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钰,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吧?”
看着被蛛丝紧紧束缚起来的司钰,大海突然仰头狂笑。
随即,更是死死掐住司钰的脖颈,冷声道:“实话告诉你吧,硬骨头部队的任务,本来就是一个死局。”
“三号地堡的信号源,我们早就察觉到了异样,之所以派你们过去,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好让底层人看到我们的努力跟付出。”
“我们唯二没有料到的是那巨型蚰蜒竟然会出现在地堡,更没有料到,一个底层小兵,居然会被虫卵寄生,成为驭虫者。”
“你知道,我们在返回三号地堡后,看到了什么吗?”
“说出来,你可能会更加痛苦,但没有办法,我必须要让你知道真相。”
“那些寄生于士兵体内的蚰蜒卵,居然那么快就孵化了出来。”
“等我们赶到地堡时,那些虫卵正在啃食硬骨头部队士兵的尸体,只有你除外。”
“所以,你告诉我,我们要怎样掩饰这场悲剧?”
“我们没有办法,所以我们只能将罪名推给你,让你去背这个黑锅。”
“只可惜,城主仁慈,想要对你网开一面,毕竟驭虫者太难得了。”
“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拧掉了冯老的脑袋。”
“那么,你告诉我,我又该如何收手?”
“畜生,你这个畜生,是你害死了他们,更是你,酿就了这场悲剧。”
因为愤怒,司钰的复眼,开始变得极不稳定。
更因为愤怒,司钰拼尽全力的想要挣脱束缚。
可蛛网的韧性,远比他想的还要强大,一时间,根本无法挣脱。
见司钰苦苦挣扎,大海笑的更加冷漠了几分:“是,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畜生,甚至可以说连畜生都不如。”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样一个末世,在这样一个稍有不慎,就会被昆虫吃掉的末世,我又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哪怕为此,付出无关紧要的生命,也值得,你懂吗?”
“不,你不懂,因为你们这些底层士兵,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想些什么。”
“你们只知道服从命令,却不知要如何服从命令,不是吗?”
大海的话,宛如钢针一般,深深的刺痛了司钰的内心。
那个瞬间,硬骨头部队的所有战友,以及曹队等一众队员的笑脸,再次浮现眼前。
可他们的笑容,却好似催化剂一般,让本就处于暴走边缘的司钰,彻底失控。
顷刻间,司钰只觉得身体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在这般诡异感觉的带动下,司钰复眼底部的红光,再次绽放。
随着红光蔓延,司钰觉得自己的肌肤,好似层层脱落。
紧接着,他浑身的肌肉,再次暴涨。
而后,更是紧咬嘴唇,拼尽全力,硬生生的挣脱了蛛网的束缚。
大海见状,当即命令形如蜘蛛的那名驭虫者,将司钰再次用蛛网给束缚起来。
可还不等那名驭虫者行动,诡异的一幕便出现了。
只见司钰,毫无征兆的反手抓住了自己胸口处的皮肤。
而后,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吼着将那块皮肤给撕开了一道口子。
顷刻之间,鲜血喷涌而出。
可司钰却好似没有看到一样,竟是硬生生的将那口子越撕越大,很快,就蔓延至了双腿乃至双脚。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司钰如发疯一般,嘶吼着,脱下了自己的皮肤。
没有了皮肤的保护,司钰血红色的肌肉组织直接裸露在外。
大海等人,被这渗人一幕吓坏了,纷纷开始后退。
即便他们已经判断出,司钰的情况,与昆虫蜕皮有关。
只是他们却从未真正见过这样的画面,一时间,竟是乱了方寸。
可还没等他们缓过劲儿来,就又看到司钰裸露在外的肌肉组织,竟是被复眼的红光给缓缓覆盖了住。
只是眨眼功夫,司钰就隐没在了红光之中。
大海试着让形如蜘蛛的驭虫者,释放蛛丝,探查情况。
可诡异的是,坚韧的蛛丝,在触碰红光的瞬间,就被融化了。
甚至于,应用于机甲的高强度穿甲弹,都没有办法穿透红光。
“吼……”
反倒是那红光之中,竟是传出了低沉的嘶吼之声。
那吼声阴沉无比,竟是吓得几名驭虫者,浑身颤粟。
尤以形如蜘蛛的驭虫者最为惨烈,竟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进攻。”
眼见情势不妙的大海,当即命令机甲,对着红光发动攻击。
可无论机甲使用何种武器,依旧没有办法穿透红光。
“给我去死……”
突然,一声怒吼,自红光之中传出。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那红光之中,竟又伸出了一只壮硕手臂。
饶是大海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却还是被那手臂,给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紧接着,红光散去,司钰现身。
只不过此时的司钰全身,俨然重新长出了一层皮肤。
且这层皮肤,相交于之前的皮肤,明显更加光滑,更加坚韧。
眼见大海被抓,机甲纷纷准备近身战斗。
可即便他们拼尽全力,也还是被司钰,一一穿透厚重盔甲,再无法动弹。
“你,该死……”
司钰阴冷的声音再现。
随即,更是骤然用力,试图捏碎大海的脖子。
可即便已经被司钰掐得喘不过气来,大海也依旧冷笑着说道:“你,你说,说的不错,我,我,我的确,的确,该死。”
“但,但,那,那又如何?你为了,为了自己的,愤怒,亲手,亲手杀死了,杀死了,那么多的,胞,胞泽,试问,现在,现在的你,与我,与我何异?”
“说,说到底,你,你和我,和我,都是一类人,都是,都是,都是畜生,畜生不如的,一类人。”
“不,不,我和你不一样,不一样。”司钰大声辩驳。
可迎接他的,却是大海的冷笑:“或,或许吧,但,但,那,那又如何?”
“还是,还是那句话,现在,现在是,末世,为了,为了生存,我们,我们终将,变得,变得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