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城,杨府。
自上次从朋来酒楼回来,杨静怡在家已经好多天没有正常吃饭和安心睡觉了,终日以泪洗面,看着杨静怡日渐消瘦,这可把杨家夫人和丫环们愁坏了,她觉得这孩子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好不容易遇到心上人,还被自家老爷拒绝。现在弄得女儿的心上人不确定还要不要提亲,自己宝贝女儿吃不下饭都瘦得不成人型了,让杨夫人看得心里如针扎一般。
听丫环柳儿说王明是个地道的负心人,之前答应要娶自家小姐的,上次去朋来酒楼我问了王公子意思,结果王公子完全无动于衷小姐的提问,还问杨小姐你过来做什么?怎么能不让人生气!看来王公子上次提请亲被老爷拒绝后就再也没有提过了,现在老爷都有意松口提亲的事,但是王公子好似不乐意了。杨夫人听了丫环的描述之后十分生气。气的是王明怎么可以如此负心,老爷如此帮扶王明现在成家立业,听说王明赚了很多钱现在都已经买地买宅子了!杨家可是对王明不薄啊!如果王明如此不知好歹不如直接断了王明的合作!
杨世恭终于在这10天的周转度过了经济危机,现在手里的资金相对活络了一些。接连上马项目让杨家的资金捉襟见肘。马上酒楼和酒坊的伙计们要发工资了,有了钱之后自己也松了一口气。酒楼的工资一个月就要去好几百两,酒坊的伙计们的工资也不低。杨世恭想到这就心里一阵肉疼,心里埋怨王明为啥要把酒楼的人工资开那么高,不过酒楼现在是赚钱的,一天就有几百两的进账,利润还是不错的,比之前的朋来酒楼的收入是翻了好多倍,同样利润也翻番了。这个杀千刀的王明一点不消停,现在居然说要马上搞个水泥厂,什么是水泥?能吃吗?我怎么没有听过?王明手里真不能有钱,一有钱就喜欢瞎折腾。他又不是我儿子,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他的?开设水泥厂杨世恭是反对的,绝对反对的。
这不,王明又说来预支股份来建水泥厂,说是不带我们三家来玩儿,说我们年纪大了带不动!真是快把杨世恭气晕了。你王明要什么我支持什么?我杨世恭从没有说个“不”字!现在竟然不带我们玩?
杨世恭坐在书房里喝着茶生着闷气心里不断嘀咕着。就在此时,杨夫人心情沉重地走到书房看着杨世恭叹了一口气。杨世恭看着自己的夫人如此幽怨的脸色,沉声问道:“闺女好些了吗?还在生王明的气?”
“闺女好不好你自己不去看啊?哪敢生王明的气啊!又不是人家王明的错?”杨夫人一副夹枪带棒的语气看着杨世恭说道。
“不是王明的错?难道是我的错!”杨世恭愤怒地跳了起来,一脸忿忿不平地看着杨夫人苍白的脸说道。
“也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女儿的错!她命不该出生在杨府,她不该有这一段缘分!”杨夫人的眼眶里装满的泪水,稍微碰一下眼睛泪水就会如洪水一般泄流下来,委屈地看着杨世恭说道。
杨世恭最怕老婆这样耍小性子,无奈说道:“夫人,你直说吧,要我如何办吧?”
“以前你拒绝王明提亲,我不管你是看得上还会看不上。既然已经拒绝了,下次就不要再拒了!你看看你的女儿被你逼成什么样子了!”杨夫人如猛虎出笼一样对着杨世恭发泄,就如同受了多少年的委屈无人倾诉一般。
杨世恭被杨夫人这样的暴怒实在不多见,于是哄着说道:“好好好!夫人怎么说我都听夫人的!你消消气啊!”
“我要你断了和王明的合作往来!对不起!我现在看不上王明了!”杨夫人傲娇地看着杨世恭说道。
杨世恭心想这王明是个宝藏啊!岂能拱手让人?我杨家不和王明合作?你以为王明就没有人抢?没有人愿意和他合作吗?信不信马上就有人八抬大轿把王明请回去做高级门客、幕僚?王明这人一定不能放走便宜别人。
杨世恭苦笑道:“夫人啊,你有所不知!如今朋来酒楼、杨家酒坊、大车厂、采石场、宿舍楼综合体、武馆、镖局等产业都离不开王明,缺了他都玩不转了!杨家不和王明合作!那王庸、李广茂都笑开了花,肯定要把王明抢在手里,谁握在手里谁就绝对大赚特赚!夫人啊,你说我能放手吗?”
“王明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缺他不可?他能赚很多钱?你和他在一起赚了多少钱?你当初为什么要拒绝人家提亲?那你女儿还要不要?”杨夫人万箭齐发地射向杨世恭。
杨世恭顿时一阵语滞,心想我这不是不知道王明有那么大本事吗?还有王明一直在布局产业起步现在肯定是没有赚到什么钱,但是未来一定会爆的,王明出品的这些东西都是这个大梁或者这个世界上都没有的点子。哪是你个妇道人家知道的,跟你说了也不懂!
杨世恭投降了,自己心里也是乱得很。但是母老虎在这里,自己再大的火气也得压下来不是?于是说道:“好好好!我和王明好好说道说道,跟他来谈谈婚事的事情,让闺女不要闹了,让我来处理就是!”
杨夫人看着今天的自家老爷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以前自己要是发火,他一定会跳起来骂,今儿竟然如此忍气吞声?难不成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于是说道:“你也去看看女儿吧!那么多天你都不闻不问的,多鼓励一下她,就怕她想不开!”
杨世恭一副语重心长并且无奈地说道:“唉,我这丢人现眼的闺女,我且去看看吧!”
“好好哄哄女儿吧,至少让她安心一些!”杨夫人动容地说道。
当杨世恭和杨夫人来后院杨静怡闺房时,整个闺房里没有开窗显得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杨世恭还没有进屋里就听到床头附近有低声抽泣声音,杨夫人轻轻呼唤杨静怡乳名,随即床头边抽泣声音停止。幽幽传来凄凄惨惨的一声“娘”,这个一声娘的叫唤里包含了太多心酸和委屈及不甘。
杨夫人被这一声呼唤叫得心都融化了,眼泪不禁地流了出来。
“我苦命的儿啊,你爹来看你了!他说他会和王明谈谈提亲的事情!”杨夫人轻轻地说了一句。
“真的吗!爹真是这样说吗?怕只怕王公子看不上我怎么办?”传来的女音里顿时变得兴奋、激动和质疑。
杨世恭站了出来说道:“是的,爹答应你和王明好好谈谈你们的婚事,我家的女儿怎么会被人看不上,我都舍不得呢你好好养好身体,你要乖!”
“是、是吗?呵呵!谢谢爹成全!谢谢爹!”女子三步作两步地走出来跪倒在杨世恭面前含泪兴奋说道。
杨世恭俯身搀扶起自己的女儿,感觉女儿身子轻了许多。仔细打量着自己女儿的脸,哭花的脸上有些惨白,眼睛里血丝通红,惨白的脸颊上还有刚刚流过的泪痕。杨世恭看了心里都疼烂掉了,感叹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杨夫人把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两母女一起痛哭了起来。
江宁城,王府。
王府各处都贴满了大红的门联,全屋箱笼桌上都贴满了大喜剪纸,无不散发着喜庆。王家女儿近期要出嫁,王庸则是忙得四处送请帖,好在亲家离自己不是太远,等迎接的新娘的新郎过来接走王庸的人生大事算是完成一半了。
王蓉大家闺秀还是很乖巧的,性格也好,没有太多想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传统婚姻就是如此。古代的女子哪有自己说话的份,像杨静怡这样的家庭是古代少有的,杨世恭的性格在古代也少有的。当然也有很多开明的家庭,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也有很多政治婚姻。王蓉的婚姻就是政治婚姻,有知府衙门这一层关系,王家产业就能得到很好的庇佑。
上次的朋来酒楼被烧,如果不是亲家周新出马,这事没那么容易和解。如果府衙里没有关系,儿子王良现在可能还在蹲大狱。杨家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王家,不仅要赔钱,王家的产业可能还会招来报复,儿子也可能会被人暗害。杨家的江湖关系匪浅,和船帮的头头刘磊关系密切。之前的江宁号称飞哥的人都被人打得满地爪牙,现在已经在江宁消失了,飞哥赌坊早已经不在,都不知道飞哥这个人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都是个问题。
管家秦华也是忙里忙外,自家小姐出嫁和自己嫁女儿一般。王家的亲朋好友陆续远处赶了过来,王府已经居住不下了,好在有很多远亲过来可以安置在酒楼客栈里。现在朋来酒楼的外卖服务也方便,人多了菜不够,早早定菜,朋来酒楼的饭菜就可以送过来,加几双筷子也是方便。王家好多年没有如此热闹过了。这样也好,王家这次能和知府大人结亲,王家在江宁以后路子会更宽。
后院,王良牵着姐姐王蓉的手,沉默很久说道:“姐姐,你嫁做人妇就要离开这个家,我很舍不得姐姐,以后就剩下我孤单一个人了。”
王蓉见过周家的公子周维一面,他对周维的第一印象还不错,白白净净的书生,身体匀称,相貌堂堂,和周大人很像。第一次接触双方都没有说过话,她就只是偷偷在后院看了一眼周维,周维的样貌堂堂应该还算是知书达理的公子。在王蓉心里,这个样的婚姻她是接受的,相信父亲会为自己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王蓉看着王良笑道:“傻弟弟,以后我会经常回娘家的,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爹娘,不要让爹娘再为你操心了。早日考上功名,让王家能光耀门楣!”
王良自从上次烧了朋来酒楼的事情之后一直被王庸锁在家里读书,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出门了。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家里对外面杨家和李家赔了不少钱。他恨李家,他恨李勋设计谋害他,最终还是王家要赔钱,在他心里这个结以后不会轻易过不去的。
王良经过这件事之后自己逐渐成熟了许多,他和对自己从小到大的姐姐关系非常亲密要好,从小都是跟着姐姐身后转,姐姐也非常照顾这小她两岁的弟弟。王良信誓旦旦地说道:“姐姐,如果周家的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做主,周家公子打你,我一定10倍还回去!绝对不让周家的人欺负你。”
王蓉动容,她知道弟弟是宽慰她说了一些胡话,如果真是在周家被欺负了,王良一介白衣如何和官府的周家人斗。她笑着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你做官有多重要,做官就可以不被人欺负,你要是做了官,姐姐就不会被周家人欺负了。”
王良听了姐姐说的话,顿悟了,原来做官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但是10年前江宁城很多官员被杀,做官真的有那么好吗?也许姐姐说得对,官也只是怕当官的,也可能会官官相护。
江宁城北,朋来酒楼。
王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三楼华山厅,屁股还没坐稳。杨儒送过来两张请柬。王明打开请柬一看,王庸和周新两家分别送来的婚宴请柬。都是在同一天,王明心想这两家送请柬事先没有商量的吗?两边都送?我要跑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