危机暂时化解,紧张的国际局势随之缓和。
然后,全世界的目光都投向了这座一夜之间红遍全球的橙市。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幸存者为零,幸存动物为零,城市建筑遭到巨大破坏。
而后,新总统在三天内向社会各界进行了数十场演讲。
号召他们团结起来,重建联邦明珠(橙市)。
民间响应意识强烈,各种资源纷纷投向这座死城。
鲍曼的公司也是援助者的其中一员。
他们负责的是新任建筑大臣提出的新.橙市计划。
在橙市原址上兴建一座新的橙市。
鲍曼的公司负责一部分街区的拆除工作。
鲍曼和薛西斯本就是同事,也被分配到同一个小组。
负责巴斯街道和相邻的海戈斯大道。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轮动大锤。
是因为这座城市目前残破的状况不适合大型工程器械进入,他们负责的是从城市边缘向内拆除。
而小型工程器械又因为不够灵活和位置限制,只能分担一部分细致的工作给工人们。
然而距离戴比在工作会议上拍胸脯保证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一方面低估了城市的复杂性,另一方面对拆除工作的难度判断过于乐观。
不出意外,很快就能看到他那副苦瓜脸了。
鲍曼有些想笑。
这时,身旁的薛西斯撞了撞他的肩膀,道:
“鲍曼,你真的相信城市发生的是一场瘟疫吗?”
看到鲍曼疑惑的表情,他又道:
“你知道吗?在人类历史上有很多致命的瘟疫,可他们没有一种是完全‘致死’的。总有幸运儿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活过来,可是这次,听听我们的总统大人是怎么说的,‘灭绝性的!’。”
鲍曼盯了他几秒,恐吓道:“幸好这句话是我听到了,不是内勤局,要不然那些黑领带会把你送上战时法庭的!”
薛西斯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打开了一罐啤酒。
剧烈摇晃产生的气泡迅速满溢出来,覆盖了他的手掌。
这时,他听到鲍曼道:“说起来,那些残破的建筑才更引起我的主意。”
“怎么说?”
鲍曼四处张望了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解释。
“我听四组的朋友说,他们那边有一座倒塌的大厦,三十五层的,是在他们到场之前就成为了废墟!想想看,被瘟疫笼罩的橙市,只有死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下换成薛西斯反驳了:
“不一定,总有些暴乱分子临近死亡了不甘心,想要搞出点大事!”
鲍曼将一块碎石板拉到身前,指了指上面密密麻麻的单孔。
“还有这个,这是我在二楼的一间房间内找到的,你猜怎么样,房间没有任何血迹,而且,这是大概处在离地面八英尺左右的墙壁上。”
说完两人进行剧烈的争论。
但核心共识没有任何变化,政府隐藏了某些东西!
说的正是热烈,鲍曼忽然打住,给薛西斯使了个眼色。
一转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薛西斯,我们需要你,去开会!”
薛西斯是工作组的安全员,为所有工人的安全负责。
工友走后,鲍曼歇息了一会,又开始了工作。
咚咚的声音响起一阵,又忽然停止。
鲍曼揉了揉眼睛,看到地面上一块被石块砸中的地板,发出的声音很清亮。
大锤在地面小心锤动,他立刻确定,下面是空的!!
有幸存者?
鲍曼兴奋起来,也不管工作了,大锤猛击地面。
片刻就敲出了一个大洞。
下面果然是空的,还有一截石梯。
他四周看了看,可能是临近中午了,没有人在附近。
于是单手持着手电筒向下喊了两声,也没人回应。
他便直接走了下去。
鲍曼在心底默数到了二十二之后,才终于踩到了地面。
这是地面的三四米之下的一座避难所。
不大,但很空旷。
手电筒稍微扫一下就覆盖了整个空间。
他看到墙角靠了个男人,不知是死是活,喊了两声,男人也没有反应。
鲍曼咬了咬牙,走向男人,探了探鼻息,又拨开眼皮。
死人。
鲍曼有些失望,忽然看到他身旁一张手写的便签,好奇的拿起来。
“瑞斯.钱尼!”
他念出了声,撇撇嘴,“是你的名字吗?”
忽然,一声强有力的心跳响起,传入了鲍曼的耳朵。
光柱忽然熄灭,鲍曼也没了声音。
地面上,还未彻底倒下的门旁墙上。
巴斯街九号的铭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