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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虎蹲炮和鸟铳

    “建功立业、当在此时!杀贼啊!”

    “杀贼!杀贼!杀贼!!!”

    朱由检这边终于准备完毕。

    在领头的黄得功的一声怒吼下,两千余人跟着爆发出了裂地惊天、排山倒海般的呼啸,然后策动着胯下的战马,开始了由慢及快的冲锋。

    “哒哒哒、哒哒哒...轰隆隆、轰隆隆......”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数千只马蹄一齐踏地的声响、两千余骑兵一齐冲锋的势头,如山崩、如地裂、如雷动!

    震的少听如此声势的朱由检及一众锦衣卫耳膜刺痛的同时,更是震的骑兵所向的那些闯军胆战心惊、肝肺欲裂,两股战战、双手颤抖!

    不少人几乎都要握不住自己手中的兵器了,原本勉强摆好的阵型也立马有了散乱的迹象。

    “都给本将稳住!转身逃逸者,斩!四顾乱动者,斩!丢弃兵器者,斩!”

    “他娘的督战队去哪里了?都老子上!给老子看紧了,谁敢有二心就地斩首!”

    大顺桃源伯白广恩骑在马上,看着好不容易才摆好的阵型还未正式接敌就已经开始散乱,急的唇上的两撇胡须抖个不停,连脏话都飚出来了。

    但他又没什么好的应对法子。

    说起来,眼前这些结阵堵截的闯军,大部分要么是才放下锄头换上刀枪不久的农民、要么是绑了根带子换了杆旗帜的明军,称得上精锐的极少、自然战力也就堪忧。

    闯军的精锐大多都在北京城、都在皇帝李自成的身边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良将也难以指挥一群弱兵打出胜仗不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白广恩颇感无能为力的原因,那就是大明皇帝朱由检、就在对面那支正冲杀过来的明军骑兵中呢!

    白广恩已然通过报信的信使,知道了对面那支军中都有些谁,包括那位他的旧主子、明国崇祯朱由检。

    但白广恩自己自然不会将一个已经丢掉了国都、形如丧家之犬的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又如何?说是说什么真命天子、真龙转世,但这些不过是骗骗无知的泥腿子、小老百姓而已。

    在白广恩看来,皇帝和旁人唯一的不一样,就是那与生俱来的莫大权利,当他没有了这些权利,那他和所有普通人一样,都不过是个肉体凡胎。

    有七情六欲、会犯错;

    一刀捅进去会叫痛、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但同时白广恩也知道,下面那些没见识的士兵、甚至是底层军官,他们不会和自己持一样的看法。

    在千年来的传统文化的影响下,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打心里就认为皇帝是神圣的、是天佑的,是至高无上的、是不容侵犯的,根本生不起、也不敢有和这个统治了他们十几年的皇帝对抗的信心。

    让他们正面面对冲杀而来的悍勇骑兵已经是很为难他们了,更何况这支骑兵中还有皇帝?

    他们现在还没有调头逃跑,已经是军官和督战队弹压得力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白广恩就想抽刀把那几个前来传令的信使亲手砍了!

    皇帝在这种事情,能一路囔囔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吗?到了中军帐后悄悄和自己说不就可以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军心士气之下,这仗还怎么打?

    但白广恩沮丧归沮丧、埋怨归埋怨,这仗他还得打下去,曾经也是他的皇帝的明国皇帝朱由检、他得拦住!

    他的新皇帝、大顺皇帝李自成亲自派信使下了死命令,明言若是朱由检从蓟州通过,必定严惩他。

    在他的身边,还有李自成派来的名为护卫、实则是监视的几百骑在呢,他但凡敢不尊令,这几百骑第一个砍的就是他!

    最重要的是,自己可是判明降顺的!

    走了朱由检,若是他日后兴复起来,自己焉能有活路?

    所以此时的白广恩哪还有退路?

    不论是于公于私,他都要遵从李自成的命令、在此列阵拦截朱由检!

    可就靠手下这五六千七拼八凑而成的杂军,挡得住对面那支大名鼎鼎的勇卫营吗?

    白广恩没有丝毫信心。

    “该不会我这一生,就交代在这场战事上了吧?应当不会...就算是跑了朱由检,但我对大顺军还是有功的,顶多责罚就是......”

    看着越冲越近、近到已经能依稀看清胸前战甲上绘着的狰狞猛虎头像的勇卫营悍骑,白广恩绝望中又抱着丝侥幸的想到。

    “只能靠这些炮了,希望这些大炮,能遏制住勇卫营冲锋的势头吧。”

    瞟了眼在督战队和军官的弹压下依旧乱哄哄的阵型,白广恩已经对他们彻底失望了,不再把获胜的希望寄托在这些杂兵的身上。

    他的目光投向了阵型前方的那一溜大炮。

    这些摆放的还算整齐的火炮个头不大,长二尺、口两寸余,重量也只有三四十斤。

    两端都用长铁钉钉在地面固定住,呈前高后低之势,黑洞洞的炮口向着勇卫营骑兵冲锋而来的方向,宛如一头头龇牙咧嘴的墩地老虎一般。

    这也正是这种火炮的名字的由来——虎蹲炮!

    火炮之利,白广恩是知道的。

    且不说蓟州城上那些自己来不及让人扛下来的红衣大炮和佛郎机炮,单是阵前这些看着普普通通的虎蹲炮,威力就起码能胜过数百的弓手。

    用熟铁锻造的它,能将指头大的石子打出去足足百步远!

    若是目标离得近、在三四十步挨上一下的话,那纵使着甲也扛不住,少不了一个肠穿肚烂的结果。

    就算是着了双层甲、打不透,也得红肿青淤,甚至是肉烂骨折。

    但目标若是在百步外,那这些石子的威力就要小了很多了,通常已经破不了甲、只能将无甲之人打个鼻青脸肿。

    虽然这些勇卫营骑兵悍勇无比、且人人披甲,但马是没有披甲的;

    等这些勇卫骑兵进入射程内再一起发炮,定能狠挫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勇卫营的锐气、遏制住他们冲锋的势头!

    而骑兵一旦没了冲锋的势头,那就和废了四肢的老虎一样了,迟早会被自己磨死,到时候陛下再从后面包夹上来......

    “嘿嘿嘿......”

    白广恩摸着自己的两撇短须,阴狠的笑着。

    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志得意满,好像已经生擒了旧主崇祯皇帝朱由检、得到了新陛下李自成的重赏提拔一般。

    “说起来,还得感谢崇祯小儿自己啊...”

    “要不是他自个儿自作孽不可活,蓟州城怎么可能被我大顺军一鼓而下?这些镇国之器,怎么能轻易为我所得呢?哈哈哈......”

    这些火炮,自然不是闯军千里迢迢从陕西运过来的,而是今日早些的时候,白广恩指挥士卒从蓟州城头上拆下来的。

    虎蹲炮虽说不算太重,但单炮管就已经三四十斤了,再算上炮架、子药等等,要千里迢迢的运到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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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继光《练兵实纪》所载虎蹲炮的相关资料:

    长二尺、腹内粗两寸余、外用五箍、光磨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