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熊瞎子。
他不是去给三庄主张知洞送粮食了吗。
虽然疑惑,但还是迈步走进了酒楼中。
东五花镇比西五花镇显然繁盛了许多。
不止街道上有拥挤的人流,就连酒楼中也是如此。
大堂内坐满了食客,在推杯换盏的同时,繁杂的交谈声也不绝于耳。
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修士。
“川哥儿,这里。”
宋川刚进酒楼,熊瞎子就迎了过来。
他是在三楼的雅间。
不过当宋川跟着他进去时,却有些意外,因为张知洞也在这里。
而且不止他,除了门口站着的数位红叶山庄弟子外。
里面还有一位面色清冷的女子和一位鹰钩鼻男子。
这些人宋川倒是都认得。
那清冷女子就是张知洞的宠妾。
而那鹰钩鼻男子,宋川记得他是红叶山庄的一位护法,似乎姓铁。
张知洞这时正在陪着他那位冷冰冰的宠妾在听琵琶,并时不时的还剥开一颗葡萄放入对方嘴中。
可那女子柳眉一挑,就很是不耐,甚至有些嫌弃,但张知洞在见状后却更是乐此不疲。
所以此时见到宋川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那位铁护法对宋川点头示意,并低声在张知洞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这时张知洞才转过身来,慵懒的说道。
“这位就是新晋升的宋院主吧。”
红叶山庄十人为一个小院,到了换血境后就可以申请成为院主。
而宋川现在显露出来的是石境修为,张知洞就以为他也统领了一院。
“正是,倒是没曾想会在这里遇到三庄主和铁护法。”
不过宋川也没有解释,同样只是点头示意了一番。
以他现在的修为,一眼就看出了张知洞只有换血境修为,那清冷女子倒是一个普通人。
而至于那位鹰钩鼻的铁护法则是有石境四窍修为。
但宋川也没有意外,张知洞能毫无顾忌的在外面四处浪。
身边肯定是有人护持的。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四窍的石境修士。
宋川不禁就想到了那位红叶山庄的大庄主。
这多半就是他的手笔。
否则张知洞一个小小的换血境修士根本就不可能驱使石境修士。
石境修士亦有差别,特别是进入第四窍后,就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而且那位二庄主,宋川也曾听段人离说起过,他一双铁拳也是少有敌手。
不过这两人,宋川倒是都没有见过。
他的前身是因为修为不够,没有资格见到。
而他则是因为身怀秘密,所以除了少数几个信任的人之外,他平时也很少和山庄的人接触。
并且那位二庄主就连段人离都忌惮,他自然也不会没事就往前面凑。
“嗯,宋院主好好做,到时山庄不会亏待大家的。”
宋川正在沉吟间,这时那张知洞又随口扔出了一句话后,就打起呵欠来。
他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只顾着挑逗旁边的宠妾。
这让那位铁护法也很是无奈。
而宋川倒是没有在意,因为这位三庄主的风流韵事,他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于是就向房间外面看去。
三楼颇为静雅,没有下面大堂的喧闹声。
正对面还有一座高台。
一个身穿单薄绿衣,身材纤细的女子正抱着一把琵琶在台子上弹唱。
琵琶声清脆悦耳,那女子的声音也婉转动人。
她的发梢上还有几颗珍珠,饱满丰润、色泽分明。
不过此时上面都有留痕,价值瞬间减少大半,倒是让人惋惜。
可瞧这女子朴素装扮,若这些珍珠都是完好无缺,想必也不会留在她的头上。
“川哥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时熊瞎子在旁边低声问道,他对听这种小调不感兴趣。
否则刚才也不会在无聊时,透过窗户看到街道上的宋川。
而宋川闻言后,就把自己的任务简单说了几句。
“难怪这几日来了不少西五花镇的人,原来那边闹瘟疫呀。”
熊瞎子若有所思,但随即就苦闷起来。
“你倒是自由,我就惨了,上次送完粮食后本就想立即回梨花院好好歇息几天。”
“谁知铁护法说他们也要回去正好一路,哪知才走到半道,就听说这边有热闹可瞧,于是我们这位三庄主就直接来到了五花镇。”
“热闹?”
“是呀,听说是毒牙矿区出了什么事情。”
熊瞎子道,他说完后还朝张知洞和铁护法那边扫了一眼。
见他们没有注意这边后,才继续说道。
“哪知我们刚过来,就遇到楼知县正好带着护城军在附近剿匪,他听说此事后担心有村民进去出现意外,就将矿区封锁了起来,所以我们这三庄主此时正在郁闷呢。”
说到这里时,熊瞎子颇为幸灾乐祸,显然是对这位三庄主有不小的怨气。
不过也确实,若是红叶山庄的大庄主或者二庄主过来,或许楼知县会给几分面子放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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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三庄主,可就没有人理会了。
不过宋川在听到毒牙矿区时,却是心头微动。
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却是清楚的。
那里面可能存在着一条通往岸上的通道。
难道是扈二娘进去了。
不对,扈二娘曾说进去需要炼制一件无缝的天衣来抵御某些东西。
而这件天衣她还并未完全炼制出来。
此女还曾多次邀请他,甚至不惜献上元阴之身,所以她说的天衣应该不会有假。
那不是此女,又会是谁?
而就在宋川暗自思索时,外面的琵琶声音这时也戛然而止。
“小女子谢过诸位大人的打赏…”
那高台上的绿衣女子抱着琵琶盈盈行了一礼。
旁边的其它包间中立时就有不少打赏送出。
但宋川的目光却忽然落在她那随身姿晃动的珍珠上。
……
温心雪走在狭窄的巷子里,紧紧抱着怀中琵琶。
她抬脚躲开一滩积水后,却忽然停了下来。
家门就近在眼前。
可她并没有露出半丝喜色,反而还带着些许恐惧。
但她最终还是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寂静。
若不是温心雪还站在门口,这房间就好似荒废了许久,没有人居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