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回家了。”
常今有些出神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路灯下隔了好几根榕树的齐未眠。
除了一点昏黄的灯映照在他的右半边脸上,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却是能清清楚楚看见他脸上的余留下的妥协。
高挑的身材坚定的站在那里,抄着手又是吊儿郎当的意味。
“好。”话都说出来了,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但还是径直走向了他。
那一刻齐未眠笑了。
在了无人迹的地方常今的心偷偷跳了一下——甚至瞒着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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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齐未眠接了个电话,整个人就变了。
给她洗头吹头,骑着电瓶车深夜带她去刷烤串……回来路上还买了好多她喜欢吃的饼干水果,完事了还把她衣服洗了……
她在温存里并没有感到一丝喜悦,甚至有点不安。
那晚直到凌晨三点她也没合眼。
三点半的时候齐未眠过来敲了敲门,问她睡下没——她更不敢睡了。
直到四点,身体先于脑袋坚持不住,心想还好明天是周末。
这一觉睡到了正午。
起来时她惊恐地发现这已经不是她的房间了!
她像极了当时在齐未眠家里到处找姜玉的样子,发了疯一样扯着嗓门喊齐未眠。
没人答应……
她看向窗外,这回算是有点熟悉了——这地方绝对还是荣城。
想到这里她立马朝着门口跑去。
谁知才刚一打开门,门口就站着一个正在掏钥匙的女人。
“哟,醒……”
话音还没落,就被这小孩撞开了,朝电梯跑去。
“诶?别跑啊!”女人一急,钥匙掉地上了也没管了,连忙追了过去。
常今被她抓着手臂,大喊道:“你谁啊!放开我!”
在她一阵呐喊中,女人的话依旧显得清晰,“他让我先照顾你,恐怕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回来。”
常今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
“不可能!”说完挣脱不开就要咬她手。
杜玟音却丝毫不放,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就这样等她烙下一块深深地牙印。
她笑一声说道:“属狗的吗?”
不但属狗,还属猴。
才抓回家,人又跑了。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才终于安分了。
常今终于知道为什么昨晚上他对她那么好了,不过是出于一点愧疚,想要补偿。
打电话?她为什么要再跟他联系?
你可以一声不吭地走,我也可以两三年不跟你说一句话。
姜玉说:不打招呼就走的人都是不礼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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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玟音这时还没离婚,却在远离南方的家的北边儿租了个房间。
后来她合离了,便搬去了那个房子隔壁。
常今心想:“这人出轨了?”不过也与她无关。
直到不久后她被带着北上旅行,顺便经过了那里,杜玟音就让她在门外等着,办完事就一起回家。
她却经不住好奇侧了个头,看见杜玟音打开了这个房间的门——里面全是瓶瓶罐罐。
吊着的,放地上堆着的,陶瓷的,玻璃的……
杜玟音觉着身后有人,转头就迎上了常今一脸呆滞的表情,直呼:“诶哟喂,小祖宗,你别看了,快去门口等着!”
“这是什么地方?”常今没有理会她,自顾自问道。眼神却躲开了没有往里面瞟了——她怕真的触犯到别人隐私了。
杜玟音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了她:“我养的一群妖魔鬼怪。”
常今眼睛瞪得老大,“你养这些干什么?!”
“做药啊、帮忙办事儿啊、图个新鲜啊……”杜玟音还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说道。
常今抑制不住抽了抽——奇才第一人。
回家路上,杜玟音就像教导小孩儿一样跟她“讲课”。“法力灵力造成的伤害,要想快速恢复,就要以奇特的药材制药。这种奇特的药材,一般都是携带灵力的,再由制药人自己调制加工一番……像鬼这种,虽然怨气过重,但灵力却不少,祛除怨气后即可入药。就相当于一个补块,对付缺胳膊少腿这种就在合适不过……”
常今想到,“那如果是中毒呢?”
杜玟音瞥了瞥副驾驶的她,笑道:“就去找解药呗。”
“配制解药首先要弄懂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毒,再去匹配能缓解的药材——一般来说药材里面多多少少有妖怪做药引。”
常今陷入沉思——她以前只觉得妖鬼就要避开,哪像现在杜玟音居然跟她说可以按情况使用。
她突然问:“是不是修灵就可以做这些?”
杜玟音随口一答:“也不是。修灵也分强弱呀,你不能说你一个弱鸡去单挑梼杌吧。”
常今没顾着她语气中的一丝嘲讽意味。又紧接着问:“那我是不是可以修灵。”
杜玟音注意力分散,一半在开车,一半在她那儿,“按理说可以……”
还没等常今眼睛一亮,她突然道:“等等!你不能修灵!”
常今:“?”
“你不能修灵。”杜玟音又重复一遍。
“为什么?”
杜玟音心道:小祖宗,你要是解了封印,那位大神回来了要把我炖了入药的!
“修灵路上艰难重重,灵力充裕而不会使用,很容易被恶鬼妖怪顶上吞噬掉的!收敛灵力也是不简单的,要学。你说你万一学着学着引来了个什么大玩意儿……”杜玟音苦口婆心跟她解释。
常今自然懂她的忧虑,但回想以往。无论是姜玉的死,还是齐未眠的离去,似乎都与妖鬼蛇神脱不开关系。
姜玉被杀,常今总觉得是因为护身符被自己弄丢了,招来了花妖才导致的。她内心被种下了无限的自责与悔恨。
但同时她也一定要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偷了她的护身符!
还有齐未眠,他不辞而别肯定也是因为或妖或鬼。
要调查清楚偷窃之人,还要能帮到齐未眠,她这是非修灵这条路不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