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综合体大院,两个魁梧的护院在岗亭值守。自从今日考核后,甲等和乙等兵每天安排四人轮岗值守,守夜。这样加起来来两个大门岗亭就各多了四人值守。因为宿舍综合楼住的人员陈杂,有酒楼的小二伙计,大厨。有大车厂的铁匠和木匠师傅,还有采石场及大车房的工人和师傅等,还有几百人的团练,这些人加起来有二千多人。
进入大院前后的两个门,所有人都是凭借木牌身份进院。王明则是不用的,王明的马车就是身份。几个魁梧的护院和有些疲惫的甲、乙等军士胡吹乱砍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砸大铁门!
“岂有此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砸门?”一个身高有八尺、魁梧的壮汉胡二喝道。胡二是这里的护院,之前是在朋来酒楼做护院的,后来这里缺人手,就调到这边一直在城南这边做护院,就是相当于后世的保安。
“就是,就是!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还有外面的伙计没有回来?我们的伙计不至于那么粗鲁!”另外一个护院附和道。
“砰!”大铁门好像又被砸了一次,这次胡二隐约听到了人喊门。
胡二有些气不过,穿上身上的皮袄,套上棉裤。这黑灯瞎火的外面还是有些冷,刚刚睡下,这在院内巡逻的兵士没有巡过来。万一遇到一伙贼人,现在就六个人在这边,四个军士,两个护院只怕顶不住。胡二心里盘算着,只希望是外面的闲汉醉汉没事找事,这样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打走。
胡二和另外一个同伴缓缓地打开门,铁门中间露出一条缝隙。他在缝隙里看到了四匹枣红大马打着响鼻,硕大的马脸塞满了整个缝隙,这马鼻子里冒着白气。能有这四匹枣红色大马的还有别人吗?——东家王明。
胡二忙着开门,对身后的值守卫兵喝道:“东家回来了,速速开门!”
四个值守军士顿时放下手中的长矛,跑了过来一起推开厚重的铁门。
胡二谄媚地跑到车夫坐的位置点头哈腰道:“东家,果真是您!这么晚您不是回去了吗?”
王明没有时间搭理胡二,看向胡二身后的几个军士,喝道:“你们几个过来帮忙!”
两个甲等兵和两个乙等兵迅速跑到车前。几人上了车,他们看到车里躺着几个人的惨样之后大惊失色。王明喝道:“快!快!把他们抬出去送到医馆里去!”
王明驾车一阵胡乱操作有些累,也不想动,他没想到这操作马车驾驶真是一个苦力活!
胡二搀扶着王明跳下车,四个军士把受伤的李淼扶下了车,周寸彪和车夫还是昏迷的。他们没有见到岳教头。胡二看这架势震惊了!这,这是东家被人偷袭了?东家的两个贴身护院都被砍成了这样?这东家今天晚上经历了什么?
王明看着几个军士急着说道:“先救人!送医馆!要快,不然活不了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两个昏迷的人,一个背着,一个扶着送到广场后面的医馆。
马车进了院子,胡二准备缓缓地关上大门,就被王明喝止道:“岳教头还在后面押了一些贼人,点齐三十人去接应!往我家方向走!”
说完,王明就和众人奔向办公楼后面广场右侧的医馆。
胡二领命,忙着跑到甲等兵宿舍楼,鼓起腮帮子猛地一阵口哨,高呼一句:“紧急集合!”
甲等军士的房间顿时灯光亮起,不到三十息。六十余名甲等兵已经整齐的穿上了家丁服饰,手拿长矛。自己自觉地整齐地列队,几个什长看着是胡二吹的口哨,不解的问:“胡二,你胆子不小,没事瞎起什么哄?我还以为是岳教头有紧急任务呢?”
“今天晚上东家回家途中遇袭!东家的两个护院都受了重伤!岳教头在路上押解着几个贼人往这边赶了过来,东家命你们去速速接应岳教头!”胡二把自己刚才看到的和王明交代的说了一遍。
几个什长大惊失色,他们知道东家要是出了事,意味着事情都有多么严重!
“全体队友,向左转,起步跑!”什长们一个个开始迅速整队出发,不停地发号着命令。
俄顷,六队甲等兵踏着整齐的脚步,往大门奔去。
大院,医馆。
刘庭旺在这里待着还是很舒服的,过来的前几天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么大的医馆可比之前保仁堂大好几倍,只是这医馆显得冷冷清清。十几个伙计和自己一天天闲的没事干,一天到晚就照顾一个病人——王铁柱!
刘庭旺不会让这十几个伙计闲着,安排每天晒药,采购药品等事情也是忙得很。刘庭旺则每天闲得淡疼,在保仁堂的时候每天还有十多个百姓过来问诊,忙的时候有几十个病人。那种日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看看现在的日子?每个月拿王明那么多钱,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刘庭旺深深地陷入了纠结和自责中。
“医馆有人吗!刘郎中在吗?有兄弟受伤,你帮忙来看看!”一个甲等兵背着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气喘吁吁地喊道。
“别嚷嚷,别嚷嚷!这就来,这就来!”刘庭旺本来想把这本医书读完,再给王铁柱换一副药就去睡觉的。
唉!今天看来别想睡了。打开门,刘庭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军士背上的周寸彪。心里惊道:“这不是东家的贴身护院吗?怎么伤成了这样?”
“快,快!快放倒病床上。”刘庭旺焦急的军士吩咐道。
“还有两个呢?”军士说道。说完,后面陆续又有人被抬了进来,刘庭旺对这个人不熟,年纪有点大了,也被他安排到病床上躺着。
李淼受伤很严重,没有到不能走到那一步,被人搀扶到病床上躺下。
王铁柱躺在病床上看到了昔日的兄弟都一个个躺在病床上,心里非常惊讶,忙问道:“寸彪,李淼,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了这样?老爷呢?他还好吧?”
李淼和周寸彪哪有力气回答王铁柱,王铁柱看着两个呆呆的人心里一急,从病床上扑腾爬了起来,喝道:“你们倒是说话呀,哑巴啦?”
“铁柱!别打扰他们,让他们安心静养休息!”王明两腿刚跨进了医馆就听到王铁柱在那病床上咋咋乎乎。
王铁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王铁柱心里又惊又喜,两眼噙住泪水关心道:“老爷,你人没事吧?出了什么事?”
王明有些疲惫,笑着说道:“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安心休息,今天遇到十多个贼人劫道,已经被我们解决了,对了,你最近恢复得怎么样了?”
王铁柱听着心里一惊,关心道:“谢谢老爷关系,我都好了。今晚是不是那青龙山的李二牛劫道?”
“不是,湖州的人!你不用担心了!”王明想让王铁柱休息,不让他做剧烈运动,以免伤口迸裂。
“老爷!我的伤好了,我明天就可以出去跟在老爷你身边了!”王铁柱信誓旦旦跟王明说道。现在两个兄弟都受了伤,老爷身边不能没有人。
“你放屁!你伤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这里至少还要待够半个月!你给我老实待着!”刘庭旺听了王铁柱的话气就不打一出来!刘庭旺一边给周寸彪上药,一边回头看着王铁柱,教训道。
王明微笑给刘庭旺打招呼,道:“刘郎中,辛苦你了!”
刘庭旺刚才还在心里亏欠王明的,现在见到王明就烦。要么不送病人,一送病人都是几个要死不活的人,这是考验我的医术吗?刘庭旺一脸不快地说道:“东家以后没事少惹些人,动不动就要人命,您这送了几个这样的护卫过来了?”
王明一听,心想确实是这样。最初自己被周碧茹打成轻伤去的医馆,王铁柱是两次都是要死不活的,这次周寸彪、李淼和车夫也是这样,等会岳涛肯定也要过来疗伤的。
王明笑笑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刘庭旺给周寸彪上药,准备药浴。李淼也吃了药躺下,医馆的伙计们也在给车夫和李淼身上上药。周寸彪则被刘庭旺丢入热水池子里泡药浴呢。
城南外西北部的官道。
一行人被一条绳索拉扯着,在黑夜中摸索着。岳涛牵着绳索,拿着火把转身喝道:“走快点!天气冷,不想冻死在路上就别磨磨蹭蹭!”
李远贵一条腿受了伤,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腿上的血水已经在这寒冷的冬夜冻得凝固了。李远贵忍者疼痛说道:“兄弟,兄弟!我们商量个事!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把我们放了?行不行?”
岳涛不屑地笑道:“一百两就想收买我?”
“那一百五十两,小弟这次出门就只带了那么多,这都是兄弟们的伙食钱!”李远贵狡黠地看着岳涛说道。
“我拿你的钱,我怎么给我这受了伤的兄弟交代?怎么给我老爷交代?我劝你就不要有这样的心思了,早去干什么了?好好的要劫杀官差!你们肯定要进官府的!”岳涛依旧不屑道。
“兄弟,我这边也不是死伤了好多兄弟吗?他们也有妻儿老小抚养,我总要给他们收个尸吧?这天寒地冻地躺在地上肯定会给野狗吃了的!”李远贵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的那些兄弟放心!我们的人会来处理的!”岳涛回了一句,将手里的绳索一扯,后面的几个人一顿踉跄。
“要不,你跟我们去湖州吧,我看你身手不错,将来在金爷手里肯定能得到重用的!”李远贵知道这是唯一能逃脱的机会,用尽心思想拉拢岳涛,只是这个护院死活油盐不进。
岳涛没有理会这帮孙子,腰背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心想着老爷不会驾车,能不能顺利地到城南大院?
刚起了这样的心思,他远远地看见一条长长的火把队伍从远处往这边奔袭而来。岳涛心里一喜,这是自己人到了。
由远到近,一群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李远贵心里吃惊了,心想:这,这是王明的人?他有那么多护院?
甲等兵的一名什长奔跑到岳涛面前,抱拳,中气十足的报告:“岳教头!我等奉命来接应岳教头!请岳教头吩咐!”
岳涛把绳索丢给了什长,说道:“把这些贼人带回去关押起来,在前面大约五里地,有一些贼人尸首,全部带回城南大院等候发落!”
什长拱手抱拳作揖道:“是!”
说完,什长交代另外两名什长继续向前搜寻贼人尸首,自己则率领十多个甲等兵将岳涛抓获的这些贼人带回城南大院。
两名什长带领二十名甲等兵继续向前,经过李远贵等同伙身边的时候,他看到每一张张年轻刚毅的脸,听着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心中大骇!感叹道:“这是王明的兵?王明的护院?这护院如此精锐!我们是不是捅了马蜂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