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狼来了那个小孩,喊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人在意了。
但是,想要用那些痕迹来迷惑清军的前哨探子,这基本都是无用功的。
在军法的威慑下,前哨探子的作用,就是盘查每一个可疑的地方,直到确认对大军没有威胁。
如有差错,那就是人头落地。
但是。
如果有可疑之地就必须要查验,确认没有威胁之后,才能让大军通过的话,这个需要时间。
这种存疑之地越多,耗费的时间就越长。
这种存疑之地的存在,本来就不是为了对付前哨探子,而是为了让后面的大军越来越质疑前哨探子的。
让前哨探子变成喊狼来了的那个孩子,迫使后面的甲喇额真不得不再派出两队前哨探子。
“由于前哨探子的推进过慢,后面大军需要保持跟前哨探子的距离,也必须放慢前进速度,他们本来两个甲喇需要分的挺开。
但是,接下来,他们将会聚拢在一起,那才是我们的机会!”
陈秋跟崇祯几人说道。
其实。
本来这场仗他不想打的,3000清军铁骑,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好打的仗。
但是,老朱却不是这样的想法,跟他提了自己的意见,并且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对于老朱带兵打仗几十年,当皇帝几十年飘荡在大地几百年的人生经历而言,陈秋短短几十年的学识,是完全比不了的。
所以老朱的建议他必须得考虑,想了想后觉得也对,现在这支队伍拉起来不易,军心聚拢更难。
贸贸然地就避敌锋芒,可能会在这些新进的士兵,甚至包括水师的2000兵马心里埋下一个暗示,自己这些人确实不如清兵,女真人不可撼动的说法。
所以,就定下了这次的战斗基调。
打一家伙,但却又不能硬拼。
于是,才制定了这次的计策。
实话实说,用2000打水仗的水师,以及4500从农奴刚刚转变为士兵的新丁,而且还是在心理层面上对于女真人有着从心底敬畏的新丁,去对付3000全副武装的清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就如从一开始陈秋所想的那样,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正面对抗。
那就只有搞埋伏,想法子埋伏一家伙。
搞一场大的。
只要把这伙清军给打的,狼狈一点那就是胜利。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如果不会使用火器或者火药,那是十分丢脸的。
不会搞埋伏,也挺丢脸的。
陈秋现在的水师有60多条船,再过一段时间,等将那几艘大船修复好,可能会有70多条船。
但是,船上有火炮的,也就是40来条大船,3000斤以上的火炮,就有10来门,都装备在最大的船的船艏。
500~1000斤的弗朗基炮,每条船上都有3~10门不等。
同样的,作为火炮的基本条件,发射药,也就是火药,是必须要有的,而且还不少。
匀出来一两千斤,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是一两千斤黑火药,有什么用呢?
而且还是火炮发射药,要知道发射药跟爆炸药,威力是两个方向,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而这些从火炮发射药里匀出来的一两千斤黑火药,如果分成40斤一个的炸药包,其实威力并不算太大,可就算如此,也不过能分成50个左右。
如果不是在炸药包的外围再用麻布蒙上一层铁子,陈秋会认为,这些炸药包应该威力不算大,最多只能吓唬吓唬清兵座下的马匹。
50个炸药包的覆盖面积,大不大?其实不大。
这也是为什么,老朱给陈秋出谋划策,要让这3000多个清军想办法聚拢的原因。
但就算是手段用尽了,蔓延几里地的三千清军行军队列也缩短到了5里地。
要知道3000清兵一人双马,那可就是6000匹马的行进队列,就算再聚拢一点密集点又能密集到哪去!
但如果临近河边,在前哨没有来得及恢复小河边刚被破坏的木桥时,已经紧跟其后的两个甲喇骑兵,已经稍微有点烦躁的聚拢在河边。
是前哨探子一次一次的消耗时间,同时也消耗掉了身后两个甲喇骑兵的耐心。
让他们把平时行军时需要遵守的规距抛在一边。
要知道平时出了城,他们是不允许挤在一起的,更不允许行军时跟前哨探子站在同一块区域。
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就连爱新觉罗祜塞,也没当回事儿。
但他们终究还是优秀的战兵,挺警觉的,就算聚拢在河岸边上,也往两边以及后方一里派出了不少警戒部队。
以防偷袭。
可河岸边上确实聚拢了不少人。
一个40斤的炸药包,杀伤范围应该在半径10米以内,如果在炸药包上面覆盖一层铁子,或者叫铁珠,那么杀伤范围甚至可以扩大到30米半径。
当然这是对身负铁甲的清军骑兵而言。
至于那些没有披甲的骑兵,可能半径50米开外都有杀伤力。
当然不一定死,是有一定的杀伤力而已。
毕竟是40斤的炸药包,哪怕只是黑火药的。
所以50个炸药包,同时被炸响时,在这种情况下杀伤面积其实也就覆盖了七八百骑兵的范围。
这个年月到底有没有地雷?
这谁也不知道。
反正现在陈秋看来,这一次埋伏效果挺好的。
崇祯等人,也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把,从一开始就算计,一环扣着一环,把平时不怎么会犯错的清军,可以慢慢的引入到陷阱当中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尸横遍野也无法形容现在清军的惨状,轰鸣的爆炸声把马匹惊走了不少,也有不少人摔落马下。
但是,陈秋等几人,依然可以看见,在爆炸中心还有不少人可以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看来这次,清军损失三五百人还是有的,再多可就没了。
祜塞没有在炸药包爆炸的杀伤覆盖范围之内,但他坐下的战马被轰鸣声惊到了,差点就把他甩下马来,幸好他一把抱住战马的脖子,紧紧勒住它,勒得它透不过气,才安静了下来。
由此可见,祜塞的勇武,也是相当惊人的强大。
可是,今天他终于知道就算自己的勇武再惊人,面对火药爆炸时,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在河的另一边,有上千人突然掀起他们头顶覆盖的伪装,从壕沟里站出了小半个身子。
拿着手里的鸟枪开始瞄准射击。
差不多有10丈宽的河水,在桥断了以后,挡住了马匹和身披重甲的骑兵,但却挡不住火枪发射出来的铁子。
看着手底下的人纷纷中枪倒下,祜塞没有半点让自己手底下的人用弓箭还击的心思,只有无奈的怒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