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云的新住处位于城南,是顾家祖宅。杜茗接管清风城之后,之前的名流望族基业也都秋毫无犯。是以顾少云除了换了个身份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在去的路上,路过一些商铺。杜茗还特意买了些贵重东西,聊表心意。
大约走了有四五里地,一座偌大的宅子出现在眼前。
从外面可以看出曾经的繁华,威武气派。
走到近前才发现它的衰败之处,门前杂草丛生,蛛网遍布。看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
杜茗走上前去,轻轻扣响门上的铁环。
过了许久,门内才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不耐烦地说道:“谁啊?”
杜茗不答,静静地等待开门。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门才缓缓打开。一个老妪探出身子来,刚要发问,一看到杜茗,立即吓得呆住了。
作为城主,杜茗虽然不经常露面,但他的样子却早已深深刻在每一个清风城百姓的脑海里了。
千百年来唯一一个逆袭成功的人,谁要是记不住,反倒奇怪了。
杜茗面带微笑,微微鞠了一躬,说道:“你好,我叫杜茗,今天特地来拜访顾少云,劳烦你通报一声。”
老妪似乎没听到杜茗的话,呆呆地看着杜茗。直到杜茗呼了三声之后。老妪才一声尖叫道:“少,少爷!杜城主来了,杜城主来看你来了。”
说完,也不管杜茗,径直往后院跑去了。
杜茗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沈月儿说道:“还得劳烦你在前面带路了。”
沈月儿甜甜地答应了一声,率先推门而入。
经过老妪的一声呼喊,安静的顾府顿时涌出了不少下人,一个个躲在角落里看着杜茗和沈月儿,窃窃私语。眼睛里流露出兴奋和激动。
虽然见惯了这种场面,杜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催促着沈月儿快走。
沈月儿没好气地白了白眼,只得加快步伐。二人一路穿过走廊,来到前厅。刚好看到顾少云手忙脚乱地赶了过来。
顾少云见到杜茗,一下子跪了下去,大哭道:“有罪之人顾少云,见过城主。”
杜茗连忙运起真气,将顾少云隔空托起。说道:“没必要这样,说到底我还是你的杀父仇人,该我向你请罪才是。”
顾少云哭道:“顾家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你仅仅只杀了我父亲一人,顾家其他一切丝毫未动,这实在让我感激涕零。所以这些天我叫月儿去请你,就是想好好报答你的不杀之恩。”
杜茗感慨道:“只要你以后好好做人,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了。”
顾少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一定一定。”
说完,连忙吩咐老妪去准备酒菜。
不大一会儿,一桌精致的饭菜就被端了上来,三人依次坐定后,顾少云满含歉意地向杜茗敬酒道:“这些天一直等不到你,所以来不及准备,饭菜有些简陋,还请城主不要见怪。”
杜茗说道:“我原本就是个乡野之人,这些对我来说就是山珍海味了。”
顾少云一口将酒喝尽,笑道:“城主说笑了。”
杜茗皱了皱眉头,面露不悦道:“以后叫我杜茗或者杜兄就够了。城主这个称呼听着刺耳。”
顾少云赶忙陪笑道:“说的是,杜兄还年轻,城主这个称呼确实叫得有些别扭,那以后我就斗胆叫你杜兄了。”
杜茗这才笑道:“这就对了,我们之间除了这个称呼之外,其他没什么不同。”
两人说得投缘,沈月儿反倒插不上嘴了,只能在一旁添酒。
不知不觉已喝到晚上,饭菜冷了再换,也已换了五轮。两人喝得满脸通红。
杜茗起身道:“今天太晚,改日在陪你喝个痛快。”
顾少云连忙拉住杜茗,说道:“这才哪到哪,我们接着喝,实在不行今晚就在这里睡下。”
杜茗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这么久不回去,府里要担心死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万万不可大意。”
顾少云还要再挽留,杜茗已走出了前厅。
门外已站满了人,个个一袭劲装,手里拿着刀剑。
杜茗喝得酩酊大醉,根本看不出其中的不同。而是扶着一个人的肩膀道:“兄弟,你挡着我道了,麻烦让一让。”
那人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也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杜茗再次呼喊之后,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地可怕。
连忙运起真气,将身体里的酒精瞬间蒸发掉,这才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只见他们满脸的肃杀之气,头上都绑着一条白色束带。
到了这个时候,杜茗隐隐已有些明白。
只见杜茗不慌不忙地转身对顾少云说道:“你今日设下此局,就是为了要杀我?”
顾少云脸上的醉意也已完全消失,冷着脸说道:“不然呢?难道要跟你好?他们都是我顾家的宗亲,跟我一样,朝思暮想着怎么替父亲报仇。”
杜茗失笑道:“就凭你们?”
顾少云挑了挑眉毛,得意道:“当然不是,连万圭兄弟都死在你手里,我们怎么配对你出手。”
“哦?那天的打斗你也去看了?”
“那当然,我们一直在暗处看着,之所以顾家的主力保存得这么完好,就是想在你失败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但是你们没想到我居然打赢了。”
“确实,你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
“那你们这么急着暴露,岂不是自寻死路?”
顾少云大笑道:“因为我知道,如果别人请你,你一定会有所提防,但是沈月儿不会,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对沈月儿用情太深,只要她开了口,明知道我要害你,你也会来。”
“所以我在酒里下了天下至毒的化魂散,此药无色无味,药性循序渐进,根本无从发觉。想必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了。”
杜茗心中一惊,赶忙调动真气,想要发现身体的异样。这一查之下,果然发现一道毒气正缓缓流经肝肺,向着心脏进发。就算杜茗千锤百炼的身体,竟也抵挡不住它的侵蚀。
顾少云得意地大笑道:“没用的,一旦中了此毒,就只有等死,就算真气也无法将它压制。除非有解药。”
顾少云说完,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吃了下去。说道:“最后一粒解药,我先吃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