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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两难(二)

    01

    次日。

    温万山起床打开窗户,只见外面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所有瓦舍小楼都笼罩在蒙蒙的细雨中,天边一道道黑云在飞快地飘散着,一片消息一片又现,前前后后,相续不断,看了一会儿,温万山就感到眼神有模糊了,再一回神时,雨丝便大了起来,风顺着雨丝吹了过来,温万山就感到脸上一阵清冷,他不由得打个寒战。嘴里嘟囔了一句:“风开始冷了,天气转变得真快。”

    秋风乍起,秋雨绵绵,一个带着忧郁的季节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对一个刚失去爱子的温万山来说,无疑又增添另一种忧愁。

    他走出房间,院子中凌乱落着几片黄叶,在稀稀拉拉的雨声中,显得凄凄惨惨,走廊边几盆海棠花正开得十分娇艳,粉白色的花朵上滚落着雨滴,如同一颗颗闪光的宝石,一滴滴断落成线,又给这秋海棠渡上一种高洁的美。他站在走廊上,面对秋海棠,对花无语,情又凄切,不襟默念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借词对景,以景忆事,多少事,多少恨,萦绕心中,就如这绵绵的秋雨,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时,一位男仆走来躬身说道:“老爷,早饭已经备好,众位英雄都在等您呐!”

    温万山一收悲思,说道:“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

    男仆离去。

    温万山来至大厅,早见众人已在桌边坐好,就只等他来,他便加快了步子,一走进大厅便高声说道:“诸位,万分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老夫自罚一杯。”说道入座拿起面前一杯酒,向众人躬一躬身,一饮而尽。

    众人也起身同陪一杯,这才各各坐下,边吃边谈。

    这期间无非说的都是些相互客气的话,谁也没有提关于如何找凶手这件事情,一方面怕引起温万山的的伤心,另一方面主要是目前大家对凶手是谁还无法定论,既然这样,那就最好另起话题,避免气氛过于沉闷。就在大家边说边吃之际,一个男仆急急从门外走来,他来到温万山面前,见老爷正与众人聊得开心,便站立一旁找搭话的时机,正巧温万山在转头就看到了男仆,一看之下,肯定是有事要向他说,于是,给男仆使了个眼色,男仆便近前在温万山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温万山听后脸色一沉,思考了半会儿同样对男仆小声嘀咕了数句,男仆便转身离开了大厅。众人只顾说话喝酒,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毕竟,他们不过是一群客人,冷眼旁观或熟视无睹正是他们这些人的本色。

    没过多久,那名男仆就带着两位一道长,一位年龄与温万山不相上下,一位年龄约莫在二十五六左右,他们二人紧随男仆从外面走来,温万山见到连忙起身迎接,温万山说道:“林道长远到而来,老夫有失迎迓真是十分愧疚,怠慢之处万望道长雅函。”

    林道长微微一笑,道:“温公言重了,令郞拜入贫道门下,也算是我派中一份子,今命丧歹人之手,我也痛心疾首,怎不明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呢?”说完长叹一声。

    这时众人见有人来,也都迎了上来,温万山向众人介绍道:“诸位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台宗的林泉南林道长,他也是我儿的师傅。”林道长向众人躬身示礼。接着温万山又说道:“林道长,我也为你引见一下众位英雄。”林道长点了点头。

    温万山指着左手边的鲁天火说道:“这位是鲁大师,是神刀火影门二堂主,他旁边的是陈捕头与袁公子,我右手边是金陵五行帮帮主金独善,他身边的三位是太原三鹰,张冠,李戴,王虎三兄弟,坐在我对面的是黑白煞星,褚河褚大侠与韩晶韩女侠。”

    林泉南又一欠身说道:“幸会幸会!”

    众人也是稍一回礼。

    温万山说道:“既然大家都已认识过,就请各位重新入座吧!”

    袁清闲说道:“林道长大名晚辈早有耳闻,也常听家父提及,今日有幸得见真人风彩,实属三生有幸,不知这位小道兄如何称呼啊?”

    林泉南看了一眼袁清闲,见他衣服华丽,又兼得意气风发,心中早将其当成哗众取宠的富家子弟,他平生最不喜欢这种人,只是见于眼下情况,也只好笑笑说道:“承蒙厚爱,老道愧不敢当,这位是我的小徒弟,名叫谢春秋,春秋啊快快见到袁公子。”

    谢春秋天真一笑,说道:“感谢袁公子挂念,不知袁公子府上是?”

    温万山接过话题说道:“袁公子是姑苏剑灵门袁道天的公子,谢贤侄可能不是太知道,但你师傅知道。”

    谢春秋点头略略一笑。

    谈话之间,仆人已将酒菜重新换过,温万山带着大家按主宾坐了下来。

    温万山先敬了林泉南一杯,然后众人各自相敬,一遍下来,温万山已有了七八分酒意了。

    林泉南本想劝温万山少喝点酒,一见他正喝得兴起也就放弃这种念头。众人在他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温万山见到他的到来也颇为高兴,所以,众人也就附和他的心思了。

    02

    门外的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比早上阴暗了许多,温万山乘着酒意说道:“各位,我温万山一生虽没有做过多少好事,但也一直本本分分做人,没有想到年近花甲了,儿子却让人杀了,这个仇我温万山非报不可。”

    林泉南说道:“诸位,温玉从十三岁就入我门下,虽然我与他只是相处短短几年,但是,这份师徒之情也比海深,今天,他却被人杀害,我这个做师傅岂能坐视不理,温公,你放心此仇不止是温家的,更是我天台宗的。”

    鲁天火接口说道:“温老爷,林道长,二位也放心,我们在坐的每一个人都会公子报仇的,不管仇人是谁,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其余人都附和道:“温家的仇就是我们的仇,我们定当尽力找出凶,为温公子报仇雪恨。”

    温万山声音哽咽地说道:“我温万山在此先谢谢大家,只要能找出凶手,我温万山愿意为大家做牛做马,以报此恩情。”

    众人都说道:“温老爷,您言重了,能为您做事也是我们的造化。”

    陈捕头没等温万山开口,便血气方刚地说道:“温老爷,昨天晚上我们所说的,小姐身边的那个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苏东皇了,现虽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但我觉得这件事肯定与他有关,不知温老爷意下如何?”

    温万山想了想,说道:“不管他是不是凶手,只要他是苏东皇,我就不会让我女儿跟他在一起的,只是,我与小女的关系才稍有好转,因此,得想一个折中的办法才行。”

    鲁天火说道:“贫僧倒是有个注意,不知可说不可说?”

    温万山脸色微一转和,说道:“大师,只说无妨!”

    鲁天火抖抖身上的肥肉,说道:“其实办这件事情并不难,只要将小姐支开就好了,温老爷可以想个办法将小姐叫回家来,然后,我们去找苏东皇,当小姐回去后见不到苏东皇,也就不了了之了。”

    金独善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除了苏东皇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商量如何将白江雪哄回家来,如何对付苏东皇?如何为江湖除此一大害!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雨还是下的很大,雨大风紧,一个不祥和的秋天,就这样在一场大雨与复仇中到来了。