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越子生直接问云鬓雪,顺便瞟了一眼被冻在角落的文关颖,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的能量波动。
可以这么说,自从伊哈麦德将那个引爆点埋在他身体里后,他的意识就清明许多,甚至能隐隐约约察觉到他人的意志。
例如恶意,探究等,当然以负面情绪为主,就如当时面对焦俊伟的父亲张老师时,再往远一点说便是墨语失去一只手,齐云天无法联系上家人时,越子生隐隐约约间便有了感觉。
但如今他却能准确清晰地察觉到在场每个人的情绪,这种感觉十分怪异。
比如距离自己最近的聂琪和她爸,震惊占领了他们此时的情绪高地,还有就是某种悔意不知道在后悔什么;被冻在角落的文关颖惊愕之余更多的是愤恨,像是某种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期,那种落差和失落感是很难掩饰下去的。
气氛诡异,虽然不知道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作为这一切的不知情者,他还是选择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自己最熟悉的云鬓雪。
感受到对方眼中浓烈的疑问,云鬓雪心底一阵打鼓。
总不能和对方说:啊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如今你毫发无伤还这么快回来了所以感觉不可思议吧?
万一真的这么说,就算他越子生脾气再好估计也挂不住脸,更何况这位正好是杀人都不眨眼的主,她不能再往下想了。
反复斟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她谨慎开口:
“额...他们听说你居然会独自去查看情况,觉得你有些冒险,很担心你的安危...总之你能回来就太好啦。”
连文关颖的事都没有提,这已经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解释了。
越子生顿了顿,他能察觉到对方的犹豫,但和他要说的事相比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还是别去刨根问底了。
“把陶白他们叫起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他看都没看角落女人的脸色,直接对其他人吩咐道,甚至对此前几人的对话只字不提。
中年男人听闻心底松了一口气,他递给聂琪一个别多嘴的眼神后,径自走向深处叫其他正在休息的人起来。
“什么,硬闯迷宫?!”
曲正业一个没控制住拔高音调,眼下浓重的暗色昭示着他严重缺乏的睡眠,此时突然被叫醒心情差到极点,但当他对上越子生那双血红的瞳孔时声音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居然再对谁出言不逊后立刻缩着不敢说话。
“越大哥,咱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实在不行绕路也可以啊...”陶白也有些不解,先不说迷宫里那些妖魔鬼怪,但凡进去过一次的人都清楚其中的可怕,他越子生怎能不知道?
这还是没算上迷宫前那整座城市的丧尸,这种数量的尸群可是和他们当初进入第一个迷宫时可不同,到时候就算越子生的枪再锋利也得被庞大的丧尸数量掩埋,云鬓雪的冰再能冻还是杯水车薪,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越大哥他不是去看过了吗?怎么刚回来就说这种话,难道他这一路过来一直在赢导致对自己的能力出现认知错误,以为自己能单枪匹马对抗尸群?
“大兄弟啊....我觉得你这招,好像不太行。”安城本地幸存者为首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不是他下这个青年的面子,实在是对方提出来的确实....惊世骇俗。
云鬓雪没有表态,她只是将目光递给越子生看对方怎么说,为什么前路如此绝望他还是信誓旦旦地说能过去,社会摸爬滚打数年的经验告诉她不要这么快就下定论。
“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让大家陪你去送死啊,就这?”
越子生刚要张口回答,角落一直在偷听这里的文关颖却嗤笑出声,语气中颇为不屑,此时的她像是精神有些不太正常的患者,见谁都要损一顿。
但她的算盘失败了,不知是不是她在这个青年心底地位太轻的原因,越子生连看都没看向她这边,注视着向自己提出疑问的几个人开口解释道:
“我的能力已经提升,我也知道咱们穿过迷宫的人都记得那场尸潮,也清楚安城的尸潮和前者的区别,你们的担忧我都清楚,但我对我的实力更加清楚这条路能走得通,而且这是通往江省第一幸存者基地的最近道路,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旁边还一脸不信的曲正业,话锋一转:“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权衡利弊也好分道扬镳也好,我给你们在场所有人五分钟的时间思考,时间一到就准备收拾东西出发。”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料他们如何想此人只给了他们五分钟决定自己未来命运的时间,抉择来得如此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跟,很可能连迷宫边都没到就被丧尸吞了;不跟,你往哪里逃?安城的资源即将枯竭能自己穿越迷宫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吱声,低垂着眸沉思起来,就连刚才情绪激动的聂琪也噤了声,一双略有些浑浊的双目中两种情绪剧烈交缠挣扎。
“那我收拾收拾?”可在大家刚开始思考时,云鬓雪却回身准备去收拾背包了,这下好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的身上,陶白不可置信地开口道:
“雪,雪姐?”
“啊?怎么勒?”云鬓雪回身看向少年。
“你就准备这么走了?”曲正业也有些坐不住,如果队伍里的第二战力也要去干那种不切实际的事,他连利弊都不用权衡了,这道选择题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嗯,不然勒?”
云鬓雪无辜地眨了眨眼,在几人复杂的目光中准备继续收拾背包。
曲正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对方,越子生云鬓雪,这两个觉醒者都是胆大包天的典型,只是没想到一个敢说一个真敢信,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劝说云鬓雪再好好想想那尸潮,小镇末世初临的痛苦难道忘了吗?
陶白看着云鬓雪的动作,犹豫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还是跟着走了过去,引得那些安城本地人一阵低声讨论。
“怎么办啊?”
“不,不知道,可是跟着他有吃的吗?我好饿....”
“算了,死前能吃顿饭也是行的,反正去哪里都是死,都是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