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众人相谈甚欢,就像是已经大仇得报一样,都沉浸在酒所带来欢愉中。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沉重的暮色在连绵的秋雨中,显得湿润而黯淡,偶尔间几盏摇晃的灯光若隐若现,像一双迷离的眼睛窥视着被秋雨笼罩的夜晚。
温万山喝了一杯酒,从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我正好乘此机会将小女叫回家中,剩下的事情就全都交给诸位了,不过,大家一定要做的没有痕迹才行,虽然,我现在还不知小与此人的关系,但以我对小女的了解,她应该是爱上此人了。”
“太原三鹰”张冠说道:“小姐知道此人是苏东皇吗?”
陈捕头说道:“从那天的情来看,应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鲁天火也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令爱并不知道此人就是苏东皇,那么,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其实可以利用这一点的。”
“太原三鹰”李戴说道:“就怕是小姐根本不知苏东皇到底是谁?”
温万山说道:“苏东皇三个小女还是知道,这个她哥哥曾经对他说过,她当然知道苏东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黑白煞星”褚河说道:“那如果小姐现在知道,她身边的这个人就是苏东皇,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温万山眉头一皱,说道:“还是不让她知道最好,我真不想再看见女儿再出什么事情了。”
鲁天火笑道:“贫僧知道温老爷的顾虑,您怕女儿知道了伤心做傻事,哎!可怜天下父母心,要是小姐知道温老爷这片爱女之心,我想她也会感动的!”
温万山一听脸色一红,说道:“我就这样一个女儿,我不疼她谁疼她。”这句话当然不是真心话,只所以到现在白江雪都不愿回家,就足够说明他有多么疼女儿了。
林泉南说道:“以贫道看就在八月十五,将小姐叫回,然后,我们去解决苏东皇,能不让小姐知道就不要让她知道,以免节外生枝。”
“黑白煞星”韩晶尖声说道:“我也一个女人,更能明白女人的心思,以我看这样做并不能瞒得过小姐,若是今后要是知道了,她要怪罪起来我们可一点理都不占了。”
林泉南不解地问道:“韩女侠此话何解啊?”
“黑白煞星”韩晶说道:“大家可以想想,如果我们实言相告看上去会使她伤心,但是她如何选择就她自己的事情,她本来就跟温老爷有些芥蒂,这种的做法会加深彼此之间的误解,到时她要问起来我们就没有理了,行走江湖不就是讲一个理字吗?退一万步讲,苏东皇所杀的人那一个不武林的败类。”
众人听了她的这一番话,都不襟瞠目结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陷入了沉思。
惨淡的灯光照映每个人的脸上,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又若无所思。
过了半天,鲁天火沉声道:“韩女侠所言贫僧不敢苟同,按照你所言,苏东皇不但不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反而成了一名大豪侠,不知韩女侠说此话是有凭证,还是别有用心呢?”
“黑白煞星”韩晶嗔怒道:“当然有人别有用心,不过这个人不是我,我说这话当然有凭证,据我所知,苏东皇所谓的杀人,全都是以比剑为名,败在他剑下的人他也并没有都杀,像西北神刀王鹏飞虽败在他的剑下,苏东皇却没有杀他。”
林泉南叹道:“二位也无须争辩了,你们二人说得都有道理,既然我们的目的是找凶手,那完全可以先将此事放放,假如,苏东皇的确与杀人有关,我们也正好名正言顺,到时再来对付他也行。”
“黑白煞星”褚河说道:“我同意林道长的看法。”说完看了看韩晶,韩晶也满心欢喜地看了他一眼。
温万山用深邃的眼神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韩晶的脸上,用接近感谢的语气说道:“韩女侠所言,也正是老夫所想,在大家谈话之间,我也细细想过了,既然大家都是帮老夫为子报仇,理应将重点放在找凶手上,关于苏东皇的事情后面再说,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鲁天火冷冷一笑道:“我们是为温老爷做事,当然听从您的安排了,大家说对不对?”边说边向众人一笑。
众人都同声说道:“一切听从温老爷安排。”
温万山也不再客气,他借着酒意,用一个生意人的口气说道:“那好,明天鲁大师,陈捕头袁公子三人,从用剑高手查起,看那天晚上有没有出现在苏州城的。”
三人点头答应。
温万山又说道:“剩下的人除林道外,去查一查在生意上与我有过节的人,看他们最近有没有请过武林中人,等一下我会给大家一个名单,我就说这么多,事情就拜托各位了。”
众人都欠身一揖。
温万山再举起酒杯,说道:“那就有劳各位了,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便一饮而尽了。
夜色已深,大家在将近一更时分方才各自散去,众与一去,就只剩下温万山与林泉南以及谢春秋了,灯火通明的大厅,三个人相对而坐,显得分外冷清,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现在只剩下三人相对无言了,就像一梦突然醒了一样。温万山叫来男仆,问林道长师徒住处有没有安排好,男仆说:“早就安排好了。”温万山与林泉南又寒暄了几句,就让人带林泉南与谢春秋去休息了。
等林泉南走后,温万山才走出大厅,抬眼一看,发现雨早已经停了,天空一轮缺月已开始偏西,朦胧的月色在初秋的雨后显得别样凄冷,温万山在院中站了许久,才由男仆扶回房中睡下。
鲁天火与陈捕头及袁清闲离开温府,便径直向城东而去,鲁天火边走边说道:“本来可以借此机会除掉苏东皇的,没想到却被韩晶那娘们儿给搅了局。”
袁清闲说道:“大师与苏东皇有仇吗?”
鲁天火叹道:“杀人一定要有仇吗?”
袁清闲嘴角一笑,说道:“总得有个说法吧!”
鲁天火说道:“本来我与苏东皇也没有什么过节,这不就是在地牢中结下了梁子,当时,我也并没有非杀他不可,只是受人之托,身不由己。”
袁清闲说道:“受人之托?此话怎讲?”
鲁天火喘了喘气,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若有机会我再对你说吧!现在夜已深了,我们还是回三生楼听曲睡觉去吧。”
三人相视一笑。便加快步伐,向“三生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