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二十二年初,周国国内矛盾日益激化,豪门世家和各方势力因为天灾造成的损失,利益受到了巨大的损害。周国各地百姓民不聊生,治安动荡不安,周国境内杀人越货之事如粗茶淡饭一般。而周国黄河以北到京师靠南的地方相对治安要比京师以北城市治安要好,燕云十六州的各地官仓放粮之后,依旧还是多次出现饥民围城,打死打伤官差的事件不计其数。
随之,周国的粮价节节攀升,而周国的地理位置靠北,粮食年年供给不足,再加上蒙古和女真各族不懂农耕之事,对游牧民族来说是雪灾无疑让本来生活贫困的百姓更是压断了最后一根稻草。因此,周国北地的百姓暴动造反从去年十月开始就没有停息过。
周国元贞帝周昌仁从梁国商人购买了约有四百多万石粮食,欲要运往北境燕云十六州赈灾,缓解约有百万人口的吃饭问题。结果梁国从大运河运到京师八百多条槽船,其中只有二十多条船是装的米面,其余的船用米袋装的全是沙子。
也不知道是途中进入周国掉包了,还是原先梁国发来的粮食就是如此。户部官员极力甩锅梁国奸商偷梁换柱,以砂为粮卖给周国。周国元贞帝勃然大怒,命户部十五日之内彻查此事,一定要将这整条线上的官员全部查一遍。梁国要灭周国之心昭然若揭!果然是包藏祸心的,这也是周国要灭掉梁国的原因之一。还有梁国的地理位置富饶,苏杭两地的自古以来就是天下粮仓,粮食的资源正是周国奇缺的。
如今周国十年平定,粮食生产跟不上人口的增长,导致了周国有大约一百个县一直处于吃不上饭的节奏。尤其是不善耕种的游牧民族的粮食问题更为突出,当这次罕见的自然灾害出现之后,游牧民族最早崩散。这些人基本都是原始部落并没有开化,只要有一口吃的,不惜杀官杀地主,造成的影响极其败坏,好事的民众跟着造反有饭吃,自然而然导致周国出现了几支造反的义军,这几支义军合计起来约有三万人。
元贞帝以雷霆手段出动虎狼之师将没有闹腾几个月的义军全部覆灭,俘获的义军不是被杀就是被招降。其中俘获两万人被当做先锋军直接调往衡水,要求一年之内建造一千五百条大船,以备周国南渡黄河之用。
当夜,户部尚书周覃的府邸前前后后接待了二十波来往官员,皆是为这换粮案而来。这些官员的目的最终就是一个,拿着大把的银票过来送钱只为洗脱罪名,把自己摘出去。
周覃自然知道这些把自己摘出来的官员,他们背后都有一些名门大户的势力身影。而这些所谓大势力的基本都是皇亲国戚和勋贵阶层。他一个小小户部尚书那里能撼动这些人的利益。这一次显然只能把黑锅踢给元贞帝都没有办法的梁国。
这案件不用查,明眼人都知道是周国内部的官员贪腐掉包导致的。只需要看这二三十个官员就知道,有的是内阁大佬的学生,有的是国公府的人,但是这人背后的人比他这个二品的尚书官阶要高。而这些勋贵阶层们都是相互通婚,社会和家庭关系背景更为复杂。
时间一到,户部尚书周覃把锅甩给了梁国四大粮商,钱家、李家、周家和秦家。并且还伪造了一堆对梁国粮商不利的证据。事实显而易见,当然也有朝堂上的官员对这些证据提出了质疑。勋贵阶级们的狗腿子自然是要帮助户部尚书抬桩的。自然而然就出现了朝堂上文武百官们相互叫骂起来,如同菜市场骂街一般,怎么难听怎么来!
元贞帝气不打一处来,要求招梁国使臣来问缘由。等梁国使臣梁君校等人到了朝堂,直言不讳说梁国不守诚信,以砂换粮的奸商要务必抓到周国来受刑。使臣得知是梁国的四大粮商,梁君校知道这四大粮商的背景,在梁国也是根深蒂固的存在,他一个小小使臣根本动不了的。
为了维护梁国的信誉,梁君效只能拖延,说是要回国查证之后再给周国一个交代。周国好事的官员自然会挑拨离间,混淆视听。通过一石二鸟之计来破坏周梁和谈,而且还将换粮之事甩锅梁国。
元贞帝觉得梁国使者此次过来谈判主要是要挟赔偿,缺乏诚意,并且对周国伤口撒盐的行为表示不齿!随即让使者带回去十年前拟定的条约,要求重新签署之后,赔银一百万两之后再来和谈。
梁国使者梁君效只能忍辱负重的回国,将此事报给了梁国天启皇帝,天启皇帝责令户部、三司协同调查四大粮商。结果四大粮商查出来的结果均是诚信经营的好商人,实打实地发往周国京师四百万石,并且他们在周国的还有一半的粮食余款还没收回来,就这余款就价值百万。
天启帝知道了这是周国故意找茬,心想要打便打!十年前的围城之仇还没报,今日一定要报,顺带把黄河以北的失地全部夺回来。天启帝的性子要比他爹梁政的性格要刚烈,并且更加务实。
天启帝在治理梁国八年,殚精竭虑,大力整顿官场贪腐,大开武举,一扫朝堂上的沉疴,改善了积压多年的官场弊病。如今梁军战力有明显的提升,但是还不够!十年前周国军队和梁国军队之战,战损比是一比十二,距离最短的战斗做到了一比五,提升肯定是不够的!可是他又没有了时间!
周国有五万铁骑兵,而梁国的骑兵也仅有一万余人,并且还是轻甲骑兵。根本和周国的骑兵没有一战之力,并且南方不产马匹,死一匹少一匹。战马资源牢牢掌握在周国和西夏人手里,这也是梁国的骑兵不能壮大的根本原因。
周国三路号称三十万大军分批南下。而梁国黄河以南六边边军屯兵则只有四十万,梁国则在近期来内又往六边调军二十万。也就是说驻守黄河以南的六府,每一府的驻守兵力达到十万,六边边军有六十万人。
一时,两国民夫则多达一百万之多,全部涌向黄河两岸为两边的战事做准备。两国军队约有百万将士在黄河两岸剑拔弩张,只等一声令下,周梁两国国战即将拉开帷幕。
扬州城西,周庄。
姜龙、陈炳、王申等七名围困在扬州城的骑哨队员全部逃脱,与梁超和其余的骑哨在周庄汇合。由于七人从城里回来急需休整,梁超打算下午再回青龙山。
结果回来的七人,他们一觉就睡到午时,就连早饭都没有吃。所以,梁超决定吃了午饭,带众骑哨先回一趟鸡冠山,把鸡冠山刘老三的物资全部清理一下带回去,然后再和东家王明商定下一步的训练计划。
骑哨队员目前的马上作战能力还是太弱,只是能勉强骑马行走还是不够的,马战才是骑哨队员们需要掌握的生存之根本。
周庄村里的人对这梁超一伙江宁来的商贩还是不错的,久居在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扬州城现在关闭城门,很多外地和本地的商人和骡马及货物都来到了周庄寄宿。周庄本来就不大,如今已经有了几十队商贩开始住在农家的院落里,已经关闭了两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城门。
这些商人的损失不可谓不大,有些不易保存的商品,尤其是果蔬之类的食品,时间久了很容易变质变坏。惹得这些商贩们对着扬州城的官员一顿叫骂发发情绪,但是也没有办法。
忽然,一阵很乱很杂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大约有三十多匹马一路狂奔,风尘仆仆地朝着周村的方向而来。马匹上都是一些彪悍的马匪,衣着破烂,脸色均是一副凶戾之气。见过多次马贼村民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铜山马贼来了!马贼来了!”
还在村口排队要进村子的商贩们不知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冲来的马贼骑在马上用马刀砍翻在地。商贩们看到如此惨烈的情形,大户商贩们顿时组织家丁从车上抽出兵刃、棍棒开始准备照看车队,有意想和马贼较量一番。小一点的商贩们则闻风而逃,丢下了独轮车逃命要紧。俄顷,村口里一片狼藉,人仰马翻,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二十四名骑哨队员正坐在院子里准备吃午饭,姜龙和陈炳等人早已经醒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之后,状态顿时好了很多。钱英,江洪等人做好了饭菜,满脸欢喜地喊着众人开饭的时候。忽然房主满是狼狈地跑进房子,一脸紧张地关上了院门,气喘吁吁地喊道:“马、马贼来了!”
正坐在院子里准备拿碗盛饭的梁超听到房主喊有“马贼”顿时就坐不住了。立即召集所有队员,准备家伙,拉上马匹准备出战。
大铜山原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山窝,以前是江南道马政所经营的马场,这里住了上千名马户,这里民风彪悍,村子里空前团结。这里以前由朝廷管辖,后来马政荒驰,这些马户就成了一些没有人管的村民。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是人人家中都有养马。只是南方潮湿,马匹长得不好,大多是骡子居多。主要用于畜牧牲口使用,作为军马自然就会差很多。
扬州的马瘦,骨架不大,不如霸州,西夏那边的马匹高大。但是胜于耐力强,力气大。如今扬州城门一关,大批商贩进不了城,如此好的机会,这些马贼自然而然就要抢夺一番,再听到早些天有村民回来说周庄来了一批西夏的好马。这就让铜山的马庄的老大钟大民惦记上了,有西夏的好马自然不要放过,他们马户村里急需要好马配种,繁衍出更优育良马来。
此次来周庄,马匪头子钟大民有心是要把这二十多匹西夏马带回铜山的,这些商贩的货物他们没有兴趣,杀了抢银子就行。所谓的好马都是安宁军骑哨队的军马,这是王庸和李广茂从西夏花重金买回来的。王明也是大气,直接把最优良的马匹全部拨给了骑哨队。
这次梁超骑哨队在周庄为了杀掉刘老三,骑哨队几乎全队人马都过来了,还带了王明的亲卫队的五个人。结果还没进城,乔原、刘勇和陈炳三人居然就把任务提前完成了。只是姜龙和陈炳他们回来耽误了两天,总体来说不会耽误太多事情。
梁超这次过来办事并没有带铁甲和其他装备,带的只有长矛、腰刀和火铳。因为乔装打扮成为粮商,所以要穿得尽量像是商人一些。骑哨队员们能在马匹上作战的只有长矛和腰刀,马匹上用火铳,队员们并没有学过。
在马匹上放火铳,不能适应铳响的马匹容易受惊,引得马匹四处狂奔最终导致人员伤亡,这是梁超要强调的。
顾不上吃饭,梁超召集起十九名骑哨队员,五名王明的亲卫。把作战方法和技巧和每个人说了一遍,如果在马匹上能用冲力将对手挑下马来最好,不要和对手对冲,否则敌我双方都会同时摔下来被马匹踩踏而死。
第一次参加马战的骑哨队员们内心不由紧张起来,他们没有训练过马战,骑上了马匹不是被虐的菜?梁超看着队员们脸上一脸紧张害怕的样子说道:“如果你们确实对长矛没有多少信心,可以用火铳。但是有一点,必须要控制好马匹!”
骑哨队员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也有了一点必胜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