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到那个觉醒者时,中年男人原本浑浊的眼底微微发生了变化。
“那个男人出现后,迅速解决了一众暴动者...”
觉醒者在幸存人类比例中其实极小,再加上安城原市民伤亡惨重,所以觉醒者的数量并不多。
而那个男人将暴徒杀死后,俨然成为失落安城的救世主,自发组织人们集结。
食物,水,还能用的车被修好,城市里所有能用的石油被收集起来,他们准备冲出迷宫包围圈!
一切本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哪怕经历重重苦难,这些从末日中勉强喘息过来的人也心怀希望。
他们将一切赌注压在那个男人身上。
然而...现实貌似并不如人们所想那样,阳光总在风雨后。
风雨后还有可能是冰雹,是海啸。
是——灭亡。
迷宫太恐怖了,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
没有光,没有生气,满地都是比丧尸强悍无数倍的怪物,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无时无刻要将人类的精神大地压垮。
那里,活人似乎根本无法穿越。
男人失败了,甚至死了一半以上的觉醒者和大半普通人,他们幸存下来的人只能退回安城。
而这回,他们再也没有能冲出安城的本钱。
男人,不,整个安城的幸存者都大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食物越来越少,从一开始的每天两顿能勉强填饱肚子,再到每天一顿只能吃个半饱。
最后,肉罐头一个都不剩,接连数天人们连荤腥都吃不上。
他们眼底的光逐渐消散,意识伴随饥饿遁入黑暗。
包括,那个觉醒男人在内。
从那天开始,他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是有妻子的,但妻子早在末日降临时命丧尸口,而底线的闸门一旦放开,就再也无法闭合。
开始有饿到不行的女人半夜爬上男人的床,祈求用自己的身体换来几顿饱腹的食物,男人掏出已经没什么人碰的烈酒,在玩过女人后独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了个醉生梦死。
情况急转直下,人们被分到的食物几乎到了无法维持他们每天能量的时候,不满声开始增大,他们早就知道男人睡女人给她们食物的事情。
直到有人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大声抗议着,说男人变了,不再是那个救他们于水火的救世主,他变得自私自利,只顾自我享乐,却不愿意去想如何逃往幸存者基地。
然而就在那天,人们终于再次尝到了荤腥。
自那以后,空气中便带着浓烈的血腥味,肚子开始被填满,人却越来越少。
每过几天,便有一个人会消失,而就在不知过了多少天后,终于轮到那男人的其中一个女人。
那女人本是本城的女大学生,直到快饿死才拉下脸去爬床。
然而没过多久便被男人玩腻,在被扔下床后,转到男人的手下,再到手下的手下——最终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女人本以为独自苟活在角落,直至哪一天饿死,自己悲惨的一生便会结束,在那之前已有不少人死得异常惨烈。
而自己活活饿死,还属于好点的了。
然而直至被架在锅炉前时,女人面上的表情,由悲伤,化为呆愣。
再到绝望。
就在皮肤接触到滚热开水的瞬间,女人像被针扎了般,张嘴尖叫起来!
伴随着她的尖叫,那些还想冲上去捂嘴的人纷纷倒在地上,痛苦蜷缩。
无形诡异的力量将人们死死压制,他们只觉得自己头部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觉醒了。
男人大惊,他想出手解决掉女人,但对方的觉醒异能极为诡异,看不见实质,却能让所有人动弹不得!
大脑像是快裂开一般!
男人只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痛,最后头真的如一个气球般,在越来越多气体冲入其中后。
嘭地炸开!
男人死了。
幸存下来的人四散奔逃,他们害怕极到极点,生怕自己也会跟那个男人一样血溅当场。
然而躲进楼房的人没多久就被女人重新汇聚起来的组织找出,从此在世界上消失。
而最后仅仅剩下的中年男人一伙,直到躲进位于地表之下的下水道时,女人才没再找到他们。
“她知道我们逃不出这里,为了肉,这些天一直在找我们。”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时,面露痛苦,而当他抬头看向面前赤发青年时,居然发现对方面色丝毫不变。
如此悲惨的故事,这个叫越子生的觉醒者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觉醒者都是这样生性残忍?
“照你这么说,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些人应该就是那女人的队伍了。”
越子生点点头,接着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有数了,那你知道安城的丧尸都去哪了吗?”
“丧尸?”
男人一怔:“其实我们躲进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原本还是能看到地面的丧尸的,但好像突然有一天,那些丧尸就如同蒸发一样不知去哪了。”
“就在同一天,那个女人找我们找得更频繁了。”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的脸上隐隐透出不安,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已经发生,但他们明显错过了亲眼目睹的时期。
越子生听罢,沉吟片刻,过了一会方才开口:
“今晚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那个女的。”
“什,什么?!”
中年男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怎么也没想过对方听自己说完这一套二话不说就要去找女人!
难不成——要把他们供出来?!
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越子生和那个女人同为觉醒者,两者强强联合岂不是比和自己这帮普通人好得多?!
而他们,正是那块敲门砖!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脸色变幻数下,正要做出什么动作时,越子生身后的一个少年却先开了口。
“越哥啊,你真要去杀那领头的啊?他们那么多人呢而且听这大叔说那女的可不好对付。”
陶白担忧道,而越子生却只是歪了歪头。
“我只是想问她一些问题,但根据现在这状况来看我们现在是一山不容二虎的状态。”
“除非一公一母...”
陶白小声接到,却被越子生听了个门儿清。
“公的母的在我这都没用,只有死的活的,知不知道信息,才是最有用的。”
越子生不以为意,对自己来说哪怕是再漂亮的女人,那也比不上齐云天墨语的一根头发。
并不是看不起女性,墨语和云鬓雪便是很优秀的范例,但越子生没想过什么美人在怀,他是一个很传统的华夏人,更喜欢安居一方。
想着只要自己坚持住找到那两个人,终有一天灾难会过去,他们会有自己的归宿。
陶白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越子生从不夸大或吹牛。
一个觉醒异能极强,还不为美色所惑的人....他不敢想象对方在未来,将会走到怎样一种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