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越讲课完毕后,便被周迎春喊到了办公室,接通了来自丁文祥的邀请。
对于去一趟市里讲课自己的记忆法,朱弦越欣然答应。
在蹭了一顿周迎春家里的晚饭后,朱弦越婉拒了留宿的邀请,骑上自己心爱的小单车,朝着位于薛岔村的家里骑去。他打算在家里睡一觉后,就继续蹭厂子里的货车去市里。
比起拥挤不堪,还时不时会遇上车匪路霸的客车,他宁愿坐在吵闹一些的货车里。
总厂的货车成群结队,司机有许多都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好手,是大多数蟊贼们不敢惦记的存在。
此时天色近黄昏,夕阳西下,美不胜收。
朱弦越忍不住驻足看了一眼,这才下了车,回到了家。
一进家门,朱弦越便不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他最近在家里住的日子不太多,要么是跑去了日月罐头厂住,要么就是在明末睡客栈帐篷。因此,家里不少地方是落了一层灰的。
这层灰,许多人不在意。朱弦越关心时间流速,因此颇有些在意,顺势发现房子里不显眼的角落有几个脚印!
这个发现让他很是警醒,心中一紧想到:难道是遭贼了吗?
八十年代治安不好,乡下更是如此。
朱弦越忍不住从空间里掏出一把黑星紧紧握住,随后缓缓进了卧室。
这时,一阵喧闹之声响起。
有狗叫,有人声,最后响起的是破门闯入内哐地一声。
朱弦越被吓到了,下意识间闪身入内,进了卧室。一进去,朱弦越便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自己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青铜矛头,上面还有两块造型古朴,甚至带着一些泥土的龟甲。
这时,外面的喧闹声和人声越来越大了。
大到朱弦越已经听清楚了那些人在喊叫些什么:“别放跑了盗墓贼!”
说着,一群穿着厂制服的破门而入,将朱弦越统统围住。
罗哲戴着口罩和墨镜,有些冷酷地盯着朱弦越,说道:“好你个盗墓小贼,人赃并获啊!来人,仔细搜搜屋子里。我看这个小贼感胆大地偷古墓,说不定厂子里最近失窃的巨款,也在这个小字家里!”
朱弦越静静见这些人穿着制服,只是控制住自己后就不再行动,悄悄把枪放了回去,随后又将青铜矛头和龟甲放进了口袋里,平静地说道:“别碰我,我不反抗不会跑,但是,我有权去请我的家长亲戚。我是未成年人,有法律保护我的合法权益,我要打电话。”
几名朱弦越身边的壮汉闻言松了松手,其中一人说道:“谅你也跑不掉,记住老实点!小小年纪不学好,不知道读读书吗?偏偏想着去当贼。”
忽而,一人惊讶兴奋地道:“老大,这里我发现了一千块钱!”
这笔钱,是朱弦越留在家里的备用款,是用来防止自己万一在明末回不来,或者回来太晚,预备给薛盈仓他们的工资款。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花钱就用在了这个地方。
罗哲开心大叫:“好!把这个小蟊贼带回科里好好审问,一定还有更多赃款藏匿!”
他有些兴奋,在他看来,一个小屁孩,没有见过市面凶险,眼下“人赃并获”,只等关进牢房里后,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吗?
日月罐头厂。
伴随着新品牌的包装已经完成了五千个。1982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这天,发售的日期如约而至。
所有人聚集陆续到了罐头厂礼堂,包括岳松华以及他的两名干部,还有跟着两名干部身后的一群总厂厂办干事。
只是,让众人有些奇怪的是:一向每天早早上班,勤勤恳恳,从不懈怠的刘月朝今天来的有些晚。
直到八点钟上班的时间,依旧没有见到刘月朝的来到礼堂。
就连潘正华听到消息赶到日月罐头厂的礼堂时,也不由惊讶了一声:“今天,不是你们厂子要搞一个新品发售宣讲么?怎么,刘月朝不来吗?”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刘月朝最终还是赶到了礼堂。
她的内心焦急,也有些彷徨失措,因为:朱弦越失约没来,而且出事了!
她刚刚打了电话给县一中的校长周迎春,对方说朱弦越前天答应了去市一中讲课,按理来说,昨天应该是回了连阳县的。
可是,他又把电话打到市一中时,对方却说朱弦越竟然失约没去。
直至刘月朝把电话打到薛岔村里的时候,薛鹏却是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朱弦越被抓走了!也不知道是谁抓的,他还在带人挨个追查!”
这下子,让刘月朝有些慌了神。
她没有时间继续去打电话询问了,宋艺通风报信潘正华来了!
让岳松华等一等,刘月朝还有一些底气,可是潘正华的到来让她不能不郑重对待。
刘月朝回到了礼堂,深呼吸一口气,心道:“成大事者,遇事不慌。每临大事有静气,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默念完了以后,刘月朝赶回搭理他,她先对着众人道歉说道:“抱歉,一想到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开心过头就迟到过头了。”
众人轻轻一笑,就连颇有些刻板的岳松华闻言,也不由笑道:“刘经理好幽默呀。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看看,今天你要宣讲的新品是什么?”
岳松华过去看的时候,仓库里堆积的都是些半成品,不见包装纸。
似乎,包装的这个最后一道工序,愣是单独停了下来,一直在等什么,等到岳松华再想看的时候,已经被保密得严严实实,说是商业机密,两日后宣讲会上当众公开。
岳松华是个讲道理的人,对方既然约定了时限,他也不差那点时间,也就等了等。
事实上,这两天他也摸底调查,走访了一些周围的干部群众。
固然有一些人大加斥责,但仔细一推敲追问,就发现对方不占理居多。最关键的是,许多线索都显示,是刘月朝以及他的合伙人倾家荡产,投入了大量资金,这才发够了奖金。
虽然,这笔钱最终是罐头厂的无息欠款。
但是,刘月朝说的自己没有那一分钱的好处的确是属实的。
这个发现,也让岳松华对刘月朝多了几分赞赏,也愿意给一些时间再审视。
刘月朝走到礼堂正中,先是抚摸了一下礼堂正中桌子上的一部电话,随后便将自己全新的三款罐头拿了出来。
价格最便宜的蜜桔罐头:一块钱一罐。
其次是白冬桃罐头:一块五一个。
最贵的,便是黄桃罐头:一块八毛一个。
刘月朝依次解释完,潘正华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