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脑袋里面浑浑噩噩,就像被人杵入一根铁棍,恶意搅拌了许久。
摇了摇头,画皮鬼慢慢地睁开眼睛,稍微平衡视野,宁江枫、知秋一叶、小饕餮和鱼璇薇逐一呈现在视界内。
鱼璇薇已经去掉了面皮,画皮鬼只是感觉形体熟悉,没将姑娘和出现在地狱无门的青衣儒圣联系在一起。
宁江枫也去掉了面皮,但画皮鬼认识宁江枫这张脸。
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晕厥过去的一幕,画皮鬼激灵灵冷颤。
“你,你……”
“宁江枫,地狱无门红花悬赏榜前我们交流过!”
知秋一叶补充了一句:“毁了考弊司的也是宁先生,问审虚肚鬼王的还是宁先生,外号血手人屠生死判。”
阴阳法王和画皮鬼昏迷期间,宁江枫对知秋一叶说了地狱无门的事情,当笑话提及了自己诨号,遗憾自己没有上榜的知秋一叶却是对宁江枫的诨号羡慕的很。
画皮鬼苏醒,随之而来的便是问审,知秋一叶给宁江枫加上了一个生死判的称号。
小饕餮初一呲牙,给宁江枫壮势。
“都说说吧,地狱无门是如何知道我在齐州,你是怎么进入考场作弊科举,红衣女子是谁?”
知秋一叶补充,“不要心存侥幸,虚肚鬼王,汶水黄仙,这些人要不狠,要不狡猾,却都在先生手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血手人屠的诨号可是实打实经得起验证!”
画皮鬼自然知道宁江枫摧毁考弊司的事情,科举作弊早就被大明朝廷知晓,不吃眼前亏,画皮鬼没有丁点儿隐瞒的意思。
眼见为实的还看到了宁江枫将地狱无门变成瓦砾之地,阴阳法王又昏迷在不远处,身上的法袍都被扒了去,画皮鬼连番点头,“我说,我都说”
“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宁江枫开口。
“如何暴露的,我真不知道,是法王放出来的消息!”
宁江枫相信画皮鬼说辞,一个八品修为的小鬼,接触不到这种机密正常。
“继续!”宁江枫开口。
“画皮能遮蔽气息,披画皮可百变,我便是以如此手段让阴司学士进入考场。”
“变一个道士出来!”宁江枫将画皮扔给画皮鬼。
摊开画皮,画皮鬼阴气离体,在上面如泼墨画般了一幅知秋一叶肖像。
宁江枫眯了眯眼睛。
无常薄奖励笔墨丹青术,宁江枫书画有大家水准,鉴赏水准自然很高,真没料到画皮鬼绘画功底竟然如此深厚,点线勾勒,栩栩如生。
知秋一叶的画像线条没入画皮,画皮鬼披皮。
画皮覆身延展,画皮鬼眉目骨骼连带身高都如同被重组般产生了奇异变化,一个惟妙惟肖的道士出现在知秋一叶、小饕餮视线中。
宁江枫内心多震惊。
除了气质、眉目神态和知秋一叶有差距,相貌毫无二致。
“无量天尊!”知秋一叶震撼。
见识过带着面皮的宁江枫,面皮之精致,和面骨完美切合,天衣无缝,看不出真假,可这鬼物的画皮术却能如假包换的变人。旁门左道之术修行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为之惊艳。
“画皮材料是什么?”鱼璇薇问。
画皮鬼开口:“是蜃皮,以蜃珠蕴养,小的曾是蜃族的画师。”
鱼璇薇读万卷书,知道黄泉四凶兽,也知道蜃。
姑娘对宁江枫说道:“典籍中记载蜃族能百变,蜃珠可造境除幻。蜃族在四海都有生存。”
“红衣女子是谁?”宁江枫问。
“罗刹城公主!”
“说详细一点?”
“黑山和黄泉之间的城池,黄泉、阴庭、岳府都不管,具体身份小的不知,罗刹城的年代和黑山一样久远。”
言落,画皮鬼谨慎的开口:“法王或许知道!”
宁江枫稍微推理,大概明白了,冥界地广无垠,有的是黑山老祖这样不受管辖的万年老鬼,罗刹城和黑山应该类似。处在冥海、岳府、阴庭三不管地带,黑山老祖被轮转王拉拢,罗刹城应该也是如此。能和黑山老祖称兄道弟,轮转王为了讨好罗刹城,给罗刹女在地狱无门安排一个编制头衔。”
“地狱无门呢?”鱼璇薇问。
“不知道,我只是有一技之长才被敕封为百鬼之一,玄字级杀手都不是。”
“有天地玄黄?”宁江枫问。
画皮鬼点头。
“天子级杀手是什么人?”鱼璇薇又问。
画皮鬼摇头:“不知!”
见底了,该换人了。
画皮是好东西,宁江枫将其收入十方袋。
一击手刀,宁江枫敲晕画皮鬼。
鱼璇薇靠上宁江枫,说道:“罗刹女修为很高,如果不用言出法随的神通,我奈何不了她。”
宁江枫开口,“差不多是涅槃高境的修为,你是吃亏在了对敌经验不足。”
鱼璇薇点头,认可宁江枫的点评。
知秋一叶跟了过来,“阴阳法王行走阴阳两界,收买汶水黄仙的就是法王,知晓的事情应该不少,不过问审起来有难度,天罡五雷火不一定让阴阳法王开口。”
宁江枫笑了笑:“我有办法!“
有桃花扇呀。
桃花扇的功能是诚心。一次性法器,对人摇扇,坦诚相对。
知秋一叶有天罡五离火,风雷地动令,宁江枫还有一支刑签,但宁江枫并没有浪费时间慢慢问审阴阳法王的任何想法。
天音寺中广陵郡的通判孟青书被走阴人招魂就是前车之鉴。
知秋一叶知道能从阴阳法王身上问出不少机密来,轮转王更知道阴阳法王一旦守不住口会有多少秘密泄露。
阴司的很多手段防不胜防。不能以常理应对。
当初在泰山碧霞行宫,原本想着利用桃花扇救急,但钦差被自己威胁后顺从配合,省了桃花扇,如今恰好可以派上用场。
阴阳法王还在昏迷当中,一道真元从宁江枫掌心没入阴阳法王身体,真元养神,阴阳法王幽幽醒了过来。
视线低垂,首先看到灰色的里衣。
阴阳法王伸手摸了摸。
宁江枫感觉阴阳法王大有掀起里衣,看看里面是否完整的架势。
拍了拍阴阳法王面颊,宁江枫说道:“开旱船也不开你这模样的人呀!”
鱼璇薇面色微红,忍住了笑意。
姑娘已经有点适应宁江枫的修心不修口。
知秋一叶眼观鼻,鼻观心,目光绝对不斜视。
阴阳法王一脸的受辱样。
面色从屈辱转化成阴鸷,法王开口:“你不会得到一个字的信息,镇抚司的问案手段尽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