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之来到上次见盛千玦的小园子,可惜这次却不见人影。他将整个小园走了一遍,信步其中,可惜无一人在。他没有进屋子里,只是在水边转悠了一圈。
他站在潭前,看园中绿树蓊郁,落进潭中的影子,荡荡悠悠。
“你又来做什么?”盛千玦不知何时默默出现在了廊前,出声问道。
“自然是来寻你。”他回头笑道。
“若没事,还是不要找我的比较好。”面对他的说法,盛千玦神情一凛道。
徐澄之并不应答,只是感叹道:“这临安还是一片绿意啊,明明已经入秋了不是吗?”秋光明媚,洒在这郁翠的世界,变得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潭水也格外清澈。
盛千玦盯着他,似乎想看透他一般,风过无言,最终她问道:“你们来临安做什么?”
“考试啊,怎么,你不知道?”徐澄之以为她肯定知道才对。
盛千玦看着他,他要参加科考的事她自然知道,他登记在案的信息她也看到了,上面还写着他来自江南,可那些自然都是假的,他的目的肯定不止于此。
徐澄之收到了她的目光,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我可没有说谎。”
“是吗?”
徐澄之一个跨步走到廊前,在她前面的石凳上坐下了。
“话说,你与盛流云关系怎么样?”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标,徐澄之先想了个引子,开口道。
盛千玦却戳破了他的心思,说道:“难道你想找盛流云来劝我?没用的,我们不熟。”
唉,这就是传说中复杂的皇家关系吗?他还以为可以从这入手,毕竟盛流云不是经常跑出去吗?
而且,说起这个,他突然问道:“话说她那么在意她皇兄,那你呢?”并非晏闲,而是皇兄,虽然她对晏闲明显有什么其他的缘故,但也不清楚两人的关系。相比于他,还是皇兄比较好,因为他突然想起流云说过的话,以及对方露出的异样的神色,再加上他与盛千玦的关系……
“呵,我讨厌他。”盛千玦直接道。
这么一说,徐澄之顿时对皇帝有了些好奇。
“为什么?”
她看着天上的云,没有回答。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之前你的小侍女不是告诉你关于佛骨的信息吗?你知道它现在如何了吗?”
“要来聊天的话你可就找错人了。”盛千玦对此依旧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聊聊亦无不可吧,反正你在这深宫中又没事不是?”徐澄之试图搭话。
“那聊佛骨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在这临安常有的事罢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那你想聊什么?”见她好像有继续聊的意思,徐澄之兴致勃勃问道。
盛千玦盯着他,吐出三个字:“修仙路?”
徐澄之闻此一愣,道:“你也知道修仙路?”虽然这在武林是人人尽知的事情,可武林与朝廷一向隔绝,也没听过朝廷与修仙路有什么关联,却不想知道的人还挺多。
徐澄之想起了南宫家的那个老人对他们说的话,看来这临安与修仙路暗中的联系确实不少啊。随即他问道:“关于修仙路,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关于修仙路所知不多,不过若是他的话,就不一定了。”
“他?”
盛千玦却没有回应这个,而是问他:“修仙路之上有什么?仙人吗?还是成为仙人的机会?”
“没去过,又怎么知道?”他靠着石柱,枕着双手,无奈地笑道。
盛千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与你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徐澄之站了起来,说道:“那这次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她看向徐澄之,他面带微笑,笑意温和,没有半分强势,但在其中又有着不可挡的自信,而且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有着她之前未曾见过的光芒。
她看着这样的徐澄之,缓缓吐出两个字。
等出宫后,徐澄之先去了一趟学而斋。虽说当初要简从之帮忙住在这里,但是他的那些书籍却不好带过来,怕被简从之他们发现什么端倪,因此他其实还是住在荒宅。
过去几日紧闭的大门如今终于又打开了,徐澄之一进去就看到了熟悉的人们,正围在一张桌前执笔写字,
褚物在一旁看着,似乎在品鉴他们写的字,秦云起也在其中,看着已经恢复了往常精神面貌。
徐澄之走上前去,发现他正笔走龙蛇,看着极为潇洒与写意,但徐澄之对于他写的字一概不识。没办法,他只能看起了旁边一副已画好的画。
画上的一切,都看似正常,龙在天上,云浮在空中,人在下方,背对万物,可在这画卷中却有一口井,突兀地浮现在半空中,道出了一丝不寻常的端倪。
秦云起落笔如江河流涌,很快就写完了,抬头一看徐澄之在旁边看自己的画,于是告诉他,这是他做的一个梦。见徐澄之对此感兴趣,云起便将它送给了他。
徐澄之十分高兴,决定回去后就裱起来。
旁边的几人也写完了,纷纷与徐澄之打了招呼。
但徐澄之这才发现,简从之竟不在,于是他出声问道:“从之兄呢?今日怎么不在?”
然后便知晓了简从之家中好像出了些事的事情,所以这几天才没来。
于是第二天,他再来学而斋看看,褚物却递给徐澄之一张帖子,是给简从之的。昨天简从之不在,后来晚上却突然来了,与秦云起见了一面,后来,褚物告知了他徐澄之来的消息以及跟人们打听他的事情。
简从之这几日家中出了一点事,不过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他让人们不要在意,并且为表歉意邀请他们明天一起去众山上游玩,可惜其他人都去不了,各有各的事情,要么是已经有邀约了,要么是找不到人,要么正在忙,如秦云起就忙着画他的画之类,因此他便只给徐澄之留了一张帖子。
是吗?徐澄之看着厅里的人,确实一下子比昨天少了许多,云起也不在了。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他只能一人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